“吻也吻了,抱也抱了!”黄亦玫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羞恼和豁出去的破罐破摔,“你就…你就不能直接……我又不是说不给!”
话音未落,她双手交叉,抓住了自己紧身粉色t恤的下摆。
然后,在许诺惊愕的目光中,毫不尤豫地、干脆利落地向上一掀~
衣衫顺从地滑落,被随意丢弃。
许诺的呼吸骤然一窒。
作为妇科医生,他见过各种各样的躯体,早已练就了专业性的冷静。
但此刻,黄亦玫这种莽撞的坦诚,以及通过情绪关联汹涌而来的、混合着羞涩、破釜沉舟、以及一丝隐秘期待的复杂情愫,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理性防御。
火焰“轰”地一下在眼底炸开。
“恩呐……”黄亦玫羞耻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细若蚊蚋地承认了。
那副又羞又恼、偏还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模样,在昏黄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可爱。
“哈哈哈哈……”许诺愣了一瞬,随即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笑声在狭窄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畅快和难以言喻的得意。
“你还笑?”黄亦玫羞愤交加,气得脸颊更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奋力扑向他,对准他肩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嘴上讨饶,动作却截然相反。手臂猛地用力,将她托得更高,让她的视线几乎越过自己的头顶。
这个姿势,让黄亦玫完全悬空,更加无所依凭,只能更紧地攀附着他。
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
黄亦玫无心招架,放任自己沉湎在欲望中,双眼变得空茫朦胧,小脸酡红如醉。
对于身下这家伙的取笑、逗弄,乃至略显粗鲁的掌控,生不出一丝力气去阻止。
………
时间失去意义。
一顿兵荒马乱、抵死缠绵之后。
黄亦玫四肢酸软颤斗,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梨花带雨地松开紧咬着许诺脖颈的两排小牙,齿痕深深浅浅。
她感觉这家伙简直跟不知餍足的牲口一样,好几次差点被折腾散架。
许诺气喘吁吁,汗水沿着贲张起伏的肌肉纹理滚落,汇聚成珠,滴在黄亦玫汗湿绯红、泛着泪光的白嫩小脸上,凉意微惊。
黄亦玫忽感一阵空虚袭来,见他撑臂坐起,眼神专注地逡巡着自己狼狈不堪、处处印记的模样,不禁羞恼至极地娇嗔,“转过去,不许看!”
随即,又想起什么,带着哭腔质问:“你这混蛋……不是说我有炎症吗?”
许诺被她这一问,老脸难得一红。这……这要怎么解释?说那是轻微且常见的菌群失调,其实并不影响……?
罢了,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他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径直走向狭小的浴室,留下一个渣男背影。
“混蛋!”黄亦玫咬牙切齿,声音软得没什么力气。
而且,现在才来追究这个,好象已经晚了。
极致的疲惫和酸痛席卷了意识,眼前阵阵发黑,她也顾不得羞恼,眼皮沉沉阖上,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许诺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复杂无关风月,也无关爱情。
因为他是真正意义上“拿命”在跟黄亦玫相处,那诡异的情绪关联,让他每一次靠近都象是在刀锋上行走,又象是在汲取生命的活火。
所以刚才,他才会那般尽兴,肆意放纵。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他大概依旧学不会怜香惜玉。
那是一种混合着末日狂欢般的绝望,和抓住瞬间真实的贪婪。
用网络上那些自嘲又豁达的话来说:能跟女神一亲芳泽,不惜短命十年。
这句玩笑话,放在许诺身上,竟无比贴切,也是残酷的事实吧?
他不知道,因为脑海中的光团不会交流。
至于黄亦玫将来会跟他好多久,他心里早有准备,也无所谓。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轨迹和选择。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握得越紧,反而流失得越快。
喂饱的鸽子不会急着飞走,如果鸽子某天飞走了,那多半还会飞回来,因为别人未必喂得饱。
他不在乎鸽子是暂时去别处歇脚,还是受了伤需要独自疗愈,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退一万步讲,想养鸽子的人,怕是排队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哪里轮得到他患得患失?
抱着这种摆烂又透彻的心态,许诺擦干身体走出浴室。
看了一眼昏睡过去、泪痕未干的黄亦玫,他心中波澜微起,又迅速平复。
掀开薄毯的一角,在她身边躺下,几乎是沾枕即着,很快响起平稳的鼾声。
翌日,日上三竿。
阳光穿透薄薄的纱窗,在室内投下明亮温暖的光斑。
黄亦玫从深沉酣甜的睡梦中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先被浑身散架般的酸痛感席卷。
她忍不住轻“嘶”一声,蹙起眉头。
然而,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这份舒适又让她慵懒得不想动弹。
她就这样瘫在那儿,像只贪晒太阳的猫,除了小肚子上随意搭着一角薄毯,大半身躯都沐浴在金色的光晕里。
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象牙般细腻的光泽,雪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精致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夹住了其下的床单。
如此一幅活色生香的晨光美人图,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贲张。
可是,床的另一侧毫无动静。没有怜惜的早安吻,甚至没有专注的凝视。
黄亦玫咬着下唇,心里那点刚醒来的迷糊迅速被委屈取代,越涨越满。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那样亲密过后,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混蛋,你过来!”黄亦玫实在忍不住,带着未消的起床气和浓浓的委屈,朝着他的方向嗔道。
“恩?”许诺瞬间回过神来,通过情绪关联感受到汹涌的情绪。
这让他骤然坐起,胸膛起伏,呼吸不自觉地加重,如一头沉睡中的野兽被骤然唤醒。
“不、不是!”黄亦玫被他这种反应吓了一跳,瞬间意识到危险。
她手忙脚乱地扯过薄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慌又懊恼的眼睛,后悔自己不该贸然挑衅。
而且,刚才自己那副样子,他是不是早就看见了?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丝毫迷恋?是因为看够了,觉得不过如此?
就在她胡思乱想、心乱如麻之际,许诺已经撑着手臂,俯身过来。
高大的身躯轻易挡住了她身前的阳光,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然后,温柔地、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激烈与掠夺,带着晨起的温热和怜惜。
黄亦玫愣了一瞬,随即诚实地给出了回应,稍稍仰起脸,半眯着眼享受。
心底有个声音在固执地叫嚣:“我的爱是浓烈的、全情投入的,你必须给出同样高浓度的情感回馈,这样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声,和怦怦跳动的心声。
昨夜疯狂的馀韵还未散尽,今日份新的、复杂的纠葛,在这个阳光璨烂的早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