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头!”
“苏班头。”
“”
当苏牧隔天再次来到衙门时,班房内的打更人全都转身过来开口说道,一个个脸上既带着些许阿腴奉承,又带着对强者的敬畏。
白龙寺一战,苏牧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气血十三重圆满的刘头都对付不了的阴尸,在苏牧手里几招都走不过!
如此实力简直可怕!
“什么苏班头?”
苏牧闻言眉头一挑,神态有些诧异。
这时包扎着绷带,明显虚弱很多的刘头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跟我来,孙主簿要见你。”
说罢带头向前走去。
苏牧见刘头这般姿态,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迈步跟上了对方。
“我体内尸毒未完全清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暂时无法动用气血,所以这班头的位置暂时就得你来坐着了。”
刘头这时笑着说道。
苏牧闻言点了点头,难怪那些打更人要叫他‘苏班头’,但他想了想后还是说道:“等下月杨无常使过来,我便会申请成为‘阴差’,到时候”
“到时候我祛除尸毒,这位置自然还是我来。”
刘头接过话,随后斜眼看向苏牧,戏谑笑道:“放心,不会把你绑在青柳县这口小池塘里,只是暂时替我坐镇一下。”
“怎么,这个忙都不想帮?”
苏牧摇头笑道:“这怎么会。”
两人沿路向县衙深处走去。
“白龙寺一战,你立了大功,朝廷肯定会对你嘉奖,等下孙主簿问你想要什么,你想好开口便是,尽量往多了去要。”
刘头半路提醒道。
苏牧闻言点头。
随后两人走进县衙深处,来到一间阁楼,银发山羊胡的孙主簿坐在里面,见两人到来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想来该说的,刘班头都已经和你说了,你意下如何?”
苏牧抱拳应道:“苏牧荣幸。”
“哈哈哈!”
孙主簿大笑几声,抬手轻抚胡须,继续道:“打更人班头,每月俸禄八十两,养血丹五粒,另外听闻你仍住在城南巷子里,老夫便做主把城西一套宅院给你暂住。”
“多谢孙主簿。”
苏牧再次抱拳说道。
孙主簿满意点头,轻抚胡须,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你在白龙寺立了大功,朝廷应当发下赏赐,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替你汇报上去。”
苏牧想了想开口道:“我要钱。”
申时三刻。
苏母带着新做好的女红,朝着城东钱员外家走去。
幸得钱夫人赏识,她才能每月挣些银钱,否则仅凭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青柳县内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得再认真细致一些,把东西做得更好一些,不能愧对钱夫人的赏识。
苏母心中暗自想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她才走到钱员外家的宅院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门房有礼的把她请进了院子,引导着走向后院。
而与此同时。
钱家后院。
几个打扮华贵的妇人坐于后院亭中,彼此交谈见闻趣事,吃着名贵的糕点小食。
她们都是青柳县中小有名气的夫人,家中不是有钱便是有权,在钱夫人有意撮合下玩到了一起。
“梁妹妹今日怎的闷闷不乐?”
这时其中一位唤作赵夫人的妇人开口。
几人目光好奇看去。
就见梁琴一脸阴郁的坐在其中,听到有人问起后,才一脸闷闷不乐的说道:“前些日子家中来了个贼人,打碎了家里不少东西。”
“贼人?!”
几人闻言捂嘴惊呼一声,随即有一人神情凝重:“近些日子咱们青柳县是不太平,打更人日夜搜城,难道就是在找这贼人?”
梁琴没有搭话,她总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不然实在丢脸,只怕就成了这几个姐妹茶馀饭后闲谈的趣事了。
那赵夫人这时轻咳一声,目光小心的环顾四周,接着小声说道:“你们听我说,最近打更人日夜搜寻的,其实不是什么贼人!”
这话一出,再配上赵夫人这副小心翼翼的神态,当即引起了几人的好奇心,就连梁琴也都将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
“你们听了就忘,千万别往外说。”
赵夫人对几人的反应感到满意,接着神情变得凝重,声音拉低:“打更人最近在找的,其实不是贼人,而是阴尸!”
哗——!
众人脸色壑然一变。
“赵夫人,你这话是在说笑吧。”
有人不自然的强笑道。
“我骗你们作甚,我家老赵和几个打更人熟络,是他们亲口告诉老赵的。”
赵夫人连忙解释道。
“阴尸这东西难道还没找出来吗?”
梁琴的声音有些颤斗。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诸位不必担心,赵夫人说的不假,但那阴尸早在昨夜就被打更人解决了,此刻城里已经没有阴尸作崇了。”
气氛低沉之际,钱夫人主动开口,同时解释道:“我有一侄儿唤作陈季,就在打更人中当差,这些正是他告诉我的。”
众人闻言脸色一松,长舒一口气。
“要我说还得是打更人厉害,对了,我记得梁妹妹家里,好象就有人是打更人?”
其中一位夫人开口说道。
梁琴干笑一声。
钱夫人正想开口说话,就见亭外有下人引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走来,当即站起身来:“苏家嫂子,这边来。”
梁琴转头望去,神色顿时一变。
钱夫人这时笑着说道:“这位苏家嫂子手工灵巧,做出来的女红很是漂亮,你们要是有想法,都可以请她做,而且她儿子可是一位打更人。”
几位夫人本来神色平静,甚至眼底还有几分鄙夷,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后,面色当即微微一变。
“钱夫人,这是您要的东西。”
苏母这时被引导过来,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递出,见到坐在几人之中,同样装扮华贵的梁琴时,微微低头避开了目光。
她从小不受喜爱,再加之很年轻就嫁了出去,因此并不象是梁琴一样,被这些夫人知晓,此刻两人前后对比起来,当真如天鹅与麻雀。
梁琴见状嘴角微翘,神情当中多出了几分自信,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道:“儿子都是打更人了,却还是要辛苦做些女红,看来这打更人也不咋地。”
“见你也是不易,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今夜要是给我赶出几条罗帕,这十两银子就给你了。”
说完自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往前一扔落到了苏母的脚下,一脸微笑,状若施舍的欣赏着苏母窘迫的样子。
其他几个夫人见状神情诧异。
钱夫人眉头轻轻皱起。
“钱夫人,东西给您了,我先走了。”
苏母没有去捡地上的银子,也没有回应梁琴,向身前的钱夫人说了一声后,就连忙转身朝外面走去。
而也在这时,一个挂铜锣,别鼓槌的青年人,正从外面走进来,目光看见苏母时,眼中浮现出诧异之色。
“姨母,你认识我们苏头的娘亲?”
陈季走到亭中,好奇的看向钱夫人。
他之前到苏牧家门口,隐约看见了门内的苏母,所以有些印象。
“苏头?”
钱夫人语气探究。
“恩。”
陈季点了点头,又向在场的几位夫人打过招呼后,直接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下,继续道:“昨夜白龙寺一战,那几具阴尸厉害得紧,我们刘头都被打成了重伤。”
“最后还是苏头出手,力挽狂澜,把那些个阴尸斩杀一空,所以今日衙门换了班头,他成了我们的班头。”
陈季说完拿起桌上糕点吃起来。
“你说的苏头可是叫做苏牧?”
钱夫人再次探究问道。
她听苏母在她面前提过。
“就是他,姨母你还真认识我们苏头的娘亲啊。”
陈季神情浮现几分欣喜。
钱夫人闻言握紧手中的罗帕。
而另一边的梁琴,此刻神情早已变得忐忑,语气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们苏苏头比起流水武馆的季馆主,如何?”
她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武者,就是自家儿子在武馆的师父,上次苏牧虽说季馆主不敢惹他,但她觉得只是苏牧吹嘘罢了。
陈季闻言诧异回头:“季风?”
“和我们苏头比?”
“他也配?”
梁琴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