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喃喃低语：“有时候我也琢磨，挣这么多钱图个啥呢？
在西北草原上放马，河里打鱼，山上打猎，不也挺快活吗？”
他搂着涂大头，不由想起小洛克菲勒英法德语切换的装逼模样。
“可现在看，值了。
要是没挣下这份家业，哪有博士教你们念小学读初中？”
等涂大头回了自己屋，秀芝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
皮质沙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志明哥，大头刚才念的那篇文章真好。”
秀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说是万物都得靠着点什么才能成事。小虫子想飞一步，都得借点儿风。
可大鹏鸟就不一样了。
虽说开头也得借着六月的大风，可一旦飞起来了，就能抟着旋风直上九万里，往哪儿去都拦不住。”
她侧过脸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带着崇拜感。
“志明哥，我觉得你现在就像那只大鹏鸟。虽然还有人误会你、不信任你，可再也挡不住你了。”
涂志明心头一热，伸手搂住秀芝的肩膀，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秀芝的脸微微发红，却也没躲开。
“老婆，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你。”
“儿子那篇文章，是你让他背给我听的，对不对？”
秀芝把头靠在他肩上，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
几天后，涂志明带着秀芝坐上了私人飞机。
摸着真皮座椅，看着窗外的云海，秀芝忍不住小声说：“真奢侈啊！”
涂志明笑她：“你要是喜欢，咱们家也买一架吧？”
“可别的了，一年到头飞不了几趟，多浪费啊！”
“反正港岛好多人都有，你不是说相处好关系就得互相借东西么！
咱们以后还是专门借游艇飞机吧！”
飞机降落在墨西哥时，天刚过午。
卡洛斯派来的车队已经候着了。
清一色的黑色越野车，前后还有武装护卫的皮卡，架着机枪。
车队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进了一处庄园。
高高的围墙，岗哨林立，真有点土皇帝的意思。
秀芝看着窗外持枪的护卫，低声说：“这人接个客人，怎么跟出兵似的。要是他来咱家，咱们可摆不出这阵仗。”
涂志明拍拍她的手。
“人家这是亮肌肉呢。世界上顶尖的有钱人，都是钱和势一块儿有。咱们光有钱，缺的就是这个。”
庄园大得离谱，光是主楼就有五层。
金发碧眼的女管家领着他们参观，说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秀芝一半听不明白，全靠涂志明在旁边翻译。
花园里有游泳池，马厩里养着纯种马，还有个私人动物园。
“浪费了。”晚上在客房里，秀芝一边挂衣服一边说，“我听说本来给你准备了不少特别节目，你带着我，人家都不好安排了。”
涂志明从背后抱住她：“什么特别节目，都没我老婆好。”
秀芝笑着推他：“贫嘴。”
………………
晚宴设在庄园的宴会厅。
没有记者，没有闪光灯，可奢华是藏不住的。
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通明，长桌上的银器闪闪发光，侍者端着香槟穿梭其间，安静得像猫。
涂志明和秀芝进门时，小洛克菲勒和一个大胖子迎了上来。
胖子就是卡洛斯，穿着定制的西装，肚子绷得紧紧的，可动作利索得很。
“涂先生，没能亲自去机场接您，千万别见怪。”
卡洛斯的美式英语流利得像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话是客气话，语气里可没多少歉意。
涂志明心里明镜似的。
论个人财富，他不输在场大多数人。
可要说能调动的资源、背后的势力，他和这些世家大族还差着距离。
他能上这张桌子，靠的是和小洛克菲勒的深度绑定，还有背后东大的特殊背景。
狐假虎威，差不多就这么回事。
他笑着和卡洛斯握手：“您太客气了。”
大厅里的人都带了女伴，不过别人带的都是情人，浓妆艳抹，珠光宝气。
只有涂志明带着自己老婆。
秀芝穿了件浅蓝色的旗袍，头发简单挽着，站在那些晚礼服中间，倒显得格外清雅。
好在雅妮娜也在，小洛克菲勒今晚带的是她。
她和秀芝有过一面之识，这会儿自然地挽起秀芝的胳膊，带她去女士们那桌了。
涂志明看着秀芝的背影，松了口气。
这种聚会看着热闹，其实是战场。
拓展人脉、促成合作、消除误会、管理风险、建立信任。
每一杯酒，每一次握手，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涂志明在人群里穿梭，不管国别如何，几乎所有人都会说英语，沟通无障碍，谈笑风生没有问题。
他不如小洛克菲勒、小摩根这些人耀眼，可在这个圈子里，他的名字也已经响当当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国人，十年时间，挣下了别人几代人攒下的家业，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亲爱的明，咱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吗？”
涂志明转身，看见老摩根端着酒杯站在那儿，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
之前在欧洲市场收割的时候，他们不止一次见过面。
“怎么会不记得？”涂志明笑着举杯，“您可是我的恩人。我在日本那些钱能顺利转出来，多亏您帮忙。”
老摩根神色微微一僵。
他当初帮涂志明释放资本，本是想挑拨他和小洛克菲勒斗起来，好坐收渔利。
哪知道涂志明调动了那么庞大的资金，还是甘居小洛克菲勒之后。
两人非但没闹翻，关系反而更紧密了。
“华尔街的新传奇。”老摩根抿了口酒，语气复杂，“明，你总是让人意外。”
话还没说完，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插了进来：“嗨！明！”
涂志明抬头，看见索罗斯正大步走过来。
标志性的大脑门，笑得眼睛眯成缝。
这位后来让多少国家央行闻风丧胆的金融大鳄，此刻看起来就像个大学教授。
“乔治。”涂志明和他碰了碰杯，“听说你最近在南边有些动作？”
索罗斯眼睛一亮：“你对新兴市场也有兴趣？来来来，咱们得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