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墙冲刺的赛场,长达40米。
中间是低矮的栅栏。
两位骑士各自相向冲刺,各自在自己的赛道冲刺,恰好能在中段将马速提升到极限。
骑士的盾牌是木质铁皮盾,通常有鸳盾、风筝盾、反曲盾这几种。
它代表了不同的防御战术。
风筝盾更注重对全身以及战马的保护,反曲盾对力量更加自信,鸳盾是中庸之道更注重技巧。
雅克的盾是风筝盾。
骑枪则由白杨木、椴木或杉木,等质地相对较软、轻便且富有轫性的木材。
这是比武骑枪。
由王室统一供应,以防作弊。
当受到极高冲击力的时候,软质木材会“清脆地”断裂,从而吸收大部分能量,而不是像橡木那样坚硬地传递全部冲击力,避免对对手造成致命伤害。。通常由一块完整的木材削制而成,以保证结构的完整性。
既是为了视觉效果,也是为了符合物理原理。
枪尖是一个木质钝头,目的是为了增加撞击面积,使冲击力分散,并更容易卡住对方的盾牌或将对方推落马下。
而不是像真正的骑枪,用锋利的钢制枪尖那样刺穿盔甲和身体。
枪杆后部有一个扩大的部分,称为“枪托”,以便于夹在腋下固定。
在骑枪中部偏后的位置,会有一个叫做“枪鞍”的凸起或护手,它的作用是防止骑枪在猛烈撞击后因惯性向后滑脱,同时也帮助骑士更好地掌控平衡。
哨声响起,红旗挥下。
雅克端平长枪,轻轻一夹棕红马的马腹。休爵士亦是如此。
起速的前半段,两人都直立着上半身观察对手,没有着急伏在马背上,举盾迎敌。
观察要点有二:其一是人马配合的韵律,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二是骑枪枪尖的稳定性。
这些都丝毫做不了一点假。
是自然流露的本能。
雅克的枪尖仿佛是装了自稳定陀螺仪一般,几乎没有任何颤斗,运动轨迹是一条平直的线。
休爵士的枪尖也很稳定,但是会随着马步和身体的起伏轻微的颤斗,运动轨迹是起伏很小的波浪颤动线。即便如此,他也是七国上乘一流的骑手了。
休爵士心一沉。
对面的骑士虽然年轻,但是非同小可,是休骑士生平仅见。
他果断放弃了进攻姿势,率先架起了盾牌。
围观者惊讶的倒吸冷气。
拥有更宽阔视野的雅克轻松的避开了休的长枪,但是休的反曲盾很好的保护了自己的要害,除非雅克不讲任何荣誉的攻击休的战马,否则雅克在这一轮对冲中没有任何机会。
雅克的长枪轰然撞在了休的反曲盾上,比武长枪的柔软木质在剧烈的冲击中快速扭曲变形,在枪前段刻意做出来的凹槽中应力集中,“咔嚓”一声脆响,“砰”的炸裂出无数雪白的木屑。
与此同时,雅克已经松开了长枪的枪托,任由失效的比武长枪带着巨大的惯性倒着插进泥土里,而不是由自己的肩膀承受巨大的反冲击力。
硬生生吃下这全速战马骑枪冲锋的休爵士,只是在马背上晃了晃,就重新坐稳了身体,减速,兜转,重新就位。
雅克也完成了减速,从侍从的手中接过一把新的比武骑枪。
双方易边再战,静待旗手的信号。
雅克从头盔的缝隙中观察到,休爵士的橡木包铁反曲盾,被刚刚的一击撞得变了形,盾面绘着的金色狮子的图章被磨花了一大片。
雅克快速的看了一眼主席台。
疯王的嘴角噙着一丝残忍又得意的微笑。
雅克的心更沉了。
对面是一位技巧高超、经验丰富、力量十足、心态谨慎的对手。
雅克无法作弊。
他只能回以同样高超的技巧和谨慎的心态,任何过分的举动,都是主动踏入雷池,自取灭亡。
第二轮骑枪冲刺,几乎是第一轮的复刻。
雅克精准的将撞击点落在了休爵士盾牌的同一个落点上,将休爵士的反曲盾破坏得更加厉害了。
休爵士已经萌生退意了。
简直是闻所未闻!
对面真的是一个富庶的河湾地的私生子佛花么?
真的来自于从来不以勇武着称的弗洛伦家族么?!
第三轮,几乎又是第二轮的复刻。
休的比武盾牌的反曲设计,几乎每次都吸收了撞击时的全部冲击力,成为了巨大的负担,让盾牌不堪重负。
骑士比武可以更换易耗品骑枪。
但是盾牌却是不可以更换的。
否则比武岂不是可以两个乌龟对撞,这么一辈子的撞下去?
休爵士此时可以选择认输,体面的离开赛场。
雅克也希望他能这么做。
但是,金色狮子的荣耀,怎么能允许休输给一个佛花。
何况国王陛下正在注视着这场比武。
休爵士咬了咬牙,继续握紧盾牌。休爵士盘算着,等这一轮冲刺之后,盾牌彻底散架,届时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跳下战马,抽出双手剑。
他可以全身而退。
甚至战而胜之。
雅克很遗撼,生的机会已经赠与了。
他不珍惜。
休的头盔是桶装盔。
这种头盔有利于换气和散热,视野也相对良好,穿戴方便,是一种普遍的选择。
雅克的头盔是鸭嘴盔。
这种头盔的防护更加全面高效,连颈部也在保护之中,但是闷热、视野狭窄,而且需要专人打开背后的机关,才能顺利摘下来,是只有极少数骑士在预计十分不利的战场上才会做出的选择。
雅克打算充分利用这一点。
但是,雅克打算最后再给休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
他主动扔下了盾牌,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向围观者挥手示意,眩耀一般打马绕了半场。
这是无言的逼降。
是胜负已分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