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龙华、笕桥三个机场上空,浓密的黑烟如同死亡的烽火,直冲天际,宣告着打击的完成。引擎的轰鸣声浪开始转向。
由86架执行护航、压制任务的战斗机和260架执行轰炸任务的轰炸机组成的庞大集群,开始按照来时预设的航线和编组,分别从淞沪和杭州空域掉头。
返航机群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南市机场的紧张气氛并未缓解。地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为那些油弹耗尽的战机进行抢修、加油、挂弹。
飞行员们抓紧时间吞咽着食物,补充水分,在简报室进行最后的任务确认。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地图上那个被红色圆圈锁定的城市——金陵!
仅仅过去两个小时。地勤人员以极限速度完成了对返航机群的加油、挂弹和紧急检修。飞行员们在简报室灌下浓咖啡,迅速确认了最终的金陵轰炸航线和目标坐标。
86架肩负护航与压制重任的战机和260架满载毁灭的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冲上云霄!庞大的机群在空中完成编组,朝着金陵移动!
淞沪、杭州方向的消息已经传来。经验丰富的鬼子指挥官和士兵,很快就洞悉了101军的意图。这是要给大规模空袭金陵扫清障碍!
下关码头江面-海军第三舰队第八战队“鬼怒”舰高炮甲板:
舰长远藤喜一脸色阴沉,紧盯着西南方向空域。他对着传声筒厉声下令:“全舰!最高战斗配置!防空炮位全员就位!褪下炮衣!装填弹药!严密监视雷达和目视报告!”
他转向防空指挥军曹森田,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
“森田!淞沪的惨状就是前车之鉴!101军的机群随时会出现!给我盯死了!我们的炮虽然不多,但必须把每一发炮弹都打出去!告诉他们,长江不是他们能随便飞越的地方!”
森田军曹看着甲板上那两门单薄的三式80高射炮和旁边两挺可怜巴巴的65毫米机枪,心头沉重,但仍嘶哑地吼道:
“80炮组!最大仰角!装填高爆弹!机枪手!给老子子弹上膛!眼睛别眨!看到影子就开火!用我们的炮火,欢迎他们!”
炮手们咬着牙,奋力摇动那门老式80炮的高低机和方向机,炮口艰难地抬向天空。机枪手也紧张地伏在简陋的枪架后,手指搭在扳机上。
与周围陆军庞大的75炮群相比,“鬼怒”号的防空火力显得异常单薄和寒酸,但在绝境中,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紫金山南麓-陆军高射炮大队核心阵地:
大队长佐藤正夫中佐举着望远镜,盯着西南方天际线可能出现的黑点。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吼道:“命令所有中队!照明弹准备!探照灯预热!听我命令统一开火!不要吝啬弹药!”
他放下望远镜,看着阵地上那一门门昂首向天的八八式75高射炮,炮口粗得能塞进人头,语气森然:“诸君!帝国陆军的荣辱,在此一战!绝不能让一架敌机,飞过雨花台上空!”
中华门城墙废墟-隐蔽的20速射炮阵地:
军曹长谷川一雄蜷缩在沙袋掩体后,耳朵紧贴野战电话听筒,里面传来中队长的咆哮:“…确认!
101军主力机群已从福省方向起飞!全员进入最高戒备!尤其是河面方向!防止他们超低空突袭!”
长谷川猛地挂断电话,对着炮位上的几个年轻士兵吼道:“听到了吗?!狗崽子们!真正的硬仗来了!
别管天上那些大鸟!盯紧河面和城墙豁口!看到影子,就给老子往死里打!把弹链打光为止!”
一个满脸稚气的新兵,手微微发抖地扶着20机炮的握把,声音发颤:“军曹…淞沪那边…听说…全没了…”
长谷川一雄一巴掌拍在他钢盔上,怒吼道:“八嘎!闭嘴!想活命,就给我把眼睛钉在瞄准镜上!手指扣在扳机上!想那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或者打下一场!”
南京大校机场-紧急疏散中的飞行队: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机场。地勤兵们推着油罐车躲向加固掩体,几架九七式重爆击和菲亚特br20被匆忙拖离跑道,塞进半地下机库或分散到伪装网下。井上少佐对着电话咆哮:
“…确认!敌主力机群航向金陵!所有非执勤人员立刻进入防空洞!高炮阵地给我顶到最前沿去!通知海军,协同封锁大校场上空!快!”他摔下电话,对着旁边一脸惨白的飞行员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进掩体!天上的事,交给高炮和海军!我们这点家当,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一名年轻的地勤兵看着天空,声音发颤:“少佐…他们…他们真的能打过来吗?那么多高炮…”
井上少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低吼道:“淞沪杭州都完了!你说呢?!躲好!活下去!”
城西某处九四式37速射炮隐蔽阵地:
老兵伍长岛田敏行仔细地用伪装网盖好炮身,只露出黑洞洞的炮口。他低声对身边的弹药手说:“山本,把穿甲燃烧弹和榴弹分开放,方便取用。这次来的可不是小打小闹…”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听天由命吧…希望我们的炮,能多敲下几只铁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