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什么咬了？”沈恆微微抬眸。
“嗯，后面我知道它是灾兽后有询问，它是说被一只老鼠一样的灾兽给打的。”邱睿点头回道。
老鼠？沈恆看著邱睿，海里的话应该是海豹之类的吧？
他微微頷首，没有多想，“捕捞上来之后呢？”
邱睿继续道：
“捕捞上来之后，我以为它是什么我没见过的生物，像海绵、海星之类的，所以我就把它给带回我家档口那养著。”
“一直到过了好几天，我忙完在刷视频的时候，它突然在鱼缸里面问了我一句，『人类最强武者是几阶的？』”
“当时我嚇了一跳，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到处找了一圈。”
“然后它一直在鱼缸里面看著，一直到我无意间和它对上视线的时候，它才又说了句『你在找我吗？』。”
“我和它对视了好几秒，然后才不得不相信，刚刚的话是它说的。”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带回来的是一只灾兽。”
对於普通人而言。
区分灾兽只能从体型、样貌进行大致判断。
这两方面无法明显区分的话，他们的確没法认出是不是灾兽。
“发现它是灾兽后，你没想过打灾兽应急电话吗？”沈恆继续问道。
“我当时第一反应的確是这样的，只是。”邱睿沉默了下，继续道：
“它在我后退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说了句”
“它可以帮我感知到源力，还可以帮我加速修炼的速度。”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眾人难以理解的看著邱睿。
“所以，你犹豫了？”沈恆看著邱睿平静的道。
邱睿突然笑了，笑声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沙哑而刺耳：
“是啊，我犹豫了！”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爬满血丝，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不甘全吼出来。
“但你知道『感知源力』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意味著什么吗？！”
“那是鲤鱼跃龙门！是废柴突然摸到了登天的梯子！”
“特別是对於像我这样，毕业后什么都做不好，只能回家帮忙卖鱼的人来说！”
邱睿猛的抬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一本笔记本跳了一下。
“你知道每天凌晨在那边刮鱼鳞，颳得手上都是腥味洗不掉，然后还要听爸妈在边上跟人说『我家那小子没出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是天才，是监察局的，你不需要”
沈恆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听著，並没有回覆，一直到邱睿发泄完，他才平静的开口道：
“那是什么感觉？”
邱睿身子僵了下，原本愤怒的心態骤然消散。
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良久，才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就像所有人都在等你变成龙，可你却知道自己只能在烂泥里打滚一样。”
会议室內安静了一阵。
沈恆將话题再次扯了回来，“所以，你在知道它可以帮你这些后，就同意了帮它是吗？”
“嗯，毕竟帮我感知到源力对我而言，的確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邱睿失神的点了点头。 沈恆微微頷首，“所以，之后你就开始帮它了是吗？”
“算是吧。”邱睿点了点头，旋即又道：
“但其实我也没帮它什么，只是回答了它一些问题而已。”
“在我知道它是灾兽前，它就已经偷偷的吃了两个人了。”
“之后海鲜市场失踪的那些人，我也没帮它，都是它自己做的。”
“我只是回答了一些问题而已。”
“只是回答了它一些问题？”沈恆微微抬眸。
“嗯，比如它一开始问的人类最强武者是几阶，又或者监察局是怎么工作之类的。”邱睿回道。
“它问你这些干嘛？”
“可能是因为被那老鼠给打伤，再加上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些不安心，所以想要知道下这个世界的情况吧。”邱睿猜测道。
沈恆微微頷首，问起了失踪的事件，
“海鲜市场失踪的那些人，是怎么失踪的你知道吗？”
“它在市场里面的时候，会找个机会，附著在某一个人的裤管之类的地方，然后跟著回去，等到一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的时候，再出来把人给吃了。”
“然后就一直到后面我们来检测，然后你知道后，提醒，然后改成袭击你参与的那个小队了是吗？”沈恆点了点头。
“是的，我本来是想让它彻底停下吃人，像我养它那时候一样，吃些鱼或者其他肉的。”邱睿点了点头，
“只是它吃过人后，似乎再也受不了那样，一定要吃人。”
“我那时候其实是考虑要不要匯报给你们的。”
“但它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和我说，我前面没匯报，现在匯报也没用，最后我的结果只会和它一样罢了。”
“没办法，我只好帮他想方法。”
“刚好，那时候我参与的那个小队一直找不到灾兽，所以我就想著，把它给喊过去好了。”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要找灾兽的，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一个人正好很合理。”
说到这，邱睿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只是，我没想到，它第一次会杀了这么多人。”
“那时候回去，我和它吵了起来。”
“但似乎是因为武者的肉和其他肉不一样，能给它提供更多的营养，它再一次逼我，甚至还用我家里人威胁。”
“没办法，我只好再帮它找了。”
“但是，第二次之后，它又来找我了。”
说到这，邱睿咬著牙，低下了头，
“但这时候那个小队已经被解散，我哪里有办法。”
“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纠结，纠结究竟要不要和你们说。”
“说的话，我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说的话，我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找其他武者，不找的话，我家人又”
邱睿低著头，声音嘶哑。
眾人闻言，眉头直蹙。
这完全是自找的，和灾兽为伍，不被反噬，哪里有那么容易。
特別是这灾兽等阶比你高那么多的时候。
只不过，因为担心影响到邱睿的情绪，怕问不出其他的东西，眾人又只好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