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泰温那个冷血无情的老毕登，雅克不由得想起瑟曦到底如何了
一别经年。
烽火连绵。
雅克是一封家书都没收到。
显然坦格利安王朝破产之后，他这个黑火亲王和瑟曦的婚约，就已经贬值到成为需要被泰温公爵冷处理的负资产了。
瑟曦虽然看起来柔美，但是那段短暂的婚后生活，却足以让雅克知道，她是一个很强韧的女人。
只是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和雅克的孩子，是否打掉了。
打掉了也好，雅克对她就彻底没有什么牵挂了。
雅克本来就是个有了新欢就会忘记旧爱的人。
他和瑟曦定立婚约时，能很轻松的忘记妓院里的要为她赎身的阿伊莎，也能很轻松的忘记瑟曦，哪怕她是七国姿容最美的女人。
都是过眼烟云而已。
雅克在旧镇的码头那几年，看过的悲欢离合，那可太多了。
他不信这个。
他不是劳勃那样的情种。
所以，他才可以用一种很超然于男女之情的态度，去对待容貌极其丑陋的“美人”
嗯，一个需要一起睡觉的、没带把的兄弟。
你会嫌弃兄弟长得丑，不好看么？
不，你只会在意兄弟有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塔斯毫无疑问，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至于和兄弟睡觉。
也不是什么大事，雅克的黑火骑士团里，不是没有搞“断背山”的伙计。军旅生涯是很苦的，风餐露宿只是基本，带不了女人。
而男人的欲望却是无法满足的恒常的刚需。
制约欲望的是法律的严厉惩罚，宗教信仰的社会谴责孤立，以及道德准则的自我约束。
可惜法律、信仰和道德准则，对于这群在秩序荡然无存的混乱战场，生死边缘游走的死剩种，毫无任何约束力。
在谷地的时候，如果抓到了女人，轮流上也是常有的事。
的确很残暴。
雅克不参与，但是也会装作看不见。
这是兄弟们的血酬。
总归需要一种支付的方式的。那样朝不保夕的混乱日子，金钱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触手可及的享乐，比什么都要值钱。
雅克不会蠢到以为自己可以随意透支兄弟们的忠诚和信赖，也不会蠢到未来“封妻荫子”的饼可以填饱兄弟们今天的肚饿子。
诚然，未来的饼很重要，但是今天的纵情享乐，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多。
雅克只在乎一件事：他们有没有不折不扣的严格遵守他的规矩。他的规矩，就是黑火骑士团唯一的律令。
雅克的规矩很灵活，因地制宜，口出成宪。
比如在谷地的时候，没有灭口的必要性的时候，不准杀人。
有钱的时候，干完坏事，要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扔给受害人。
这是赎买灵魂的钱。
没有灵魂，就是畜牲，什么都不是，不需要敌人杀，自己就死绝了。
七神在天上看着，陌客早晚会带走所有人，而天父会公平的称量所有的灵魂。
规矩，就是雅克的财产。
坏了规矩的人，雅克留不得。
雅克会给他一柄剑，还有半个小时，让他干完自己想干的事以后，体面的自我了解。
如果他做不到，雅克就会帮他解脱。
从无例外。
至于黑火骑士团做的那些恶，在谷地的幸存者们和受害者们留下了怎样可怕的传闻和怎样刻骨的仇恨，雅克知道得很清楚，但一点也不在乎。
他本身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私生子。他没有什么需要维持的声誉。
他不需要象这个时代的那些贵族们在战争中干完坏事之后，为了他们可悲的“名誉”，屠杀整村整村的人。
讽刺么？
有时候纯粹恶棍反而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贵族，更遵守冥冥之中的某种无法言说的东西。
不过这些事情，显然是不需要和眼睛里还闪着光的布蕾妮?塔斯说的。
搂着光溜溜的，胸毛和腿毛比雅克还要浓密很多的布蕾妮?塔斯，雅克被布蕾妮?塔斯问道：“你爱我么？”
“你是一位很忠诚的朋友。”
“不，我问你爱不爱我。”
这话问得。
令雅克简直无语。
说好的气冲云宵呢？
雅克可以理直气壮的骗阿伊莎，因为她是个软弱的没有任何主见的女人。
雅克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欺骗瑟曦，因为瑟曦不在乎真相，她早就知道，她只在乎雅克口中的甜言蜜语。
布蕾妮不一样。
她在追寻真正的答案。
一个雅克无法给出的答案：“一世人，两相陪”的答案。
“你很忠贞。”
雅克的回答到这里就结束了。
布蕾妮很生气。
这是她的第一个不歧视她的男性朋友，甚至朋友，更是夺走她贞洁的男人。
其实很多男人不知道，女人对女人样貌的歧视，比男人要严重得多。只是这种歧视被包藏在了友谊当中，不容易被看见。
它表现为美貌者对丑陋者的绝对支配，表现为美貌者对丑陋者的友情的施舍和拢断。
然而布蕾妮却很聪明。
所以布蕾妮不知道怎么办。
离开雅克，她做不到。
雅克安慰道：“起码我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布蕾妮反问：“是么？”
雅克不再纠结爱与不爱，而是换了个角度回答布蕾妮的问题：“跟着我，你会见到很多在塔斯岛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有趣的事情。
至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和其他女孩不一样。
你生下来就被剥夺了宫廷、枕席和绣花针的虚伪。你为进入男性的世界而生，却因为女性的身份，被拒绝进入男性世界的门。
我和其他贵族男性也不一样。
我不歧视任何人。
我也没有歧视任何人的资格。”
布蕾妮依旧很忧郁。
但是她是个颜狗。
她虽然长得丑，但是真喜欢帅哥，更喜欢身份高贵的大帅哥，尤其歧视丑男，更歧视地位卑微的丑男。
遇见雅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这辈子就“毁”在他手上了。
“那个阿伊莎很漂亮。”
雅克回答得很快：“她以前是个妓女，这样说，会让你的心里好过一些么？”
布蕾妮惊讶的张大嘴。
然后她想了想又问：“你还想瑟曦么？”
雅克哈哈大笑：“你应该问瑟曦还想不想我。”
“那她想么？”
雅克眨了眨眼睛：“我猜是不想的。我懂她，她也懂我。”
“不，她想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布蕾妮十分肯定的论断。
雅克没有和布蕾妮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