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礼’？”
林风低头俯视着脚下被捆成粽子的雇佣兵舰长，眼神里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件即将过期的货物。
对方的眼神里满是刻毒的嘲弄，显然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嘴硬？”
波波夫将军将一杯滚烫的热茶，直接泼在雇佣兵舰长的脸上。
“嘶——！”
滚水烫得他面部肌肉扭曲，浑身剧颤。
波波夫面无表情，从旁边拎起一根沉重的ak-100舰炮炮闩，冰冷的金属一下下轻拍著对方高挺的鼻梁。
每一次轻拍，都让对方的瞳孔收缩一分。
“你们的‘大老板’，是谁？”
波波夫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西伯利亚冰原下传来的风声。
“‘大礼’，又是什么？”
雇佣兵舰长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闭上了眼，一副引颈就戮的硬汉姿态。
卡特琳娜走上前，轻轻按住了波波夫抬起的手臂。
“将军，纯粹的肉体折磨，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殉道者。”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审讯室里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让我来。”
卡特琳娜没有携带任何刑具，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俘虏对面。
她点燃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她不紧不慢地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近年在灰色地带被灭口的，著名雇佣兵组织首领的故事。
她精准地说出了那个首领被灭口的时间、地点，甚至连他家人在欧洲被伪造成车祸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雇佣兵舰长紧闭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卡特琳娜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他的脑海。
“在你被俘的那一刻，你在他眼中就只有一个价值。”
“一个可能泄露秘密的，必须被抹除的死人。”
她凑近俘虏，将一口烟雾缓缓吐在他的脸上，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你猜，灭口的命令，是不是已经发出了？目标也许还有你在塞浦路斯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上。
他嘴唇哆嗦著，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词：“新加坡”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再次撕裂了航母的宁静！
“老板！他们又来了！”雷达兵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雷达屏幕上，那些刚才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几十艘快艇，竟然重新集结。
但这一次，它们没有冒进。
一个巨大的、松散的扇形包围圈，将“瓦良格”号围在中央，却始终保持在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极限射程之外，若即若离。
它们分成数个小队，轮番上前袭扰，用火箭弹进行远距离的骚扰射击，一沾即走，绝不恋战。
“他们在消耗我们！”
卡特琳娜瞬间洞悉了敌人的图谋，脸色一变。
“我们的重武器都有射击寿命和过热问题，弹药更是有限！他们在用这种无赖的骚扰战术，逼我们不断开火，把我们的防御网活活拖垮、耗死！”
波波夫将军的脸色铁青，这种打又打不著，防又必须防的局面，最是消磨士气。
他抓起对讲机就准备下令节约弹药，进行精准点射。
“不必。”
林风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猎人看着猎物踩进陷阱的冰冷。
“陪他们玩玩。”
他走到一座毫不起眼的控制台前，对着身旁的通讯官下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指令。
“启动‘神之领域’。”
“是，老板！”
通讯官毫不迟疑地按下按钮。
刹那间，“瓦良格”号舰岛顶部，一根伪装成气象探测杆的天线，无声无息地亮起一圈幽蓝色的微光。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能量，以航母为中心，如水面的涟漪般瞬间扩散！
几乎是同一时刻，战场上的景象发生了诡异至极的变化。
一艘正高速冲锋的快艇，引擎发出一阵怪响，瞬间熄火，舵盘失控，在海面上疯狂地兜著无意义的圈子。
另一艘快艇上的雇佣兵，惊恐地发现自己的gps屏幕变成了一片乱码，无线电里充斥着刺耳的噪音，他们彻底失去了指挥！
“轰——！”
两艘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快艇，在海上轰然相撞，爆成一团冲天的火球。
更诡异的是，几艘快艇的导航系统似乎被黑入，竟然自动调转船头，朝着远离“瓦良格”号的方向亡命飞奔，仿佛身后有魔鬼在追赶。
整个雇佣兵舰队的指挥、通讯、导航系统，在短短十几秒内，彻底崩溃！
“这不是电磁脉冲”指挥室里，一名老资格的俄国军官，震惊地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喃喃自语，“这是这是电子战！是全频带的压制和欺骗！”
伊万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崇拜地望向林风。
“老板你你这是从哪搞来的神仙玩意儿？”
“科学。”
林风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还记得我们在乌克兰，打包带走了一整个‘海洋环境监测研究所’吗？
我花了三倍的价钱，买下的不是那些破铜烂铁，而是藏在地下室里，连他们自己都快忘了的这个。”
他指著屏幕上那些互相碰撞、起火、混乱不堪的快艇，笑容里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大功率区域性电子战系统，代号‘神之领域’。现在，他们听不到命令，找不到方向，手里的gps就是个废物。他们，只是一群漂在海上的铁棺材。”
几分钟后，林风下令关闭了干扰器。
残存的快艇在恢复了部分手动操作能力后，再也提不起丝毫战意，拼了命地四散奔逃。
林风转身，重新走回那间小小的审讯室。
他看着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眼神彻底涣散的雇佣兵舰长。
刚刚外面发生的一切，通过舱室的舷窗，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种超出他认知范围的，神明般的力量，彻底碾碎了他作为职业军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林风的脸上挂著和煦的笑容，但在对方眼中，这笑容比魔鬼的狞笑还要恐怖。
“现在，”
林风的声音很轻。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那位‘大老板’，准备的‘大礼’了吗？”
雇佣兵舰长身体猛地一颤，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商人。
而是一个掌握著未知力量的魔王。
他崩溃了。
他颤抖著，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竹筒倒豆子般吼了出来。
“我说！我全都说！”
“我们的大老板是黑水国际的幕后股东之一，鲍里斯！他跟你有私仇！”
“‘大礼’‘大礼’不是在海上！”
雇佣兵舰长抬起头，那双充满无尽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风，声音嘶哑得如同濒死哀嚎。
“他买通了新加坡港务局的高层，还和控制着深水港后勤的‘福清’社团达成了协议！”
“只要你们的船一进入新加坡港进行补给，就会以‘涉嫌恐怖主义和非法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名义，被紧急扣押！”
“等待你们的，是全世界的媒体直播，和一支全副武装、早就埋伏好的特种部队！”
“那是一张天罗地网！一个法律和暴力的双重陷阱！”
“你你根本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