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李天策的身影彻底消失。
屋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王德贵粗重痛苦的喘息,还有小芸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
“天策,这是怎么了?"
吴小芸喃喃自语,但很快反应过来,朝着王德贵爬过去:
“呜王哥你…你没事吧”
王德贵血肉模糊、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吓得手都在抖,她想碰又不敢碰。
“滚开!”王德贵猛地一挥胳膊,将她推开,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沫子,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李天策我操你祖宗”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小芸被推开,愣了一下,随即更大的委屈和恐惧涌上心头,哭得更凶了:
“呜…怎么办啊王哥…他知道了…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我的清白怎么办,全都没有了”
“闭嘴!”王德贵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凶狠,吓得小芸立刻噤声,只剩肩膀还在不停发抖。
王德贵喘着粗气,目光看向自己的那条断手,然后颤巍巍地抬起左手,摸索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碎裂。
直接按了快捷拨号。
电话刚接通,他没等对面开口就低吼:
“亮子!带人来老子这儿!再叫两个人盯死李天策,看他滚去哪了!明天天一亮,我要这杂种在工地上跪着求我!”
电话那头传来忙不迭的应声。
王德贵啐出一口血沫,扭头看见小芸还在发抖,突然一把揪住她头发:
“哭丧呢?再哭医生,老子抽死你!”
小芸吓得一哆嗦,立即闭上嘴,一声不吭。
王德贵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淬着毒光,牙龈咬得咯咯响。
“李天策…你最好现在就跑…跑出这个省…否则老子把你砌进地基里!”
李天策听着老旧楼房里传来的怒吼,他心里越加发狠。
随后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6个8。
炸弹号。
李天策看了一眼,随即点开接通。
挂断电话之后,他打车来到一个废弃厂房。
一辆黑色豪车突兀地停在角落。
车窗深得像墨,映出他狼狈的身影:洗得发白的工装,眼底血丝没退。
手里还拎着那块,水淋淋的金属钻头。
他把钻头放在地上,随后拉开车门,冷气扑面,混着木质香水味。
外面闷热潮湿,这车里却像另一个世界。
林婉斜靠在后座。
她换了身白色套裙。
本就绝顶的身材,一下子被衬托的无比优雅。
包臀裙只到大腿中部,一双修长的白腿交叠着,灯光下泛着细腻光泽。
银色高跟鞋挂在脚尖,随时要掉下来,露出红色指甲油的脚趾。
特别是那胸前的饱满,几乎要将衬衣纽扣,随时崩开。
可腰却细的不堪一握,形成强烈反差。
慵懒,性感,冷艳。
她低头刷平板,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
“上车。”
她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慵懒,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琐事。
李天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么好的车,他确实是第一次见,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真皮座椅时,他几乎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车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香,让他呼吸有些发烫。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的躁意。
血液像被点燃,灼得全身发烫,尤其是下腹,火一样烧。
余光不受控制地转向一旁。
白色包臀裙,那截白到刺眼的大腿,包裹的水晶丝袜若隐若现,胸口缓慢起伏,像是随时能埋进去。
她的红唇,她的香气,像一张勾魂的网,勾得他喉咙发紧。
明明是这么高贵,可是身材,却这么逆天
再加上女人精美的装扮。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个画面:
自己把她压在这真皮座椅上,把这双绝世丝袜长腿,架在肩膀上
想到这,之前在出租屋,看见小芸和王德贵时的那股燥热,再一次涌现。
他猛地收回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内饰,硬生生压下那股兽性。
同时有些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虽然平时也色了点,但也不至于见到女人就发情啊。
林婉没有抬头,指尖还在平板上滑动。
红唇轻启,声音慵懒:“奔驰s450l,上个月买的,三百多个。”
李天策心头一震。
三百个。
他埋头搬砖,不吃不喝,也得五十年。
“喜欢吗?”林婉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李天策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喜欢。”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喉结微动,移开了视线。
余光里却撇了林婉一眼。
林婉终于放下平板,缓缓抬眸。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泛着点戏谑。
她身体微微前倾,胸口的弧度朝着李天策压下来。
“如果你的命够硬,这辆车,我可以送你。”
她的红唇轻勾,笑意里没有一丝玩笑。
“为什么要带我?”
李天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婉抬起手,随意撩了撩鬓发,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真皮座椅上。
那双交叠的玉腿轻轻变换了一下位置。
裙摆因此又向上滑动了些许,透出大腿根部丝袜那精致的蕾丝边缘,以及被薄薄黑丝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
那抹幽暗的蕾丝花边,像是一个无声而危险的邀请。
李天策喉咙猛地一紧,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原始的冲动窜上脑门,
他竟然生出一种,想要俯身下去,用舌尖感受那蕾丝纹路的疯狂念头。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强行移开视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不需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就足够让男人,为之疯狂。
最关键的是,自己以前也没有这么色皮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林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那笑意不媚,却极为撩人。
“因为我需要一个够狠,够愣,现在看起来还够清醒的人,替我做事。”
她的语调带着蛊惑,像猫爪挠心。
“做什么?”李天策问。
“当然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她靠近一些,声音压低,吐息带着暧昧的热度:“有些事,正道人做不了,需要你这样的人。”
“就像你昨天那样,报酬,是你搬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她身体再次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力:
“等到那时候,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你只需要站在那儿,自然有人会跪下来舔你的鞋底。”
“包括王德贵,包括你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婆。”
车内陷入沉寂,只有空调细微的风声。
李天策看着座椅上那三万块钱,眼前闪过的却是井下窒息的黑暗、工友的嘲讽、手机上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以及眼前这个女人提供的,一条通往另一种力量的、幽暗未知的道路。
这不是选择,这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
他伸出手,没有去拿那三万块,而是看向了林婉。
“下一个活,是什么?”
林婉红唇勾起,笑容妩媚致命。
“看来死过一次,脑子里的水,也跟着排干净了。”
她伸手,将信封塞进他手里,指尖若有若无地刮过他的掌心。
那一瞬,仿佛一道电流窜进骨髓。
随后,她又拿出一个更厚的信封,啪地丢在他腿上。
“喏,个人赞助。”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扔出去的只是一叠废纸,
“现在,下车去买身像样的衣服,明天给我打电话,你身上的汗味,熏得我头疼。”
说完,她靠回座椅,双腿慵懒地交叠,便不再去看李天策。
恢复到了那种清冷,绝美。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李天策捏紧了信封,没再说话,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还有。”
林婉的声音,忽然从车内淡淡响起:
“王德贵我帮你拿了他一条腿,算是见面礼,以后怎么办,你自己考虑。”
李天策一愣,随即就低下头,看见了脚边,那个正在渗血的袋子。
等他再抬起头时,奔驰车已经远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很厚,很沉。
但这不再是买包的钱,这是他卖掉过去那个李天策,换来的第一笔资本。
他攥紧它,大步离开,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