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这三个字一出,那些如意庄的人和千金、少爷们顿时一个个露出了喜色。
一众人当即就蜂拥而上,对着杀气腾腾进来的宁鹏好一阵哭诉。
“殿下!您可算是来了!这群不开眼的混蛋,竟然赶在您的如意庄杀人。”
“是啊,二殿下!您看,赵家世子就因为一句仗义执言,竟是直接被此獠砍了手臂,当真丧心病狂。”
“二殿下,您可一定要我等出这口恶气啊!不然我等以后还怎么敢再来您的如意庄?”
“”
一众皇亲国戚、豪门的千金、少爷,争先恐后的控诉着宁枫的种种暴行。
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往日向来跋扈的二殿下,此刻并没有立刻爆发,而是紧咬牙关,死死盯着他们嘴里的恶魔。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真敢拿我如意庄开刀?”
宁鹏强压这怒火,因为此刻赵挺的守城军还没抵达。
至于他的府兵,同样也在路上。
但眼下众人都在找他主持公道,他作为如意庄的老板,又身为当朝二皇子,自然不可能一句不说。
“很意外吗?这可是朝廷的命令,事关太子宝钞的成败,你作为皇子,本就该以身作则才是。”
宁枫笑眯眯的道。
看着宁枫这副表情,宁鹏没来由的就有些头皮发麻。
最近这个废物太子频频疯狂作死,就连在粱帝那儿,也是屡屡不给面子。
那架子,就好似不杀了他,他不痛快似的?
可哪有人会去求死呢?
太子如此有恃无恐,难道是真的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仰仗?
但此时此刻,宁鹏已经被架在了半空,他说什么也得做些什么,不然日后他如何在皇城立足?
而眼下,唯一可以诟病或者扳倒宁枫的似乎也只有他杀人行凶这一条。
只是,就在宁鹏还在考虑着如何做实宁枫这条罪状的时候,那个被砍掉一条胳膊的赵家世子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放肆!你这等狗贼,见了二皇子不跪不说,竟还敢假传朝廷政令来要挟二皇子,你真以为二殿下不敢杀你吗?”
“”
宁鹏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这个该死的什么赵家世子,是恨不得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老二,你敢杀我吗?”
宁枫咧嘴一笑,大步走上前,戏谑道:“看看你这众星捧月的样子,他们可都把你当成救世主呢!要不,你一刀砍了我呗!”
一边说,一边宁枫将腰间绣春刀抽出,直接塞进了宁鹏的手里。
宁鹏手掌瞬间有些僵硬,虽握紧了刀柄,却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且脸色越来越难堪。
“来啊,杀我啊!一刀,我的脑袋你的了!”
宁枫抓起宁鹏握刀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兴奋的吼道。
这一刀要下去,老子就可以回到现代过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四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一幕,居然主动让敌人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真不怕死吗?
“太子殿下,实在实在是太舍生忘死了!”
锦衣卫队伍中,乔装过后的薛星彩看得心惊胆战,但同时又觉得宁枫贵为太子,竟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推行太子宝钞,实在是太令人钦佩了。
甚至就连沈炼这等毫无感情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有些动容。
这才是真正的艺高人胆大,这才是真正的无惧生死!
能为这样的太子效忠,哪怕是死,他沈炼也是与有荣焉!
“啪!”
突然,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宁鹏的脸上。
宁枫失望的叹息道:“宁鹏,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平日里的杀性和嚣张跋扈去哪儿了啊?”
“够了!”
宁鹏彻底破防,近乎咆哮地道:“太子,你别以为你拉了虎皮就可以胡作非为!”
“单单你今日无辜杀人行凶,就足够让父皇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了!”
“嘶”
当“太子”二字从宁鹏口中喊出的时候,全场所有人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特别是之那些前辱那些宁枫和锦衣卫的千金、少爷们,此刻更是一个个腿肚子打转,就差没跪倒在地了。
“是吗?无辜杀人行凶?”
宁枫咧嘴一笑,指着刚才还在叫嚣的赵姓世子:“他刚才骂我狗贼来的!还有他们几个,刚才可没少骂本宫。”
“二弟,你说,辱骂当朝太子,该当何罪啊?”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便有大半齐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开始磕头道歉:
“太子殿下赎罪啊!求求您饶了我吧!”
“太子殿下,我等有眼无珠,还请您高抬贵手!”
“太子殿下,我也是皇室宗亲,求求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饶了我等这一次吧!”
“”
看着满场跪地求饶的场面,宁枫先是有些错愕,旋即就有些懊恼。
这本来是一个做实自己杀人行凶的大好机会,最不济,自己也得被废了太子之位。
可就因为自己脑子里始终是现代思维,下意识的反驳之下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在古代。
伦理纲常,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这下好了,杀人行凶的罪名是成立不了了。
“下次决不能再这么口快了!”
宁枫懊悔不已,脸上自然就流露出了一丝惆怅。
“殿下这怎么突然惆怅起来了?”
一旁,同样乔装成了锦衣卫的大牛,忍不住嘀咕道。
“殿下这是哀莫大于心死!这些贵族子弟的软弱,让他觉得大梁未来已然无人可用啊!”
薛星彩颇为心疼的感慨道。
大牛恍然:“原来如此!我们家殿下实在是太忧国忧民了!”
“谁说不是呢!”
沈炼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吓得薛星彩和大牛一个激灵。
你这死人脸的杀神,也会替殿下感慨?
“二殿下!微臣就救驾来迟,还请二殿下赎罪!”
正这时,如意庄外传来了兵部尚书赵挺急促的声音。
紧接着,大批的府兵和守城军便冲杀进来,将整个如意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刻,宁鹏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就连腰板也在这一刻挺直了不少。
他略显张狂的露出一丝狞笑,睥睨的望向宁枫。
可让他错愕或者不舒服的是,预想中宁枫本该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令人费解的兴奋和狂喜。
这也就是宁鹏知道外面来的是自己的府兵和赵挺的守城军,不然他看到宁枫的表情,都要以为这些人是宁枫的救兵了呢!
“死到临头了,还敢演我,简直罪不可恕!”
宁鹏自觉又被宁枫给忽悠了,心头越发暴怒。
可天地良心,宁枫这是真的高兴。
大批宁鹏的府兵和守城军杀来,自己只要多刺激一下宁鹏和赵挺,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不由的,宁枫乐出了声。
只是这笑声落在宁鹏和赵挺等人耳中,却是如此的讽刺和刺耳,同时反而让两人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殿下当真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范!”
薛星彩不由赞叹,大牛连连点头:“薛姑娘,你这句话说的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