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完蛋玩意,虎子,鞋!”
方力站在门口喊了一句,但这时李虎已经走出楼道了,根本没听见。
老黑掐着腰站在屋内转了一圈后,指着方力骂道:“你踏马倒是去给他送一下呀,做事不动脑子呢?”
“哦哦,大哥,我这就去!”
老黑目送着方力拎着李虎的鞋跑出去后,气呼呼的坐下开始抽烟,连续点了三四次,都没打着火。
盛怒之下,打火机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马勒戈壁的,这玩意也跟着造反!”
这是骂火机呢嘛?不见得吧……懂的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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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负气离开后,并没有乱走,而是回家了。
他这个家呀……其实就跟大车店子差不多,他身边那些兄弟,全部都有钥匙。
一百八十多平,上下两层的小洋楼,让这帮老爷们住的跟破烂仓库似的。
一百多块钱一块的瓷砖,埋汰的都擦不出来了,可见脏成什么样子!
李虎成家了,有媳妇也有孩子,但已经不在一起过了,每个月李虎都会给打钱。
说是婚姻,但李虎的媳妇更象是他请的一个保姆,专门伺候他的孩子和他家里的老人。
有人说过,你李虎现在也可以了,一年弄好了也好几百,回归家庭呗!
而李虎的回答则是,正因为他为家里的人考虑,所以才离他们远点!
你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回家后,李虎就开始给身边的那些小兄弟打电话。
他离开老黑家说的话,是气话,但确实也是他的心里话。
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可毕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忍心离开?
“啪嚓!”
李虎刚进家门还没打几个电话呢,门就开了。
方力拎着鞋,气喘吁吁的喊道:“你踏马但凡慢走两步,我都不至于追你家来,卧槽的,因为啥呀,这顿吵吵!”
李虎斜眼看向方力:“我乐意,你踏马少管!”
“哎,你说你这个虎逼,可咋整呢!我看你都跟着上火!”方力坐下来后叹了口气:“等会吧,我叫了点吃的,一会就到,咱俩边吃边聊!”
李虎沉默了好一会后反问道:“大哥最后咋说的?”
“鞋就是他让我给你送来的,你说你们俩呀,那两口子还吵架呢,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吵就吵呗,你是小孩呀,还来个离家出走!”
“滚你妈的,少埋汰我!”
不一会,酒菜到了,这哥俩坐在都有点反味的沙发上,盘着腿就喝了起来。
方力在老黑家算是比较特殊的吧,他与李虎,姜海平,药王等人相比,那不管是能力,还是大局观上,都略胜一筹。
这一点从老黑让他道歉,他就乖乖道歉上,便就能看的出来。
他不太在乎所谓江湖上的面子,贪财的同时,也明白啥是适可而止。
李虎没咋吃菜,不到二十分钟,二两的白酒杯,已经见底了。
方力没咋喝,才小半杯。
“虎子,有些话,心里千万不满,那也不能说出来,大伙谁心里不明白?你咋就这么傻币呢!”
李虎不服气的反驳道:“我踏马是怕黑哥越陷越深懂吗?没高铁项目之前,咱日子过的差嘛?”
方力叹了口气,拍打着桌面,恨得直咬牙:“你怎么脑瓜子不会转弯呢,这是过什么日子的事嘛?现在延市有个什么恶性事件,哪怕跟咱没关系,大哥都得去市局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大哥!”
“这些年,咱要不是绑上了李家的关系,早踏马折了你知道不知道!”
“可你看看这一次,李家说不管咱,咱就一点脾气没有,为什么呢?因为咱身份太敏感了,可你看看顾野,为啥他都几把上新闻了,史家那个公子哥还帮他忙前忙后的跑关系,甚至春城的明氏也愿意出面?”
“还不懂嘛?”方力倒吸一口气,直截了当的回道:“因为顾野不只是大哥,还是老板,能拿得出手的老板!黑哥现在就差这一层身份呢!”
“那踏马就不要这个身份能咋的?为了这个身份还得折多少人呀!”
此话一出,方力立马把酒瓶子摔了。
“你是不是傻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大傻逼,这话能踏马乱说嘛?你是不是疯了虎子。”
李虎愣在原地,没反驳,是的,他有些懂了。
他那个敬爱的大哥,已经准备好了要换一层皮,在这过程中,所有牺牲都是大哥默许的,他可以不帮忙,但不能拉后腿,不然,那就是对立的。
“虎子,除了海平外,咱俩关系最好,海平没了,我也哭过,但我是背着人哭的,为啥你现在应该也清楚了。”
“现实生活,不是古惑仔,没那么多友情岁月可以诉说,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也该享受一下生活了,毕竟咱不缺钱了对不对。”
“冰城的事情,我替你去吧,对外你就说你伤口发炎了。”
虎子眼圈泛红,抿着嘴摇了摇头:“大力,我心里难受,你说我为他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他咋能说我是钱赚够了要走呢,我不是怕顾野,我是怕这些风雨与共的老哥们一个个倒在他换皮的路上,我踏马多希望再死我一个这些事就都拉到了呀!”
一语落地,虎子泛起了鼾声,就二两酒而已,竟然给他喝睡着了!
是酒量不行嘛?
应该不是!
而是他在自我催眠,在逃避!
…………………………
两天后,冰城,天子府。
王家旺和大虾以及贺林三人坐在最大的沙发上,酒台上摆的都是名贵的洋酒,红酒,以及一些大果盘!
“我管他老黑,老白的呢,我看不行,只能是我出马了!”
家旺恢复的不错,现在说话利索多了,反应弧也没那么长了。
贺林摇了摇头:“草,要是打打杀杀那些事,野哥不至于这么被动,咱现在身份特殊,再玩以前那一套,那成长在哪里?咱别为野哥担心了,你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啥事心里都有数。”
相比这两位不着调的公子哥,大虾明显更直接一些。
“人到底能不能来?等的我真有点坐不住了,泽哥和富贵都回来了,小野身边没人,我实在有点不放心,要么你们留着吧,我去延市了!”
这次去延市,家里人都到位了,但我唯独留下了大虾。
倒不是排斥他,而是考虑到闫系一脉,还在的老人,就小北我们三个了,他为闫系已经没一只手了,该享享福了。
“野哥说大概率会来,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呀,要么我联系下六哥,让他给咱算一卦?”
话音刚落,挂在大虾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虾哥,来了一帮挡着牌子的车队,没去地下停车场,车就停对面马路上了,会不会是你等的那帮人?我让咱家兄弟动一动呀?”
这话一出,大虾立马来了精神:“应该是来人了,稳住哈,等他们进院,咱给他们来个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