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悲鸣屿先生,请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大家的。”
某鬼的声音轻飘飘响起,童磨不知何时已到。悲鸣屿心中猛地一惊,因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鬼是什么时候到的。
同时也意识到之前童磨与他的交手,未尽全力。
童磨瞧了眼面容紧绷的悲鸣屿,弯了下唇,故意换上贴心的口吻说道:“你好象有很多伤心事呢可以告诉我哦,我来开导你一下吧?毕竟,引导迷途之人,我可是很拿手的。”
他笑眯眯的。
悲鸣屿忍不住硬邦邦回应两字,“不用。”
说罢,向两人告别后大步离开。行走间简直能刮起风,可见他心情如何。童磨瞧着立马用委屈的腔调向琴叶抱怨,“他好冷淡哦~看起来非常讨厌我呢,真是让我伤心。”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尚未走远的悲鸣屿听得清清楚楚。
悲鸣屿离去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抬脚。
琴叶看着童磨那明显是装出来的委屈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你不要故意这么说啦。”
童磨便收起了那副委屈相,哈哈笑了两声,金扇唰地展开,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眸:“因为他看起来太严肃了嘛,我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下而已。”
“你这种方法,只会让他更讨厌你吧。”琴叶一针见血地指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也朝着住所的方向慢慢走去,声音在夜风里渐渐变小。
“总是这样恶作剧可不行哦,”这样说着,她的语气中并无指责,依旧保持着温柔的语调。
“我不喜欢嘛…”他孩子气的胡搅蛮缠。
“好吧,好吧”
他们的对话渐渐融入夜色,若是让百田听到,必然又要愤怒嫉妒至极,大吼:童磨毁了他的人生,凭什么还能过得这么幸福。
两人刚踏进家门,一个衣服上绣了个大山猪的小身影就冲了过来,扑进琴叶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大声控诉:“妈妈,你又把我丢下了。”
琴叶被撞得微微后退一步,被童磨伸手扶住。她弯了下眼,随后低头看向挂在身上的作伊之助,温声解释,“对不起啦,伊之助,我们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
那个时候你在和杏寿郎锻炼呢。”
童磨不动声色地扯下伊之助,摆上严肃的表情进行教导:“伊之助,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总是这样和妈妈撒娇。”
伊之助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反驳:“我才六岁!”
童磨维持严肃纠正他:“是六岁七个月。”
伊之助被噎了一下,随即小脑袋瓜灵光一闪,找到了绝佳的反击点,他指着童磨,理直气壮地喊道:“你都已经是几百岁了,还天天和妈妈撒娇!
我才六岁七个月,为什么不可以?”
某人感觉自己的膝盖好象中了一箭,他连忙板起脸,试图维持长辈的尊严,“不可以随便说别人的年龄,这是不礼貌的。”
伊之助才不吃这套,他歪着头,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发出致命一击:“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你已经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吗?”
“这家伙跟谁学的?”他喃喃询问。胸口一痛,眼神陷入呆滞和沉思,进行人生思考,很快得出结论:这样说话可不行,容易挨揍。
“跟谁学的呢?”被询问的琴叶跟着思考的样子,然后慢悠悠地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轻飘飘说道:“跟你吧。”
听到这话某鬼断然否认,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琴叶,你在胡说。”
琴叶忍住笑,“那会跟谁学的呢?”
童磨:“……”
他看着琴叶那带着捉狭笑意的眼神,又看了看伊之助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哼了一声走到桌边背对两人。
刚坐下,脖子就被搂住,身上挂着不轻的分量。
是伊之助。
童磨刚酝酿出的情绪全被打乱,,“你要干嘛。”
“我想和行蕴打架,”
“伊之助,你很重。”
“快放出来。”
伊之助已经开始学会只听自己爱听的话,童磨也察觉到,在心中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没办法呢。”
金扇展开,轻轻一点。
随后小声嘀咕,“好的不学”
行蕴出现院中,伊之助欢呼一声,在童磨脸上啪叽一口,拿去自己的小木剑,嗷嗷叫着冲向小御子。
被留下的童磨,呆呆抬起手呆滞擦去脸上的口水,好几秒后才想起来指责伊之助的行为,“你这家伙啊!”
怎么可以随便亲人!
真的是的!
伊之助毫无回应,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童磨不得不向琴叶告状,“这家伙学坏,你要管管他。”
“是嘛,”琴叶给自己倒了杯茶,莞尔一笑,“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
“我才不要!”
“哎,可是伊之助很喜欢你呢。”
童磨无话反驳,他当然能感受到伊之助的喜欢,视线转向院中和行蕴对打的伊之助,看了会小声嘀咕,“那我想想吧
这家伙怎么回事,跟隔壁学习这么久,动作还是乱七八糟的,全凭直觉。”
行蕴精准地复制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并以更强一层的力量还击。伊之助落于下风,被打得节节后退。
“又输了!”
“又学我的动作!”
“啊啊,不准学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田葵骑着山狼小遥,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在行蕴和伊之助上方。童磨和琴叶正在说话,谁也没预料到这事的发生。
山狼一惊,连忙在半空中扭头身体,往别处跳去。
高空的阴影投下,伊之助的头脑一片空白。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
他感觉身体变得好奇怪,鼻子象是自己活了过来,猛地吸进一大口空气,这口气顺着喉咙一直冲到四肢百骸。
御子原本快得看不清的动作,忽然变得慢了,但又不是眼睛看到的变慢,是身体感觉到的。
他的腰自己拧了一下,脖子一偏,冰拳擦着他的头皮掠过。脚腕也好象自己会转弯,猛地一蹬地,如滑溜溜的泥鳅,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又无比自然的姿势,从两道交叉袭来的冰刺缝隙中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