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
“有本事松了小爷的琵琶骨,大家光明正大打一场!看小爷杀尽你们这群废物!”
王都郊外的道路上,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军士正将一辆囚车团团围住。
囚车通体用东海火铜铸造,添加诸多珍奇宝材,更有精通禁制炼法的修行者,在上面铭刻玄纹!
此刻在犯人的挣扎下,神火光辉化作庞大的封印,牢牢锁住囚车,可囚车依旧震荡不休,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身着兽皮甲衣的邓婵玉坐在一头金狮的背上,领队前行,后方一个军卫飞速奔来,禀告道:“将军,犯人一直在挣扎,车子实在是走不了!”
“镇甸卫不是请徽乐少师与神舞巫祝,带着几十个神官,在那犯人身上联手刺入三百多道封印!怎么还不安分?莫非那些封印都是假的不成?”
邓婵玉手持蛟筋鞭,有些恼火地问道。
“回禀将军,那凡人天生金刚神骨,就算修为被禁,依旧力大无穷!连东海火铜车都囚不住他!”
军卫语气苦涩地道:“刚才有两人想要上前威吓一下那犯人,可对方一声巨吼,那两人竟是被犯人一声怒吼,生生骇破了胆,眼下已经送去抢救了!”
“真是麻烦!”
邓婵玉鞭子一扬,坐下金狮立刻转身朝着后方的囚车奔去。
诸军卫纷纷让开道路,显出队伍最中心的囚车。
出乎人意料的是,神火环伺的囚车上,被无数锁链捆住四肢的囚犯并非穷凶极恶的狂徒,反而是个男身女相,长相极其惹人怜爱的稚童。
稚童的头发被红绸扎成两束冲天辫,一袭红肚兜遮住身子,白淅的后背绘满狰狞的神纹。
每逢稚童动弹用力,神纹便会绽出血色光芒,如钢针般深入肌肤,扎入其血肉骨骼。
此等痛苦,足以让任何心性坚韧的修行者被折磨到崩溃。
可这稚童却混不在乎,脸上的嚣狂表情与他可爱的容貌极不相称,不时催动力气,扯动周遭锁链。
连九鼎修行者都能轻易捆住的东海火铜神链,被其稍一挣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响声。
“灵珠子,你犯下大错,本该遭受炮烙酷刑后,受千刀万剐而死。陛下仁慈,饶你性命,你还不知悔改?难道真要等哪天,被神刀削尽血肉,剃尽筋骨才知后悔吗?”
邓婵玉骑着金狮来到灵珠子身前,厉声呵斥。
“小爷有什么错?那些泥鳅搅动雷水,四处泄洪,扰得小爷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不过是抽了条泥鳅筋,已经算是客气了!”
灵珠子哈哈大笑,道:“你若能剃掉我的血肉骨头,我倒还要感谢你!免得那对夫妻常常拿生养之恩要挟我,让我天生理亏,将这一身血肉骨头还给他们正好,怕只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殷朝虽然还未发展出秦丹前世古代那般严苛的礼法,可父母孝道,本就存于天理。
不止人族,便是此世异族,乃至飞禽走兽中都不乏孝顺行径。
灵珠子这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到了极点,连邓婵玉都闻言色变,愤怒地扬起鞭子,朝着灵珠子抽了过去!
“混帐!”
蛟筋鞭在空中飞渡,灵巧地钻入东海火铜车的缝隙,朝着灵珠子的脸上抽去!
“来得好!”
灵珠子眼睛一亮,反手抓去,竟是直接擒下鞭子的末梢,使劲往里一拽。
蛟筋鞭立刻崩得笔直!
邓婵玉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几乎要将她拖入东海火铜车中,不由心下骇然!
这灵珠子不仅被封了修为,连天生的金刚神骨也刺入了数百道封印神纹,可仍有如此巨力!
邓婵玉简直难以想象,若灵珠子未受束缚,又该有何等神力!
“松手!”
邓婵玉自修行有成以来,还从未吃过大亏,如今竟被一介稚童欺住,不由心中恼怒,反手催动元气!
蛟筋鞭立起锐气,鞭子末梢震出阵阵唳鸣,泛起刀锋辉芒!
灵珠子到底失了修为,只剩一身蛮力,被这锋芒割手,下意识松手,被邓婵玉收回鞭子。
“这是什么战技?”
灵珠子吃了闷亏,反倒兴致勃勃地问道:“我在东海从未见过。”
“玄鸟十绝刀。修炼大成之后,便可任用天地万物施展刀锋。你修为被封,自然扛不住。”
邓婵玉使用战技收回了鞭子,心中却自觉理亏,对灵珠子的语气也软了几分,道:“陛下已经赦免你的罪责,你好好待在囚车,安心去王都接受师长教导,对你也有好处,何必整日吵闹,再生事端?”
“师长教导?”
一听这个,灵珠子顿时来了兴致,趴到囚车边沿,问道:“邓姐姐,人皇还给我找了老师吗?”
邓婵玉闻言一怔,面上升起几分古怪,道:“你认识我?”
“认识啊!你当初一怒之下,斩乌族族神,杀复水蛟龙,连武成天王的儿子都打了,我自然听过你的名字!”
灵珠子随口应了几句,又赶忙将话题拉回正轨,道:“不提这个,你说人皇给我找了老师,那老师是谁啊?厉害吗?”
“那家伙叫秦丹,是守藏馆的史官,至于厉害……”
邓婵玉想起秦丹可恶的嘴脸,心中升起几分恼火,道:“他厉害个屁,无耻倒是真的!”
灵珠子听罢,顿时跳脚大骂,道:“既不厉害,凭什么当小爷的老师,人皇是在故意羞辱我吗?待小爷见到那个杂碎老师,必定要拧下他的脑袋当尿壶!”
以灵珠子的实力和脾气,他说要拧掉秦丹的脑袋,那还真能说到做到!
邓婵玉虽然气恼秦丹,但也没想过真让秦丹死在灵珠子手上,连忙找补道:“那家伙虽然品行无耻,但,但学问还是可以的,教你读书认字还是绰绰有馀的!”
“读书?读书有屁用!那家伙叫秦丹是吧?他的脑袋小爷拧定了!”
“你别乱来啊!”
……
“阿嚏,阿嚏!”
守藏馆的木屋内,刚刚收功的秦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