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铁皮闷热潮湿,透着汗臭。
李天策坐在床边,双手死死攥着二手手机,眼睛通红。
监控画面里,妻子小芸长腿勾着王德贵,啤酒肚压着她的细腰。
“小芸,你太美了,这些年跟着李天策那个废物,简直可惜了。”
王德贵笑的猥琐,汗水滴在小芸脸上,刺痛着李天策的双眼。
“天策,啥片这么带劲?拿来哥们儿瞧瞧!”
工友二狗坏笑着走过来,眼睛却在盯上屏幕上愣住,“操,你老婆?老王那狗日的睡你媳妇儿!”
其他工友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伸着脖子往他手机上看。
“天策,你也太窝囊了。”
大刘咽了口唾沫,带着点幸灾乐祸,“小芸那身段,那脸蛋,风骚得紧,工地哪个男的不眼馋?”
“你个搬砖的,兜里没几个钱,哪看得住她!我早说她迟早爬上老王的床!”
几个工友围上来,有人冷笑,有人拍他肩膀,眼神里同情夹着嘲讽,像刀子往他心口戳。
“小芸可真嫩,白啊,当初她在咱们这当服务员,我就眼馋不得了”
“老王真会享福,爽翻了”
李天策指节发白,眼神死死盯着屏幕,声音低沉:“都他妈闭嘴!”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粉色旗袍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前凸后翘的极致曲线,腰细得一只手都能握住,胸口被撑得绷紧,呼吸间仿佛要撕开布料。
臀线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旗袍开叉处,随着步子轻轻晃动。
一截被水晶丝袜裹住的长腿若隐若现,线条笔直修长,蕾丝边若有若无。
最要命的,是她那冷艳的气质,杏眼自带锋芒,眼尾微翘。
红唇娇艳如熟透的樱桃。
仿佛天生的尤物。
裸色高跟鞋“嗒、嗒”踩在工棚的尘土上,每一下都像踩在工人心口。
工棚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冷艳美女。
他们这群老土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美女。
顿时,整个工棚里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但眼神却不敢停留在她腿上半秒。
因为站在女人身后,跟哈巴狗一样神色的男人。
是他们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项目经理,王彪。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视频里,正在玩小芸的男人,王德贵的亲大哥。
大家眼神闪躲,没人敢正眼看他。
女人站定,目光缓慢扫过这些男人。
红唇微启,声音低沉,带着勾魂的媚意,却又透着凌厉:
“水鬼任务,捞钻头,上得来,三万,上不来,三百万。是谁报的名?”
迟钝几秒后,大家的目光,才齐刷刷落在李天策身上。
二狗压低声音:“天策,你疯了?那水底跟阎王借命似的!你去送死啊?”
李天策喉结滚动,脑海里闪过昨晚小芸的语音,嗲声嗲气:“情人节我生日,你总得送点像样的吧”
他咬牙报了名,拼死也要给小芸买个像样的礼物,现在却落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眼神平静,头也不抬:“我报的。”
女人目光落在李天策身上,目光透着一抹平淡:“嗯,下去前,签生死状吧。”
她伸出手,翠绿的玉镯映着灯光耀眼。
王彪递上平板,她接过,旗袍下摆轻轻掠过李天策的工装裤,目光一扫他的手机屏幕:
“你老婆?很性感。”
李天策抬起头,冷冷望着她,眼神像被逼入绝境的狼,静得可怕。
女人却毫不在意,只是狭长美眸与他对视,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签。”
李天策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工友们立刻炸了锅。
“疯了吧!去年老张下去,尸体都没捞上来!”
二狗一把拉住他,声音焦急:“天策,你老婆都那样了,值当吗?老王睡她,你还给他卖命?”
李天策甩开手,动作冷硬:“我一定要拿下这单。”
声音平静,却透着死寂:“死过一次,才算重活一次。”
他拿过平板,签下名字。
女人转身,踩着高跟鞋往外走,留下一句:“井口等你,十分钟,别迟到。”
二狗递来根皱巴巴的红梅烟,叹了口气:
“下去前再看眼吧,省得你还惦记那娘们。”
李天策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耳边仿佛又听见老娘的嘱咐:“小芸能跟你是你的福气,可得对人家好”
“男人没啥本事,就靠踏实,别让人家跟着你受委屈。”
他手指一颤,烟灰掉在裤子上,胸口发闷。
屏幕上,小芸正搂着老王脖子撒娇:“王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老王咧嘴,啤酒肚压得她咯咯笑,汗珠滴在她脸上,她却像没够似的贴上去。
李天策心口像被捅了一刀,疼得喘不过气。
钱钱钱!
三万块钱。
同样生而为人,别人拿这钱也就请朋友吃顿饭唱个歌,可自己却要拿着命去拼!
而她却在家里,跟那死胖子
他咬紧牙,烟头烫了手,他却没感觉。
十分钟后。
李天策从工棚里走了出来,站在井口,潜水装备沉得像背了口棺材。
井水漆黑一片,咕咕冒泡,像张吞人的嘴。
头顶的塔吊吱吱作响,摄像头闪着红光,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笑话他这条命不值钱。
女人倚在栏杆旁,旗袍开叉,大腿白得晃眼。
红唇微翘,手里的智能手环闪着蓝光。
“李先生,下去吧,三万等你。”
她声音像丝绸,滑过他心头,却烧得他脑子发蒙。
二狗递过根绳子,声音发紧:“天策,下去真要命,去年老张没上来,尸首都找不着。”
王彪则是看着他,淡淡说道:“生死状都签了,现在反悔,是要赔违约金的。”
“五万块,你赔得起吗?”
他语气里充满讥讽。
仿佛这条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少废话!”
李天策咬紧牙,绑上绳子,监控里小芸的笑脸还在眼前晃,搂着老王的脖子,嗲声说自己是个废物。
当时他心像被刀剜,疼得喘不过气。
可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老刘在旁边啐口唾沫,阴阳怪气:“哟,戴绿帽还替老王卖命?值当吗?”
有人大声起哄:“李绿帽,下去捞个金包给你老婆!”
二狗瞪了老刘一眼,低声宽慰:“天策,别听他们放屁,活着上来再说。”
李天策没吭声,吸了口红梅烟,将烟头弹飞了出去。
他戴上氧气面罩,跳进井里,水面像刀,冰得他骨头生疼。
水底漆黑,暗流涌动,像无数只手拽着他往下。
耳机里,女人的声音断续传来:“钻头在三十米深,抓紧,氧气只够二十分钟。”
只有王彪盯着那勒在井边的绳子,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水压压得胸口发闷,头灯扫过井壁,满是狰狞裂缝,像一张张獠牙的嘴。
冰冷,死寂。
李天策背着氧气瓶不停地下沉。
尽管他此刻怒火难耐,但他知道,眼下要做的,是要捞到钻头,还得活下去。
十五分钟后,指尖终于摸到冰冷的金属:钻头。
可绳索突然一紧,卡死了。
他拽了几下,动不了。
氧气表滴滴报警,红光一闪一闪,像催命符。
小芸的笑、老王的肥肚、工友的嘲讽,在脑子里一幕幕闪过。
黑暗,把他彻底吞没。
持续的缺氧。
脑海中的画面开始模糊、旋转,意识正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像老张一样变成这废井里的无名枯骨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刹那。
“轰!!!”
并非来自听觉,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恐怖的威压猛然从脚下无底的黑暗深渊中爆发!
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吸力抓住了他!
并非要将他撕碎,而是粗暴地将他拽向井底更深处!
裂缝深处,竟有一具盘踞的、巨大非人的森白骸骨,头生扭曲尖角,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严与怨恨。
是条龙!
【恨!天不容我!凡人之躯,竟与吾的残念共鸣…也罢!】
【小子,承载吾最后的力量吧!替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一道古老而暴虐的意念强行冲入李天策脑海。
不容反抗,那骸骨中最后一点幽暗精华。
一滴内蕴金丝的黑色精血,化作狂暴洪流,猛地灌入他体内!
“呃啊——!”
剧痛席卷!
李天策右臂瞬间龟裂,覆盖上漆黑鳞片,五指化为利爪,恐怖的力量奔涌而出!
瞬间抓碎了,那禁锢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