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参悟神通的也是殷朝臣民,就算得了这神通特性,来日也是为殷朝效力,为人皇效命,左右都不会吃亏。还能提前让这书山神通发挥出作用!”
秦丹张口就来,两张嘴皮一磕,就编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辛女官却是听得心头一震。
神通何等珍贵?
每一道本源神通的形成,都与一个神明的诞生或陨落相关。
即便是天神,也不能对神通视若无睹。
太史乃国柱辅圣,比肩神明,最后离任时为殷朝留下的最后福泽,也不过是一道本源神通。
旁人若是能得此机缘,必定视如性命,即便是至亲好友敢打这神通的主意,也必定要分个生死!
毕竟……这里面,可是蕴藏着些许登神的机缘!
可秦丹,获得这神通后,居然毫无芥蒂的说,要将这神通分给其馀人参悟!
即便辛女官不曾完全向秦丹说清楚神通代表的含义,但以秦丹的往日表现出来的心智,绝对能意识到一道本源神通的重要性。
辛女官心中下意识生出疑惑,可略一沉吟便又想明白了秦丹此举的用意。
“如秦丹所言,只要参悟这神通的是殷朝臣民,不论是谁得了神通特性,最终都会被人皇所用,这是怎么都不亏的。”
“所以,他不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这神通的用法,而是站在……我的立场上。”
辛女官心中微微一震,想起往日这家伙无利不起早,于修行资源上锱铢必较的性格,更是升起一丝难言的复杂情绪。
“这才是我的臣子。”
即便辛女官心中有意与秦丹保持距离,可望着他的眼神却在无形之间温柔了数个维度。
秦丹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份眼神的变化,顿时心里一紧。
“什么情况?辛女官看我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辛女官不可能知道系统的事情。我开放书山神通参悟的理由虽然是随口编的,但还算合理,这也能引起辛女官怀疑。”
秦丹心里有鬼,即便辛女官望着他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他却下意识往坏处去想,脑袋念头飞转,正想着怎么找补。
辛女官又轻声问道:“书山神通本就是你的,你想要怎么处理都由你来定。只是,参悟神通的人选可有什么限制,是否只限于那些世家大族,亦或是身居官身……”
听到这话,秦丹顿时悟了!
“原来是这样!之前人皇的种种政策,都突出一个不看出身,只选贤良!这参悟神通的信道,又怎么能只局限在世家大族身上?”
“辛女官这眼神,原来是在暗示我,要把机会公平开放给所有人啊!啧,这还用她暗示,即便为了达成任务要求,参悟的人也是越多越好!”
秦丹自以为看出辛女官的暗示,当即信心满满地一摆手,道:“怎么能限制出身?”
“陛下革新旧制,选贤不看出身,我当然也要仿效陛下选贤之意,不论王侯贵族、邑民庶民,哪怕是奴隶!甚至是投效殷朝化外异族,只要是殷朝臣民,都可前来参悟!”
辛女官闻言小嘴微微张开,一时愕然。
神通是何等重法?一个参悟神通的机会,便足以让那些世家大族欠下巨大人情!
秦丹愿意开放书山神通的参悟,即便并无私心,也可从中收获无数人情。
辛女官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主要也是为秦丹考虑,想要尽量为他获得一些好处。
可秦丹却是甩手一挥,好处全部不要,一心为公,一心为她。
“一心为我!”
辛女官只觉得自己化身为人后,心中第一次生出些从未有过的情绪,似甜糖沁心,如蜜饯化口,说不出的奇怪。
望着秦丹的眼神粘稠度,又腻了数个层次!
“嘶!咋这眼神又有变化了?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不会我又说错了什么话吧?”
秦丹被辛女官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绞尽脑汁地去想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最终只见辛女官粲然一笑,道:“好,那便全都依你,稍后我便将这消息公布出去。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真的要走了,帝宫那边已经在催了。”
“没有,没有。”秦丹脑袋立即摇得和拨浪鼓般。
“恩,那明天见。”
话音缥缈远去,辛女官的身影逐渐在原地散开。
待她远去之后,秦丹才长呼口气。
“真是……头皮发麻!我刚才应该没说错话啊,为什么辛女官看我的眼神会越来越奇怪?”
秦丹心中嘀咕,却不敢自言自语。
吃一堑长一智,他生怕辛女官这偷窥女还未走远,还在偷瞄着他。
……
王都受灾,虽有殷朝的百官贵族,在野的大神通者竭力相救,伤亡不算严重,可大半个都城也已毁去。
不仅是高楼民宅,王都各处设置的阵法,边沿的城墙亦近乎全毁。
帝宫在第一时间便发下敕令,由固粮殿组建开放粮仓,组建修行者发放救灾食物。
掌刑殿官员尽出,维持秩序,缉拿不法。
以往被丢至都城外的玄鸟卫在本次天灾中立下大功,人皇虽未立刻降下赏赐,却让他们将营地迁入王都,辅佐掌刑殿维持王城秩序,这本身已经代表了某种态度。
至于本该维持秩序的王庭卫,却被人皇遣出王城,于此动荡之际巡视临近王都的诸候封地。
除开这些事情外,安土殿联合诸部新起土木,重修王城,亦忙得焦头烂额。
“我让你给我新拟一个王都法阵与城墙相合的阵图,你居然将往昔的城防旧图翻来糊弄我!”
“这旧图殿内自有存盘,我需要你去翻吗?你若是做不好此事,便放下笏板滚回家去,少在本宫面前碍眼!”
安土殿的主殿外,一个送信的官员正急匆匆地往里走,忽听殿内响起一声清叱。
他抬头望去,却见殿主黄嫦心柳眉倒竖,正狠狠将一沓图纸砸在案前的同僚身上,滂湃的气势席卷而出,惊得那官员双腿一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