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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番外[马恩河篇2](1 / 1)

德军阵地上,汉斯伯格将头深深埋进臂弯,感受着大地在炮击下的震颤。

泥土从掩体顶棚的缝隙中簌簌落下,洒在他的颈后。每一次爆炸都像是巨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中士!)”卡尔的喊声在爆炸间隙中传来,“(右翼的观察哨被掀翻了!)”汉斯伯格抬头,透过观察孔望向右侧。那里原本有一处用粗木加固的机枪巢,现在只剩一个冒着浓烟的弹坑。

他不知道里面的三名士兵是否来得及撤离—也许来不及了,因为在炮击开始前,他看见其中一人正在调整枪械的射击配件,而他完全暴露在掩体外。

“(按计划执行!)”汉斯伯格吼道,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微弱,“(第一组、第二组,向第二道防线转移!第三组跟我留下!)”士兵们开始行动。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犹豫,三天的高强度战斗已经让他们形成了本能:听见命令,执行命令,活下来,然后等待下一个命令。两个班的士兵沿着交通壕向后爬行,每个人都在胸前挂着一到两挺机枪的备用枪管或弹药箱。

汉斯伯格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然后转向留下的八个人。“(我们要让英国人以为,这里还有一个满编排的兵力。)”汉斯伯格检查着自己的步枪,“(所以我们需要制造噪音——卡尔,你带三个人去左翼,每三十秒开一次枪,每次换一个射击位置,其他人,把剩下的手榴弹都拿出来,设置绊发线。)”

“(中士)”一名年轻士兵颤声问道,“(如果我们被包围)”

“(那就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汉斯伯格打断他,语气里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但更可能的情况是,英国人会在炮击后谨慎推进。等他们发现这里只有几个人时,第一组和第二组已经在新阵地上架好机枪等着他们了。)”他说话时,手没有停下——将六枚手榴弹用细铁丝连接,固定在战壕拐角的支撑柱上,绊线横在离地面十五厘米的位置。

这种装置他在东普鲁士的演习中学过,教官是个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说俄国人用这招在辽阳会战中让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炮击突然停止了。

那瞬间的寂静比爆炸更令人心悸。汉斯伯格举起拳头,所有人立刻静止。耳朵里还回荡着轰鸣的余韵,但空气中确实没有了炮弹破空的尖啸。

他竖起两根手指,示意两分钟——通常是炮火延伸前的间隙。两分钟。一百二十秒。他数着自己的脉搏,一、二、三数到四十七时,听见了另一种声音。靴子踩在碎瓦砾上的声音。

很多双靴子。汉斯伯格透过观察孔向外望去。硝烟逐渐散去,晨光重新照在大地上。马恩河对岸,一队队身穿卡其色军装的英军士兵正跃出战壕,以稀疏的散兵线向河边推进。

他们的动作谨慎而专业,每隔十几米就有人趴下,架起步枪瞄准德军阵地。“(等待。)”汉斯伯格低声道,手指轻轻搭在步枪扳机上。

英军推进到河岸时停了下来。几名军官模样的士兵蹲在灌木丛后,用望远镜观察北岸。汉斯伯格认出其中一人肩章上的军衔:少校!!!那个少校对着身旁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士兵立刻向后方打出手势。“(他们在等炮火延伸。)”

卡尔爬回汉斯身边,压低声音,“(标准的英军战术:炮击,步兵推进至安全线,炮火向纵深延伸,步兵冲锋。)”汉斯伯格点头。他在战前读过英国陆军操典的翻译本,知道这是他们标准的“跃进-巩固”战术。但在操典里,炮火延伸的时机由前线观察员决定,而不是由远离战场的炮兵参谋在地图上画线。

而此刻,英军的炮火迟迟没有延伸。汉斯伯格看见那个英军少校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望向后方,显然在等待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英军士兵趴在河岸边的弹坑里,完全暴露在德军潜在的机枪火力下。“(他们和炮兵失去协调了。)”

汉斯伯格喃喃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形。他转向卡尔:“(带上你的人,现在向第二道防线撤退。)”卡尔瞪大眼睛:“(中士,那你)”

“(我要给那位英军少校一个错误的信号。)”汉斯伯格从腰间取下最后一枚烟雾弹,“(如果他们认为我们阵地上已经没有人了,就会大胆渡河。而如果他们在渡河时,遭到第二道防线的机枪火力)”虽然还未说完,但汉斯理解了。

年轻士兵的脸上闪过挣扎——抛弃长官撤退,这违反了一切军人的本能。但汉斯伯格的眼神不容置疑:“(这是命令,下士。立刻执行。)”卡尔最终敬了个礼,带着三名士兵消失在交通壕深处。

汉斯伯格独自留在前沿阵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对岸英军少校再次查看怀表。他拉响烟雾弹,扔向阵地前方。

灰色的浓烟迅速升起,在晨风中飘散。几乎同时,他抓起一支步枪,对着天空开了三枪—枪声间隔规律,像是某种信号。做完这一切,汉斯伯格迅速向后爬行他没有走交通壕,而是选择了一段被炮火炸开的缺口,直接跳进侧面的弹坑,然后从一个弹坑跃向下一个。

泥土沾满全身,碎石划破手掌,但他毫不在意。在他身后,烟雾弹制造的烟幕正缓缓飘向河岸。对岸,英军少校看见烟雾和听见枪声后,立刻举起信号旗,英军士兵从隐蔽处跃起,开始涉水渡河。

他们动作迅速,队伍整齐—典型的英军作风,即使在敌火下也保持纪律。汉斯伯格爬进第二道防线时,卡尔和其他人已经架好机枪。

士兵们看见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等着)”汉斯伯格喘着气,趴在机枪旁,“(等他们过半)”英军士兵已经渡到河中央。

河水只到膝盖,但河底的淤泥拖慢了他们的速度。前排士兵高举着步枪,以防弹药受潮。队伍正中央,那名英军少校一手持手枪,一手扶着身旁士兵的肩膀以保持平衡。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开火。)”两挺g08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子弹划破空气,钻入水面,溅起一连串水花。第一轮扫射就有五名英军士兵倒下,鲜血在河水中迅速晕开。

英军队伍陷入混乱,士兵们纷纷扑进水里寻找掩护,但马恩河在此处几乎没有遮蔽物。对岸的英军机枪开始还击,子弹打在德军阵地前的沙袋上,噗噗作响。但他们的射界受限——渡河的英军正好挡住了部分火力线。

汉斯伯格看见那名英军少校试图组织后撤,但士兵们已经失去秩序。一些人向回跑,一些人继续向前冲,还有一些人趴在河水里,不知是死是活。

他调整瞄准镜,准星对准少校的胸膛,手指在扳机上施加压力——但他没有扣下。望远镜的视野里,少校正在拖拽一名受伤的士兵,完全暴露在火力下,那士兵的腿似乎断了,在河水中拖出一道血痕。

少校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就像在演习场上帮助摔倒的同僚。汉斯伯格移开枪口,瞄准了少校身旁一个正在举枪瞄准的英军士兵。枪响,那名士兵向后倒下。

混乱持续了不到三分钟,但在这三分钟里,渡河的英军一个排伤亡过半。幸存者终于撤回南岸,留下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员。

汉斯伯格放下步枪,靠在战壕壁上。他的手掌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肾上腺素消退后的生理反应。卡尔递来水壶,他喝了一口,冷水混着泥土的味道。

“(我们做到了!中士!)”年轻士兵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击退了他们!)”汉斯伯格没有回应。他望着河对岸,英军士兵正在拖回伤员。那名少校站在岸边,摘下军帽,久久地望着北岸。

即使隔着距离,汉斯伯格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重量。那不是愤怒,不是仇恨。是某种更复杂的东西—职业军人对另一个职业军人的认可,以及付出代价后的凝重反思。“(无线电。)”

汉斯伯格突然开口,“(联系营部,报告战况,并请求下一步指令。)”通信兵摇动手摇发电机,开始呼叫。

但耳机里只有静电的嘶嘶声。他调整频率,再次尝试,依旧没有回应。汉斯伯格的心沉了下去。无线电通讯中断可能有很多原因——设备故障,天线损坏,或者“(中士!)”观察哨的士兵喊道“(后方有车辆驶来!)”汉斯伯格抓起望远镜,望向阵地后方。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三辆涂着铁十字标志的汽车正颠簸驶来。不是补给车——车的款式太新,而且有天线。是指挥部的车。车队在离阵地两百米处停下。车门打开,几名军官下车。

汉斯伯格认出中间那人肩章上的将星,以及他身旁那个熟悉的身影—第七猎兵营营长埃里希·朔尔茨。将星在晨光下微微反光。那是第二军军长的军衔。汉斯伯格整理军装,准备迎接检查。

但他没想到的是,军长根本没有走向指挥所,而是直接沿着交通壕来到前沿阵地,将军的靴子踩在泥泞中,毫不在意昂贵的军服被污渍沾染。

“(谁是这里的指挥官?)”将军问道,声音洪亮,带着普鲁士贵族特有的腔调。

汉斯伯格立正敬礼:“(汉斯伯格中士,将军阁下。第七猎兵营第1连第3排代理指挥官。”

将军打量着他—年轻,脸上有硝烟熏黑的痕迹,军服袖口被弹片划破,但站姿笔直,眼神清澈。“(我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河边的战斗。)”

将军说道,手指向马恩河,“(很漂亮的防御作战。烟雾弹误导,诱敌深入,机枪火力交叉覆盖—谁教你的?)”

“(自学,将军阁下。通过观察和实战总结。)”将军扬起眉毛,转头看向朔尔茨:“(你的士兵很有天赋,营长。)”朔尔茨面无表情:“(汉斯伯格中士确实在战术上有独到见解,但有时会过于冒险。今天的行动,他没有事先请示就擅自留下殿后,这违反了)”

“(违反了什么?僵化的条令?)”将军打断他,语气突然严厉,“(朔尔茨营长,你知道今天上午,因为‘遵守条令’我们在整个战线上损失了多少阵地吗?五个!五个阵地因为指挥官不敢在上级命令到达前做出临机决断,而被法军和英军轻易夺取。)”

朔尔茨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依然挺直脊背:“(将军阁下,条令的存在是为了确保统一的指挥和协同)”

“(条令是为了打胜仗,不是为了束缚能打胜仗的人。)”将军转向汉斯伯格,表情缓和了些,“(中士,你的排还剩多少人?”“二十一人可战斗,将军阁下。另有四名伤员已后送。)”

“(伤亡三分之一,但守住了阵地,并且给敌军造成至少三倍伤亡。)”将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了什么“(你会得到嘉奖。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韦伯营长需要志愿者,)”朔尔茨接话,声音干涩,“(他点名要你,中士。)”

汉斯伯格感到一阵荒谬。就在昨天,朔尔茨还在斥责他的‘冒险主义’。

今天,却要将他送到最危险的敌后任务中去。“(我可以知道原因吗,营长?)”汉斯伯格直视朔尔茨的眼睛,“(为什么是我?)”朔尔茨沉默了几秒。

在这几秒里,汉斯伯格看见营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不情愿,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尊重。“(因为韦伯认为你具备这项任务所需的特质:大胆,灵活,以及独立思考的能力。)”

朔尔茨最终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作为一名帝国军官,我必须将个人好恶置于任务需求之后。)”将军拍了拍汉斯伯格的肩膀:“(给你两个小时准备。韦伯营长会派人来接你。任务简报会在他的指挥所进行。)”军官们离开后,阵地上恢复了寂静。

卡尔凑过来,压低声音:“(中士,这是晋升的机会吗?)”汉斯伯格望着远去的汽车扬起的尘土,摇了摇头:“(不,下士。这只是一个不同的死法。)”

他走到战壕边缘,望向马恩河对岸。英军已经重新组织起防线,正在加固阵地。

更远处,法军的蓝色军装若隐若现——152团终于抵达了。晨雾完全散去,九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马恩河两岸。

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已经被冲往下游,只留下几顶军帽在水面打转。汉斯伯格摘下自己的军帽,用手指抚平上面的皱褶。他很想见见皇帝—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清晰得令人惊讶。

不是作为接受嘉奖的士兵,而是作为一个想要质问的人:陛下,您是否知道,在您规划的宏伟的战略版图上,每一寸推进都需要用多少年轻人的血来涂抹?但他终究只是中士汉斯伯格,一个来自平民家庭、因为数学成绩优秀而被军官学校破格录取的普通人。

他的问题不会有答案,就像马恩河不会倒流,死去的士兵不会复活。“(整理装备)”他对士兵们说道,“(准备交接阵地。)”他说话时,目光越过河流,越过战线,望向西面。

巴黎在那一方向,只有三十英里,三十英里,在和平时期,坐火车只需要一小时。在战争中,这三十英里已经堆满了尸体,而且还将堆上更多。

施里芬计划的剑锋已经过度伸展,而剑柄处,握剑的手正在颤抖。汉斯伯格不知道的是,在同一时刻,远在卢森堡的德军最高统帅部里,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进行。争论的焦点正是:继续进攻巴黎,还是转入防御。

而他即将参与的敌后渗透任务,将成为这场争论中的一枚小小筹码—被推向棋盘,然后被更大的战略决定所吞没。汽车引擎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一辆敞篷指挥车,车上坐着三名士兵,都背着不同于常规步兵的装备:剪线钳,炸药包,还有伪装网。

汉斯伯格背起自己的行囊,最后一次检查步枪。枪栓拉动顺畅,枪膛干净,准星没有偏移。他将五发子弹压入弹仓,剩下十五发装在腰间的弹药包里。“(中士)”尉向他敬礼,“(库尔特·韦伯营长向您致意。请上车。)”

汉斯伯格登上汽车,没有回头。引擎轰鸣,汽车颠簸着驶离阵地,驶向东方,驶向第十机枪营的防区,驶向一个他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的任务。在他身后,第七猎兵营的阵地上,士兵们默默注视着他离去。

卡尔举起手,敬了一个漫长的军礼。阵地上方,九月的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仿佛战争从未发生,仿佛马恩河两岸从未堆满尸体。但硝烟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每个人的肺里,提醒他们现实的重量。

汽车转过一个弯道,前沿阵地消失在视野中。汉斯伯格闭上眼睛,让风吹在脸上。

风从东方来,带来更远处的炮声——那是凡尔登方向,或者那慕尔,或者列日。整个西线都在燃烧,而他将成为这火焰中的一颗火星,要么点燃些什么,要么悄无声息地熄灭。

他不知道的是,在第十机枪营等待他的,不仅是库尔特·韦伯,还有一个将改变他命运的人—第12工兵排排长弗里德里希·哈根。

这个人将引荐他去往后方的政治中心--柏林,让他从战术的执行者转变为作战计划的提出者。

但此刻,在1914年9月6日的晨光中,汉斯伯格中士只是握紧步枪,想着如何在敌后活过第一个夜晚。死亡时间:1933年7月14日原因:皇帝亲自下令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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