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杨超月又扭头看向正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忽然。
正前方的草丛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象是有什么东西踩到了杂草发出的声响。
但这声音很快就又消失了。
如果不是四周很安静,如此细微的声音她是听不到的。
现在听到草丛里莫名出现动静,她顿时心里也紧了几分。
两人都不说话,仔细听草丛方向的动静。
可两人都听了好一会儿,刚才那异常的声响都没有再次出现。
“沉白,刚刚草丛里会是什么东西?”杨超月低声问道。
“看不见,猜不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最好轮流守夜,篝火要持续燃烧。”沉白沉吟片刻道。
“好。”杨超月点头应道。
沉白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雨比昨晚小了许多,看样子再过一天就差不多停了,明天一天要制作好出发的工具,准备好八月瓜,肉干,后天出发离开这里。”
“我刚刚感觉前面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经过,而且在盯着我们,此地不宜久留。”
杨超月抓起一根木棍,当作防身武器,郑重道:“沉白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吧。”
沉白笑了笑,“不要这么紧张,那东西应该是走了,有篝火在,野兽不会轻易袭击营地的。”
她听了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右手里还是抓着木棍不放,随时警剔。
“超月妹妹,你不吃了吗?”沉白指着地上的烤竹鼠问道。
忽然营地外刮起了风,树木黑影摇曳,篝火火苗晃动。
但营地内有竹围挡挡风,杨超月没感觉到半点凉意,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云似乎散去不少,雨势更小了,变成了毛毛细雨,一轮弯月在天空若隐若现。
“雨好象小了,都快能看到月亮了。”杨超月啃着烤肉,低声道。
“明天晚上或许就能看到月亮了。”沉白微笑道。
杨超月忽然也笑了,道:“换成以前,我都不太敢在荒野过夜,没想到现在是我在荒野度过的第二个晚上了,好象……有点适应了,也不是特别害怕了。”
“那今天谁还哭成了小花猫了?”沉白调侃道。
杨超月撇撇嘴,辩解道:“那不一样,那是毒蛇,我从小就最怕毒蛇虫子这些了。”
“你信不信,我以前敢自己独闯真人鬼屋,但从来没去过两栖爬虫馆?”
“相比于鬼啥的,我更怕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蛇我就浑身发毛,慌得不行。”
沉白扒拉一下篝火,火光在冷静的脸庞上跳跃着。
“放心,经过这一次比赛,你可能就脱敏了。”
这是一句实话,三个月的原始森林荒野生存中,遇到最多的或许就是毒蛇和虫子了。
沉白这是给她打一针心理预防针。
杨超月一怔,旋即苦笑,实话最容易令人破防的。
“好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再碰到毒蛇,我会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会做到的。”
“我会更勇敢。”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坚定。
沉白看她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欣慰之色,相信她能做到。
毕竟她出身底层,经过奋斗,努力,挣扎才终于站到万众仰望的明星舞台,这样的人意志力就不可能弱。
他最喜欢的也恰恰是她这一点。
经过这两天相处,沉白发现她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也没有经常抱怨节目比赛条件太艰难,刚开始第一天她还有着顶不住就退赛的心思,但到了今天,每一件事情她都非常认真的去做,很快就适应荒野生存环境,也没再提退赛的事情。
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队友,沉白发自内心的肯定。
“加油,相信你能做到。”沉白勉励一句。
“沉白,谢谢你。”
“谢我干嘛?”
“因为有你这么厉害的队友,才给了我更大的底气和自信。”杨超月扭头看向他,甜甜一笑。
“那奖励我一下?”沉白把脸凑过去。
“我本来就不是个正经人啊。”
两人说笑玩闹,笑声乘着夜风向原始森林里飘去,然后逐渐在黑夜中消弭。
一只烤竹鼠两人吃到撑也才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沉白继续烘烤,把里面的水分烤干,烤成竹鼠肉干,虽然口感没有那么好,但能拉长保存时间,用一块防水天幕包裹起来,保存三天不是问题。
处理完吃剩的竹鼠肉,沉白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仅有汗臭味,还有一股浓浓的烧烤烟火味道,而且两天没洗澡了,不仅头痒,头发还打结。
“必须得洗个澡才行了。”沉白摸了摸头发,正色道。
“洗澡?在这里怎么洗?”杨超月不解,“要不,明天去山下的溪流里洗吧?”
“那是山泉水,很冷的,容易感冒,而且解决不了头痒,头油的问题,今晚就在营地洗了,可以烧点热水。”沉白起身道。
“呃,我也想洗,不过怎么做?”杨超月晃了晃头发,她虽然把头发绑起来,绑了个单马尾,但一想到早上毒蛇爬过她的脖子,她总感觉有点味道。
而且她其实很爱干净,只是现在在原始森林里,她也只能忍着浑身脏兮兮的。
沉白转身提了一桶水过来,道:“用竹筒装水,把水烧开,再倒回桶里,然后用布条擦洗就行了。”
“要是有罐子就好了,就不用那么麻烦,只可惜这里没有制造陶罐的条件。”
“等以后要是有条件了,一定要做陶罐出来才行。”
“现在就麻烦一点,将就用着吧。”
“对了,你把艾草和剩下的薄荷也捣碎了,放到热水里泡,用药水擦拭身体,可以抑菌消炎,祛湿止痒,还能防蚊虫,这样就可以洗得干净了。”
薄荷有薄荷醇,泡水洗澡会感觉更干净清爽,而且薄荷醇散发的清香味道还能有效防蚊虫,而艾草有全草挥发油,这是天然的抑菌消炎药物,还可以预防皮肤病。
“好,我这就去捣,快快的捣!”杨超月听到能洗澡,欣然应允,跑去专心捣药。
沉白则是把水桶里的水分装到竹筒里,把竹筒斜靠在篝火上,围着篝火堆摆了两圈,这才结束。
他把炭火扒拉到竹筒上,加大燃烧,不到十分钟一支支竹筒的盖子便冒出水蒸气。
他再逐一把竹筒的热水倒回水桶内,与此同时,杨超月也结束了捣药的工作,把薄荷泥,艾草泥逐一倒进水桶里。
瞬间一股薄荷与艾草的清香就弥漫开来,特别是薄荷的味道,还有些刺鼻。
沉白递给她一条布条,这是他工装外套的两条袖子。
“用这个擦身体,我刚洗过了。”
“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杨超月:“???”
“啊?脱,脱,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