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听到花眠要走,他死死地拉住花眠的手。
“姐姐,你怎么又要抛弃我?”
手被商砚紧紧地握住了,甚至还有些疼。
花眠目光柔和地看向商砚:“什么叫做又?这位恩人,我从未抛弃过你,又哪里来的又呢?”
“而且。”花眠嘴角的笑意不变,“我与花眠长得相似吗?”
听到花眠的话,商砚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从没有想过花眠会抛弃他。
比之前更沉闷地疼痛铺天盖地地压上了商砚的心头。
商砚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会这么疼。
他可怜地看向花眠:“姐姐,我就知道是你,你对我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商砚觉得说出这一句话,就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花眠仍旧是眸光柔和地看向商砚:“我也觉得心疼。”
商砚的眸光亮了起来,姐姐这是在心疼他吗?
却不想花眠的下一句话甚至要将他打入冰窖。
“我的手被你握得很疼,可以放开我吗?”花眠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任何不愉快。
甚至看向他的眸光中还带着几分歉意。
商砚还想要握住花眠的手,可他听到了花眠手疼。
还是将自己的手慢慢地放开。
原本温热的指尖也渐渐地变凉,一股从所未有的孤寂萦绕在了商砚的身边。
他整个人被落寞和孤寂笼罩,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
花眠看到商砚的这副模样,目光微微地闪了闪,转而又归于平静。
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宋闻觉:“还有事吗?”
像一座雕像般沉默的宋闻觉此时终于开口,他望向花眠的目光中仍旧温和。
“是我们叨扰阿晚姑娘了。”宋闻觉从怀中拿出一个百宝袋,“这是对阿晚姑娘的一点歉意,还望阿晚姑娘收下。”
花眠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百宝袋,并未上前拿走。
而是对着宋闻觉微微一笑,“或许是我长得同恩人口中的花眠太过相似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既然误会解开,那便没事了。”花眠顿了顿,抬起清澈的眸子,声音柔和,“还请以后叫我阿晚。”
“告退。”花眠收回在宋闻觉身上的视线,便要往外走去。
“花眠师妹!容淮这才如梦初醒,想要上前拦住花眠的步伐。
“师弟!”在容淮出声的一瞬间,宋闻觉的声音也立马响起。
“这是阿晚姑娘,不是花眠师妹,莫要再认错人了。”
容淮听到宋闻觉的话,伸出的手指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花眠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推开门便离开了。
“吱呀——”房门合上,隔绝了在外面的热闹,只余下房内的一片寂静。
四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他们都想起了前些日子堕神说过的话。
堕神说,“花眠当真会回来吗?”
没想到会被他一语成谶。
凌望风不甘心地将手指握成拳,他赤红着眼道:“我不信花眠师妹不会与我们相认,她心中定然对我还有什么误会。”
“我现在就去找花眠师妹找她问个清楚!”
商砚听了凌望风的话,此时也回过神来,他慌乱道:“对!姐姐说不定是受那何竹胁迫,所以不肯与我们相认。”
“师兄!我跟你一同去找姐姐问个明白!”
眼见商砚和凌望风要不管不顾地去找花眠。
忍耐许久的容淮终于爆发了起来:“够了!”
“你们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容淮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花眠师妹。”
剩下的话犹如刺一般鲠在容淮的喉间。
容淮闭上眼,还是狠心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花眠师妹!根本不想与我们相认!”
“她从一开始离开,便没有想过要回到栖云山!”
容淮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将商砚和凌望风的耳边炸开。
凌望风的脸色变得更加白,他努力地笑了笑,看向容淮,语气勉强:“师兄,你这番话是开玩笑的吧?”
“花眠师妹怎么不会与我们相认呢?前段时间她还来看了……”
凌望风说到这句话时,声音猛地顿住。
曾经那些故意被他忽视的想法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花眠师妹在离别的前一夜见他,不是与他关系和好,而是在告别。
容淮看到凌望风的神色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他转头看向宋闻觉:“大师兄,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宋闻觉此时闭着眼。
刚刚的花眠的神情和往日花眠在梦中的样子一同涌入他的脑海中。
原本空落落的心又开始变得十分疼痛。
宋闻觉任由疼痛蔓延至自己的全身。
在听到容淮的话后,宋闻觉睁开眼,眸光中满是认真:“那就将花眠师妹受过的苦楚,全部在我的身上受一遭吧。”
“这样,我就能知道花眠师妹当时有多痛苦了。”宋闻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仍旧如平日一般。
只是他的眸光彻底暗了下来,就像花眠在梦中看到的宋闻觉一般。
了无生气。
花眠走出来后,一直等着的何竹先是打量了一番花眠,见到花眠并无异样后也松了口气。
花眠见到何竹这副样子,噗嗤一笑:“何掌柜,我能有什么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虽然花眠的语气轻松,但何竹还是听出了花眠藏在笑容下面的勉强。
他什么也没问,摆了摆手,轻哼一声:“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在外面等了你这么久,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花眠听到何竹的话,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既然这样,我便给掌柜多赚点灵石,免得掌柜说我没良心。”
“滚吧。”何竹没好气地白了眼花眠,摆了摆手示意花眠离去。
花眠对何竹挥了挥手,“那我就滚啦。”
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在撑着罢了。
心中酸涩的情绪已经快要将她淹没,只是花眠一直在压制着,不让师兄们看出什么异样罢了。
等走到自己的宫殿后,花眠脸上的神情彻底松了下来。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元酒。
为何师兄们在自己要放下的时候又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