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一边用胳膊勒著王铲的脖子,阻止他上去给王能帮忙,一边拍着手为自己的儿子加油鼓劲,还不时的出言指点两句。
江泽这小子虽然性子懦弱了一点儿,是个闷葫芦,但是赖好也已经十八岁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而且,这几年跟个老黄牛一样,几乎天天都在地里忙活,外表虽然看着很瘦,但是那是真的有肌肉啊,一身的力气大得惊人,打人那是真的疼。
几乎每一拳每一脚招呼在王能的身上,都能把这个矮冬瓜疼得哇哇乱叫。
刚开始的时候,王能不时还能还击两下,嘴巴也很硬气,一个劲的叫骂江河父子俩人不是东西,骂得那叫一个脏。
这也更加刺激已经在暴怒中的江泽,下手就更狠了。
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王能就彻底的被江泽给压在地上暴揍,再没有了半点儿还手之力,很快脑袋就肿成了猪头,说话都开始变得含糊不清。
“别别打了我错了江泽贤侄,不,江爷爷江爷爷饶命啊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啊!”
王能终于扛不住,再也硬气不起来,开始哭爹喊娘地高声求饶。
做为村里有名的地痞二赖子,他们的拿手好戏就是欺软怕硬,攀高踩低,不要一点逼脸。
遇到好欺负的怂货,他们会死命的一直欺负。
遇到他们惹不起或是打不过的对手,他们也会跪得比谁都快。
就像是现在的王能,已经完全被江泽给打服了,打怕了,瞬间就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脸面,开始低声下气的乞求起来。
只是江泽此时却是已经打红了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王能的求饶,拳头还是如雨点一样不停的落下。
打人的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停的吟叨著:“我不是怂包,我不是怂包,我特娘的不是怂包”
这些年来他在家里受到的诸般委屈,被老宅的爷奶、二叔一家欺压的无尽憋屈,还有刚刚被王铲、王能二人堵著敲诈勒索时心中所产生的惶恐与惊惧,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随着他这一拳又一拳的力道,尽数宣泄出来。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江河,你特么还不快让你儿子住手,难道你还真想让他打死王能不成?!”
被江河牢牢控制住的王铲看到王能的惨状,还有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中的江泽,不由大声劝阻喝止。
“切!”江河不以为意的轻撇了撇嘴,淡声道:“王能皮糙肉厚的,多打一会儿怎么了,了不起重伤,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王能那个坏种,还不如想想自己一会儿能挨我儿几拳。”
王铲闻言,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再顾不得王能如何,沉声向江河头说道:
“江河,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非要因为这点儿小事,跟我们彻底撕破脸吗?”
“交情?”江河嗤笑一声,忍不住反手在王铲的脸上轻拍了拍,冷声道:“你们把我当冤大头耍的时候,怎么不讲交情?之前欺负我儿子、勒索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讲交情?”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兄弟情谊,老子特么不稀罕!以后在外面少跟老子称兄道弟,再敢跟老子胡乱攀交情,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说著,江河一把将王铲推搡到江泽跟前,高声道:
“老三,这个逼玩意儿也别放过!刚才他不是也对你动手了吗?给老子往死里打!”
江泽闻言,直接撇过已经躺在地一动不动的王能,红着眼睛就朝王铲扑了过来。
王铲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江泽!你敢!我可是你叔”
“我去你娘的叔!”江泽怒吼一声,一记重拳狠狠砸在王铲脸上。
这一拳含怒而出,直接把王铲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打得好!”江河在一旁鼓掌叫好,“就这么打!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对咱们爷们呲牙!”
有了老爹的鼓励,江泽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完全放开了手脚,对着王铲就是一顿王八拳。
王铲想要反抗,可他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里会是常年务农劳作的江泽的对手。
只是三两下的工夫,他就如方才的王能一般,被江泽压在身下一阵输出。
“江河!江泽,你们两个王八蛋,有种今天就弄死老子!否则以后老子跟你们没完!”
王铲双手护头,一边挨打一边咬牙切齿的撂著狠话。
“还敢威胁老子?”江河也忍不住上前狠踹了一脚,冷声道:“看来还是打得轻了!老三,继续打!打到他服软为止!”
江泽用力点头,咬著牙,憋着气,两只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朝王铲的身上落下。
这么多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奋起反抗的快意,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给自己撑腰的踏实感与安全感。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江泽越打越心情舒畅,越打越意念通达,整个人都仿佛在这一刻脱胎换骨了一样。
而王铲,起初还在硬撑,但随着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脑袋也越肿越高,他终于也扛不住了。
“别打了我服了真的服了”王铲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以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见了你们我特么都绕道走,求你们了,饶了我这次”
江河见状,这才示意江泽停手。
蹲下身,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王铲,还有旁边同样在不停哼哼唧唧的王能,厉声警告道:
“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以后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我儿子或是我的家人,下次可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王铲、王能闻言,连连点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现在他们只求这场风波快点儿过去,眼前这俩活阎王赶紧放他们离开去瞧郎中。
他们的脸上还有身上,现在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实在是太疼了,感觉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行了,滚吧!”
江河你驱赶苍蝇一样的冲他们挥了挥手,二人如蒙大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飞速逃离远去,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看着两人离去时的狼狈身影,江泽这才长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出息!”江河轻踢了他一脚,嫌弃撇嘴道:“这就累著了?”
江泽抬起头,泪痕还未干的脸上,却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开怀笑容:“爹,我我们打赢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获得了新生。
原本堆叠在他身上的层层枷锁,也仿佛在他刚刚的肆意宣泄之中,尽数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江河看着江泽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免有些触动,他伸手把江泽从地上拉起来,定声道:
“不是我们打赢了,是你打赢了!”
“你给老子记住了,你江泽现在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完全有能力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后的家人!”
“爹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这种感觉,以后只流血不流泪!谁若是不开眼,想要再像以前那么欺负你,你就这么直接打回去!打到对方服气、求饶为止!”
“要是实在打不过的话,就来找爹,爹帮你出头!”
“嗯!我记住了,爹!”
江泽重重点头,眸中有光,平常略微佝偻著的身形也不自觉的挺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