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小希瞬间低下头，这次不止脸和脖子，整个人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声音发颤：“李、李若风……这样……太快了吧……”
“什么意思？”李若风在床边坐下，一脸困惑。
顾小希把脸埋得更低了：“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哦？”李若风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不信？”顾小希急了，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觉得我很轻浮吗？”
李若风眉头一挑，怎么还急眼了？
“顾小希，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你！你让我跟你……”
“想多了想多了！”
李若风立刻会意，连忙解释：今晚我要通宵捕鱼，不在屋里。我怕默默半夜醒来找不到人会害怕。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和你睡一张床吧？
想得倒美！
说完这话，李若风哼着小调转身离开。
开个玩笑缓解尴尬，再合适不过。
唔！唔！
顾小希气得直跺脚，对着李若风的背影无声地挥拳。
臭不要脸！
谁稀罕跟你睡啊？
天呐！这人怎么这样！
气死我啦！
看我亲哭你女儿！
她钻进被窝，对着小默默肉乎乎的脸蛋亲了足足六十秒
心满意足。
船尾处。
李若风翻出卷尺，仔细丈量尺寸。
他边量边在纸上绘制草图，标注数据。
理工男做这些简直小菜一碟！
既然答应要养鸡，就得认真准备。
养猫多省事。
会自己用猫砂，平时梳梳毛就行。
随她高兴吧，说起来也挺特别的。
等以后上学，别人家养宠物都是猫狗，就咱家养鸡，哈哈哈。
想着这画面，李若风自己先乐了。
收好纸笔，看了眼时间。
又该开始彻夜的劳作了。
嘎吱嘎吱——
绞盘转动着收起钢缆。
深水中的渔网缓缓上浮。
李若风突然觉得顾小希挺不错。
以前夜捕时，
小默默总害怕不敢独自睡觉，
硬撑着坐在爸爸身边打盹。
夏天还好，点盘蚊香就能在甲板睡。
其他季节就遭罪了，
特别是寒冬，孩子脸蛋冻得通红也要守着。
现在有顾小希陪着，倒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过等靠岸后，她应该就走了吧。
再见面就难了。
希望这小祖宗到时候别太伤心。
想着想着，李若风竟有些惆怅。
哗啦啦——
绞盘声渐渐变得沉闷。
海鱼跃出水面的声响越来越密。
不用看都知道，渔网快出水了。
李若风套上灰蒙蒙的橡胶防水服，
新一轮的奋战又要开始了。
一阵清甜的香皂味飘了过来。
是顾小希帮我洗的衣服吗？
还挺细心的嘛。
有个姑娘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李若风来不及多想，赶紧调整渔网卸货的角度。
要是没控制好，他就要被活蹦乱跳的鱼群给淹没了
渔网已经完全浮出水面，沉甸甸的收获把网架压得嘎吱作响。
要知道这几吨重的渔网里，可全是密密麻麻堆叠着的海鱼！
和温顺的带鱼不同，这些红鲷鱼活力十足，
正和其他鱼种挤作一团。
李若风推来小推车，有条不紊地把鱼装车，
再运往生态鱼舱。
漆黑的夜色中，灯火通明的船尾一片忙碌景象。
此起彼伏的鱼跃声让李若风心里涌起莫名的满足感。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一点。
披着睡袍的顾小柔走了过来。
李若风，我给你晾了温水，喝点吧。她轻声说道。
李若风回过头，
看着笑靥如花的顾小柔，突然有种被人照顾的温暖感觉。
谢谢。
他接过水杯，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一升水。
擦了擦嘴，李若风温和地问：怎么还没休息？
你呀！
顾小柔又好气又好笑，
这不是来给你送水嘛！
娇嗔间尽显风情，
淡粉色睡衣下散发着动人的妩媚气息。
啊对，谢谢。
李若风憨厚地笑笑：我不太会说话。
说完便启动渔网，让鱼儿在海水里透透气。
每隔半小时都要这样操作一次，
否则底层的鱼会被压死。
见李若风暂时忙完，顾小柔又倒来一大杯水。
李若风，这是什么鱼？红彤彤的真漂亮。
红鲷鱼，
李若风站在隔离架的缺口处，
和顾小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有些地方叫红加吉鱼。
在日本常用来做刺身，
不过我觉得清蒸或红烧更好吃！
说起鱼来，李若风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顾小柔望着满舱的鱼，眼中透着担忧：
这次又捕了上万斤吧？
其他鱼大概两千斤，红鲷鱼一万两千斤，总共一万四千斤！
李若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打趣道：怎么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担心你太拼了！
白天已经够辛苦了。
也不知道多歇会儿，这么赶做什么！
顾小希嘟着嘴埋怨，要是把你累垮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们？
啊就是我和宝宝嘛。你要是病倒了，我们既不会看病又不会开船。
哦，这样啊。
李若风笑着解释：本来没打算急着回去的，原计划要在海上待满一周。
但你也看到了，默默特别想早点养小鸡。
所以我想着再撒一网，明天一早就返航。
童年的时光总是最珍贵的。
李若风从小失去双亲，这份遗憾让他格外疼爱女儿，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原来是这样。
顾小希眉眼弯弯，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在哄孩子玩呢。
怎么可能。
李若风认真地说：默默最信任我了，我哪舍得让她难过。
你快去睡吧，喝水我自己来。
那个李若风，你就一辆手推车吗？还有多余的防水服吗？
怎么，想帮忙？
看你太辛苦了嘛。
这活儿又累又脏，你吃得消？
没问题！就算力气小也能搭把手。
备用工具都没有了。
那你还问这么多！
顾小希顿时涨红了脸，扭头就跑。
这分明是在套话！
差点把人家的小心思都套出来了！
哼！
她又想拿瓶子砸这个坏家伙了。
哈哈哈——
李若风爽朗的笑声飘荡在甲板上，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有节奏地收着渔网。
干体力活讲究韵律。
保持节奏既能省力，又能持久。
要是乱了章法，捞一吨就得累趴下。
夜阑人静。
细浪轻吻着船舷，沙沙作响。
为沉寂的夜色添了几分生气。
渔网里的鱼经过反复挣扎，早已精疲力竭。
反倒让李若风省了不少功夫。
凌晨四点，东方的海平线泛起一抹鱼肚白。
李若风心念一动：开播！
短短五分钟，七万观众蜂拥而至。
【狗主播早上好！】
【你小子飘了啊，昨晚说下播就下播！】
【憋死我了！】
【不搞活动就别吊我们胃口啊！】
凌晨四点，混沌的海面渐渐透出一丝亮光。
李若风刚开播就迎来满屏吐槽。
谁吊你们胃口了？
是你们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这都看不出来吗？
【看出个鬼！】
【你昨天笑得跟个陀螺似的。】
【你那口大白牙闪瞎我了。】
【狗主播，我连你扁桃体都看见了！】
【再张大点能吞天了，快成哮天犬了！】
李若风回想了一下。
昨晚确实嗨过头了。
可能笑得是有点丧心病狂。
他操控无人机对准拖网。
刹那间弹幕炸了
【靠，大清早就开工？】
【这网货不多啊！】
【估摸三千斤左右！】
【好多红鲷鱼和带鱼，主播在哪个海域？】
东海！
李若风随口答道：离滨海市大概350海里。
【羡慕啊，我的小破船只能在近海20海里转转。】
【遇到同行了！】
【巧了，我刚钻出被窝还没出海呢哈哈。】
【楼上你是锥子吗？不该用爬的？笑死。】
【主播这大船我养不起！这趟最少50万！】
【那你得一直在路上。】
见弹幕自己聊得欢，李若风继续埋头干活。
偶尔瞄两眼弹幕，倒也挺解闷。
一个半小时后。
清晨五点半。
海面已恢复成醉人的蔚蓝。
朝霞满天，绚丽夺目。
李若风搬完最后一车鱼，冲完澡回到甲板。
他拎着条三斤重的红鲷鱼，一菜刀拍晕，开始娴熟地处理鱼肉。
李若风把鱼肉剁碎，加了些淀粉和盐，慢慢搅打起来。
弹幕立刻热闹起来：
【主播又要做包子啦？】
【这馅料真够实在的！】
【哈哈哈可爱死了！】
【看着就香！】
不是做包子哦！李若风笑着解释，这种鱼肉做成鱼丸特别鲜美。
而且这条鱼还有个有趣的故事呢。
待会儿煮个青菜鱼丸汤，一边看小家伙吃，一边给她讲故事，多惬意啊！
【哇，这画面太温馨了！】
【靠谱靠谱！】
【主播你这样我们都不好意思骂你了】
【就是，想喷你都下不去嘴】
【可你骂我们倒是越来越溜了！】
【叮】
【】
李若风挑了挑眉。
观众们怎么突然郁闷起来了？
现在直播间才十几万人，就有三成在郁闷。
看来大家憋着劲儿想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