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浮动,黎明将至。
亮介在屋顶上静静观察。
怪!
很怪!
原着中,堕姬化名蕨姬藏身在京极屋中当花魁。
宇髓天元的三个老婆也被她的分身绸带束缚囚禁,逼问线索。
可现在的问题是……
从荻本屋鸨母口中得知,京极屋现在名气最大的花魁叫雪初。
堕姬虽然傻白性格恶劣,但长得确实不错。
虽比不上女装的屑老板无惨,但也能称一声润~
只要还在游郭混,就不可能不出名。
而且以堕姬的性格,她不会允许店里有比她名气还大的花魁。
这么说的话……
堕姬现在八成不在京极屋,而且还没用蕨姬这个名字。
这范围可就大了!
即便亮介开了通透世界能看到堕姬背脊上的妓夫太郎,但游郭的艺妓实在太多了!
难道进一家店就要豪掷千金,牛逼哄哄的喊一句。
“把你们店里的姑娘都叫出来!我要打十个!”
先不说这种经费耀哉给不给报,回去之后,香奈惠那关他都过不了。
big胆!
临走前千叮万嘱,不许学坏!
你特娘的还敢叫十个!
还是每家店十个?!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亮介现在在鬼杀队不说声名狼借,也能称得上一声衣冠禽兽。
……
几天后,华灯初上。
铃之川内,弦乐袅袅。
三层木楼被灯火照得宛如白昼,脂粉香气与酒气混作一团,在空气里浮沉。
大厅侧方,亮介倚在软垫上,长发扎起,一身深青锦衣的旅人装扮。
台上艺妓拨动三味弦,声如泣珠。
下方席间,客人们推杯换盏,谈笑声,调情声交织一片。
“客人,请用。”
身侧的花魁俯身斟酒。
她约莫十八出头,妆容精致,眼尾描着嫣红,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酒盏递来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亮介的手背。
亮介接过,道了声谢,目光却掠过她的肩头,扫视着大厅的每个角落。
经过内心建设,亮介还是打算潜入其中勾栏听曲。
不对!是收集情报!
一切为了任务!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花魁抿唇一笑,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拂在他耳畔。
“客人真是冷淡,来了铃之川只顾看景,不看人?”
“景好看,人也好看。”
亮介随口应着,身体不着痕迹地后靠半分,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克制距离。
花魁眨了眨眼,觉得新奇。
来这里的男人多半急色,少有亮介这般能沉得住气的。
更何况,亮介身姿挺拔,眉目深邃,虽穿着旅人常见的锦衣,举止间却有股难以忽视的锐气。
“看您的装扮,是旅人吗?”她轻声问。
“恩。”
亮介点头,晃了晃杯中清酒。
“路过,听说吉原热闹,来这边看看。”
他选择铃之川,自然也有原因。
堕姬不在京极屋,雪初的名头亮介前几天也打听过。
确有其人,且已在此三年,性情温和。
那么堕姬极有可能藏在新增的两家店里。
月见阁有宇髓天元暗中探查,不必担心,剩下铃之川他需要亲自来看看。
酒饮尽,亮介将空盏放下,侧头看向花魁。
“对了。”
亮介压低声音,随口问道,“我听说最近你们店里不太平啊?”
花魁笑容未变,摆手道。
“哪有的事!铃之川一向安宁,客人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花魁自然不会砸自家的招牌。
亮介不语,从袖中取出银钱置于桌上。
不说就加钱!
花魁目光扫过,笑脸依旧。
她久居游郭,自然懂得规矩。
来此的客人形形色色,买消息的不在少数。
她伸手,袖口掩过,银钱消失不见。
随即,花魁贴近亮介,伏在他肩上,唇瓣凑近耳廓,呵气如兰。
“其实不是我们店啦。”
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是荻本屋,那儿最近不太安宁,常有花魁出逃听说还闹出过人命呢。”
荻本屋。
亮介眉梢微挑。
那是槙于潜伏的店,也是伊之助被买走的地方。
按原着,堕姬的分身绸带鬼就藏匿在荻本屋的天花板和地下,算是堕姬的备用粮仓。
这情报不算意外,却不是亮介最想听的。
绸带鬼的行踪,伊之助和宇髓天元迟早会揪出。
不砍死堕姬绸带鬼还会再生,治标不治本。
“只有荻本屋?”亮介问。
“至少铃之川没有。”
花魁退开些许,抿了口酒,眼神流转。
“我们这儿最近最大的事儿就是新来了个叫豆子的小姑娘,生得可爱,手脚也勤快,很受姐姐们疼呢。”
亮介心念微动,面上笑了笑,未再多问。
正思索时,忽然有人从旁边探过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头。
力道不重,带着不满的意味。
亮介回头。
弥豆子鼓着腮帮站在那儿,身上穿着浅樱色的小袖,头发梳成双髻。
她皱着眉,一双杏眼直直的盯着亮介,又瞥了眼他身旁的花魁。
“豆子!”
花魁急忙起身,对亮介歉然道。
“抱歉客人,她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我这就带她下去……”
“没事。”
亮介笑笑,朝弥豆子招了招手。
“让她坐这儿吧。”
花魁一愣,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转,随即一笑,躬身退开。
“那……您慢用。”
弥豆子毫不客气地在亮介身边坐下,抓起矮几上的一碟蜜柑,剥了就往嘴里塞。
亮介失笑,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唔!”
弥豆子气呼呼地扭头躲开。
“想不到你在这儿还挺受宠。”
亮介收回手,靠在软垫上打量她:“都有花魁替你说话了。”
“哪有!”
弥豆子咽下橙子,抬眼瞪他。
“亮介先生,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她压低声音,掩不住那股指控的意味。
“堂堂鸣柱!徇私舞弊!正事不干!花天酒地!小心我回去告诉香奈惠姐姐!”
亮介失笑:“我这是在调查。”
“调查需要坐在这儿喝酒?还有花魁陪?”弥豆子撇嘴。
“我总不能提着刀,挨个房间搜吧?”
亮介无奈摊手。
弥豆子被噎住,哼了一声,又掰了一瓣橙子。
“对了。”
亮介正色几分。
“你在铃之川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花魁私逃,客人失踪,或者有什么脾气特别差,不好相处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