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想逃走,但是退路已经被堵住,他只能扬起笑脸,配合道,“哦?什么好消息让伊之助这么高兴?”
伊之助挺起小胸脯,大声宣布,“我参加学校的社团了。以后每周四都要进行社团活动,会晚点回来!”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得意和快夸我的表情,欢天喜地的往下说,“所以,以后每个周四,都由你来接我回家,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的消息。”
童磨努力不让内心的嫌弃泄露到脸上,但还是有一瞬间的凝滞。他想做下最后的挣扎,于是微微偏头确认自己是否听错:“……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还以为森川的药出现了副作用,原来只是的痴心妄想。]
“对啊,”伊之助用力点头,笑嘻嘻地凑近,“你开不开心?”
看着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童磨有一万句想说,但随即脸上重新漾开毫无破绽的笑容:“恩,开心哦。”
自从上次被教育过,某鬼对学校、老师产生了少许阴影,他有点怕去接人,听到什么不妙的消息。
那位老师区别对待!
他不骂妈妈,只骂爸爸!
“我就知道你会开心,”伊之助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跑去查找今天的点心。
看到伊之助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方向,童磨立马轻轻哼唧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语,“单方面宣布,然后问我开不开心,分明是剥夺了我拒绝的权利。”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下巴,转瞬之间就找到让自己开心的办法。他转向正在整理伊之助乱丢的书包的琴叶,道:“再给产屋敷写封信吧。”
琴叶疑惑地抬起头。
童磨微微一笑,“就告诉他,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呼吸法”
“什么呼吸法?谁要学吗?”捧着一大盆梅月婶婶做的点心的伊之助,从走廊探出小脑袋,一个闪身来到桌子面前,视线闪闪看向童磨
“你要学呼吸吗,让我来教你啊。”
童磨假装欣赏起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伊之助扳过他的脑袋,眼看假装听不见无效,他干脆拒绝:“不要。”
某位小朋友一愣,显然没料到会被这么直接地拒绝,“为啥?”
说话间,碎屑一不小就掉在童磨衣服上。
伸手一只手指头将人推开,某鬼微笑着扫走掉在身上的点心碎屑,嫌弃道,“一个连自己的呼吸法都还没完全用明白的人来教,效率很低。”
“你说啥,”伊之助尤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的兽之呼吸可是最强的,而且!”
他双手叉腰,努力摆出很有道理的样子,“呼吸法都是相通的,懂了我的,别的也就懂了。”
童磨微微挑眉,“哦?相通的?那伊之助你能完美施展出炎之呼吸的不知火吗?”
“呃……这个……”伊之助顿时语塞,给不出肯定的回答,但他强辩道,“那、那是他们花里胡哨,我的呼吸法直来直去,才是精髓。”
“恩嗯,直来直去的精髓。”童磨敷衍地点点头,那语气让伊之助顿感火大。
“反正教你足够了,”伊之助不服气地嚷嚷,“等你学会了,我们还能对打,就象我和权八郎那样。”
“权八郎是谁?”琴叶插话。
不小心说漏嘴的伊之助迅速飞奔离开,将烂摊子留给童磨。被抛弃的后者,迅速将人出卖,“一只熊,是他逼我带他去的。”
“童磨!”
“啊,晚霞真是美丽呢,琴叶,快看。”
月色如水。
一个小身影,蹑手蹑脚地溜到了童磨的房间外。
伊之助小心翼翼地拉开纸门,缝隙刚好够他钻进去。屋内,童磨正安静地躺在铺上,双眼闭合,呼吸平稳,似乎早已沉睡。
他屏住呼吸,灵活爬到床边,他盯着童磨仔细,确认对方是否真的睡着。
童磨努力闭眼。
“喂,爸爸,”他压低声音,对着童磨的耳朵吹气,“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学呼吸法?!”
他努力装睡。
“爸爸,笨蛋,傻瓜,傻子,西瓜,香蕉,肉丸”
眼看伊之助越说越离谱,童磨无法再装下去。睁开眼睛警告对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上课吧?”
伊之助完全不接这话茬,在他胸口拍了拍,执着追问,“别管那个,你就说要不要学,我可以现在就开始教你,先从基础的呼吸节奏开始。”
“因为你我今天已经独自睡觉了。”
“这不重要,跟我学习吧。”
“这很重要。”
童磨不想搭理人,他翻身用行为表示自己拒绝说话的态度,奈何伊之助不愿看懂,立马蹲到他对面。
“伊之助,如果你再不回去睡觉,我就喊人了。”
伊之助动作瞬间僵住。
虽然童磨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格外有冲击力。
“!!!”
伊之助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嗖”地窜出了房间,木门发出一声仓促的“哐当”声。
“可、可恶,明天,明天再说。”
童磨缓缓坐起身,理了理被伊之助弄乱的衣襟,望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木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是勾起弧度。
“真是精力旺盛的家伙。”
产屋敷耀哉的回信来得很快,也相当干脆。他派出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风之呼吸培育师,教导不死川实弥、玄弥兄弟,以及童磨。
培育师是一位神色冷淡的中年人,将两人一鬼拎到自己的住所。
他先是讲解了何为呼吸法,接着就开始演示,如何将空气深深吸入肺腑,转化为奔涌的力量,再引导至四肢百骸。
不死川实弥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诀窍。呼吸节奏很快与培育师同步,眼神锐利,充满了攻击性。学得又快又狠,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
“你很不错,”神色冷淡的风之培育师,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他看向另外两人,倾刻间刚出现的笑,便消失无影无踪。
“浅川,理论你都记住了。”培育师看着童磨,点了点头,但眼神里并无赞赏,只有审视,“现在,尝试将呼吸的力量引导至你的木刀上,挥出。”
童磨依言照做。他按照指引调动力量,挥刀。
夜晚的训练场很是安静,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
空气是空气,木刀是木刀。
他挥出的,仅仅是一个标准的、却毫无力量的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