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看着她那双清澈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眸子，以及那份远超年龄的敏锐与聪慧，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与欣赏。
这小丫头，不仅天赋异禀，心思竟也如此缜密。
从一道指风的气息差别，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甚至敢当面求证。
他沉默片刻，脸上的温和笑意缓缓收敛，点头承认道：“不错。那日出手的，确实是我。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细腻，倒是我小看了你。”
朱婉儿听到许长生的承认，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
她再次起身，深深一揖：“婉儿……拜谢老祖暗中庇护之恩。老祖之恩，婉儿没齿难忘。”
许长生见她再三提及报恩，倒也来了几分兴致。
“哦？”许长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既如此，你打算如何报答这救命之恩？”
朱婉儿闻言，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老祖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婉儿……婉儿自知修为浅薄，难堪大用。但若蒙老祖不弃，婉儿愿侍奉在老祖左右，为老祖分忧解劳，聆听老祖教诲……只求能留在老祖身边，报答此恩于万一。”
这番话，她说得颇为含蓄，但意思已然明了——愿以身相许，成为许长生的道侣或侍妾，留在身边侍奉。
话音刚落，许长生心中顿感一阵舒畅。
这丫头，倒是识相，而且颇有眼光。
他本就对朱婉儿的天赋和心性颇为欣赏，加上她身具“癸水灵体”，若能结为道侣，对未来子嗣的天赋提升大有裨益。
方才朱洪的突然离去，显然也是有意创造机会，看来朱家对此事是乐见其成的。
“哈哈，好！婉儿姑娘既有此心，倒是有情。既如此，我便应下了。”许长生朗笑一声，眼中满是赞许。
他顿了顿，看着朱婉儿，温声道：“你且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便让人安排，正式……”
然而，许长生的话还没说完，朱婉儿听到“应下了”三个字，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与感动的光芒。
她不等许长生把话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许长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声音激动而清脆：“弟子朱婉儿，拜见师父！谢师父收留！弟子定当勤修苦练，侍奉师父左右，绝不辜负师父厚望！”
许长生：“……”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准备说出口的“正式纳你为道侣”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师父？？
谁说要收你为徒了？！
许长生看着跪在地上、满脸虔诚与激动的朱婉儿，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方才说“应下了”，本意是应下她“侍奉左右”的请求，即同意收她为道侣或侍妾。可朱婉儿显然理解成了他同意收她为徒！
这误会……闹得有点大啊！
许长生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朱婉儿方才说“愿侍奉左右，聆听教诲”，在她的理解里，这“聆听教诲”便是拜师学艺之意。
而自己爽快应下，她便顺理成章地认为自己是同意收徒了。
毕竟，在修仙界，许多女修报答恩情或寻求庇护时，拜强者为师也是常见选择之一。
朱婉儿见许长生突然沉默，脸上的激动稍稍平复，抬起螓首，有些忐忑地看向许长生：“师父……可是婉儿哪里做得不对？”
看着少女那清澈中带着一丝不安的眼眸，许长生心中一阵无奈。
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可有时候也太“直”了些。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往“道侣”那方面想？还是说……她内心其实更倾向于拜师？
许长生沉吟片刻，决定还是把话挑明，免得误会越闹越大。
“婉儿，你先起来。”许长生抬手将朱婉儿托起。
朱婉儿依言起身，乖巧地站在一旁，但眼中的疑惑更浓了。
许长生看着她，语气尽量平和：“婉儿，你方才说‘愿侍奉左右，聆听教诲’，可是真心想拜我为师，随我修行？”
朱婉儿连忙点头，眼神坚定：“是！弟子真心仰慕老祖……师父的修为与为人，若能得师父指点，乃是婉儿毕生之幸！弟子定当刻苦修炼，绝不辱没师门！”
许长生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这丫头是真想拜师，而非成为道侣。
他略一思索，便也释然了。
朱婉儿年纪尚轻，一心向道，又经历了家族剧变，此刻最渴望的恐怕是强大的实力和安稳的修行环境。
拜自己为师，确实是一条更稳妥、也更符合她当前心境的路径。
至于道侣之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天穹拍卖会在即，需积蓄大量的灵石留作备用，短时间内也不能用于强化子嗣。
倒不如先将她收入门下，悉心培养，日后朝夕相处，感情自然可以慢慢培养，到时说不定还另有一番风味。
想通了这一点，许长生脸上的笑意重新浮现。
“好。”许长生微微颔首，“既然你有此向道之心，我便收你为记名弟子。日后你便随我修行，我会传你功法，指点你修行。不过，修行之路，重在自身勤勉与悟性，你能走多远，最终还要看你自己。”
朱婉儿闻言，大喜过望，再次跪倒拜谢：“弟子朱婉儿，谢师父收录！定当铭记师父教诲，勤修不辍！”
这一次，许长生坦然受了她这一礼。
既然决定收徒，这师徒名分便算定下了。
许长生温声道，“起来吧。既入我门下，便是我许长生的弟子。日后在百果盟内，你便以我弟子的身份行事。修行上有何疑问，可随时来问我。
另外，你身负特殊体质之事，我已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在外切记不可轻易暴露，修炼时也需多加小心。”
朱婉儿心中一震，原来师父早就看穿了自己隐藏的“癸水灵体”！
她连忙应道：“是，弟子明白！定当谨遵师命！”
“嗯。”许长生满意地点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符箓和一瓶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