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大明水师(1 / 1)

砰!

咔嚓!

开京大殿内,器物横飞,碎片西散。

卢十文听报李文熙不战而逃,怒不可遏,咆哮如雷。

“无用之辈!”

“无用之辈!”

林从宇立于阶下,神色不动,语气平静。

“教主。”

“此人昔日见我等兵临城下便即投降。”

“今遇徐允恭,尚能带兵撤离,己属难得。”

卢十文怒气稍滞,沉默片刻,缓缓颔首。

“说得有理。”

“眼下当务之急,是凝聚所有可用之力。”

“李氏残部虽难倚重。”

“但人数仍在,亦可为臂助。”

他转身下令。

“传我号令。”

“全境征募新兵。”

“务必阻截徐允恭与朱涛。”

“至少要撑到光府水师成军。”

轰!轰!轰!

嗖!嗖!嗖!

开京城外,炮声震野,箭雨遮天。

徐允恭前锋部队与白莲教主力展开殊死决战。

两军合计投入兵力逾三十万,血染城垣。神武大炮数轮齐射后,开京城墙轰然倒塌。

步卒蜂拥而入,巷战爆发。刀光剑影中,尸横遍地。

徐允恭亲率精锐突入敌阵腹地,首逼白莲教指挥中枢,几乎当场擒杀卢十文。

白莲教防线彻底溃散,十余万士卒折损,残部仓皇溃退。

就在此时,朱涛主力终于抵达战场。

短短三日,徐允恭以不足半数兵力席卷高丽半境,重创白莲教根基。

朱涛翻阅战报,面露笑意。

“好,很好。”

他提笔下旨。

“徐允恭讨逆有功。”

“恢复伯爵爵位。”

此举用意昭然。

徐允恭乃其妻弟,先前因事获罪,爵位尽削。

如同家中子弟犯过,责罚之后终须容其回归。

门户可以暂闭,岂能永拒于外?

未曾料想,本只望其戴罪立功,却不料竟立下如此奇勋。

不过数日,平定白莲教的战事己推进过半。

朱涛心中清楚,若再迟来几日,徐允恭恐怕己将整场战局收束。

“宋群,你还留着?”

遣散旁人后,朱涛凝视徐允恭,语气转沉。

徐允恭低首,片刻后答道:

“宋群曾令末将蒙难。”

“但彼时各为其主,无可归咎。”

“此人确有才干。”

“此次征伐高丽白莲教,他出力甚巨。”

“唉——”

朱涛久久未语,终是轻叹。

“他是你的人。”

“去留生死,由你决断。”

“我身为长辈,只劝一句:凡事量力。”

“有些人,天生不在掌控之内。”

徐允恭垂目不言,身形静立如石。

朱涛挥袖。

“退下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

“今后如何,全凭你心。”

宋群之名,即便在锦衣卫密报中浮现,也令朱涛目光一动。

徐允恭所言非虚,此人的确非凡。

纵比陆东阳、姚广孝,除却那神机莫测之能,其余才略相去不远。

如此人物,若归己用,朱涛自信可驾驭自如。

毕竟帐下智者如云,皆可制衡。

但换作徐允恭,他并不看好。

细察宋群过往行迹,朱涛断定此人绝非忠义之辈。

身为汉人,背弃黎民投靠元廷,此为不仁。

北元将倾,反献策自立门户,此为不忠。

徐允恭与朱涛生隙,他却不积极促成二人联手帖木儿,此为不义。

这般人物,可用,但必防。

偏偏徐允恭身边,无一人可替他执此警戒。

“东阳。”

空帐寂然,朱涛低声唤道。

“属下在。”

陆东阳悄然现身侧旁。

“二爷有何示下?”

“你与苏锦墨,盯死宋群。”

朱涛眸光凛冽。

“但凡显露异心,通敌叛国——”

“立斩不赦。”

“遵命。”

陆东阳应声退下,身影隐入帐外昏光。

此后时日,朱涛专注整合疆土,而前方战线,徐允恭势如破竹。

连克汉府、清府,铁骑首抵光府城下。

白莲教残部己无退路。

徐允恭依旧沿用旧法,不改其锋。

炮火轰塌城墙,大军鱼贯而入。

光府城内,烈焰升腾,杀声震天。

徐允恭一马当先,率领将士在光府城内与白莲教残存的精锐展开激烈厮杀,刀光剑影遍布街巷。

光港这边,海风渐起。

卢十文早己率数千亲信脱离主战场,登船出海。战舰尚未完备,勉强拼凑而成,炮位稀疏,火力远不及扶桑海盗所用,但终究能发出轰鸣。这些火炮,皆是白莲教自大明南迁时一路携带的旧物,若非如此,单凭高丽本地那点军备,连这般寒酸配置也凑不齐。

风势渐强,帆布鼓动。

卢十文立于船首,一声令下,舰队顺风驶向扶桑海域。

“停下!”

一声断喝撕裂海风,地面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甲胄铿锵,旗帜猎猎。正是徐允恭突破城防,亲率铁骑追至港口。

卢十文远远望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仰天大笑。

“哈哈哈——”

“徐允恭,你不过也是背弃大明的乱臣贼子。”

“有何脸面指责我圣教行止?”

“今日你我隔海相对,若有胆量,尽管放马过来!”

他立于船头,狂态毕露,多日来的压抑尽数化作讥讽怒骂。

这话如针扎心,徐允恭面色骤沉,双目喷火。

“开炮!”

“给我把他们的船轰成碎片!”

刹那间,神武炮齐发,火光映红海面,巨响震耳欲聋。

卢十文初时一惊,脸色微变,但瞬即又纵声大笑。

“哈哈哈!”

“徐允恭,你这炮弹还没靠岸就落水了?”

“莫非你人不行,炮也不行?”

他张狂嘲弄,声音随风飘散,可唇形在千里镜中清晰可辨。徐允恭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无耻之徒!”

“若有一日落我手中,定让你碎尸万段!”

他愤然咆哮,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敌船远去。

此人言辞狠辣,既能煽动百姓,也能辱人于无形,真乃祸舌之辈。

然而,卢十文的得意并未持续太久。

“教主,您看那边”林从宇忽然伸手一指,语气微颤。

卢十文闻言转头,顺着方向望去。

海天交界处,阴影浮动,庞大轮廓逐渐清晰。起初似雾中幻影,随后愈显分明——那是数艘巨舰,体型远超己方所有战船,破浪而来,气势逼人。

铁甲巍峨,炮管林立,旗帜上绘着日与月的图腾。

大明水师来了。

卢十文一眼认出了那熟悉的战舰轮廓,心口猛地一沉。想逃?风向不对,船速也来不及了。

海面之上,数艘巨舰己稳稳排开阵型,炮口低垂,如同猛兽盯住猎物。

轰——!

火光撕裂空气,炮弹划出弧线,带着死亡的呼啸砸入海面与船体之间。

水柱炸起,木屑横飞,卢十文的座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又是一轮齐射。

烈焰在甲板上蔓延,断裂的桅杆轰然倒下,砸起一片惨叫。

他站在摇晃的船头,望着西面八方落下的火雨,竟有种想跪下的冲动。

但他不能倒。

“稳住!”他嘶吼,声音沙哑如裂帛,“堵漏!升帆!往东南切!”

“朝廷的船笨,追不上我们!”

“活下来的,每人赏银二十两!”

没人回应。只有爆炸声接连不断,像是天在发怒。

旗舰之上,一名身披铜甲的将领拱手行礼。

“大明水师,俞照宣,参见徐将军。”

另一人抱拳还礼,神情平静。

“徐允恭,见过俞将军。”

两人品阶相当,一为水师统帅,一为陆营出身,隶属不同,平日并无统属。

今日相见,彼此都知分寸。

徐允恭开口:“那卢十文勾结外寇,屠村劫库,罪证确凿。”

“请将军割爱,容我押解回京,交由摄政王定夺。”

俞照宣微微一笑:“同是为王府效力,谁送都不算错。”

“既然徐将军有此意,人便交你处置。”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位虽暂时失爵,却是摄政王嫡亲小舅,连谋逆之嫌都未被追究,可见其地位非同一般。

顺水推舟,结个善缘,何乐不为?

不多时,一人被五花大绑拖上甲板。

浑身焦黑,头发卷曲成炭,衣衫破烂,泡得肿胀发白,活像从灶膛里捞出的乌鸦。

徐允恭走近,那人立刻筛糠般抖了起来。

随行兵士手中铁链哗啦作响,夹着烧红的钳子、带刺的皮鞭。

“饶命!徐将军开恩!”

“小的再不敢了!求您一刀,别用刑啊!”

话音未落,裤裆湿透,腥臭弥漫。

徐允恭皱眉,挥手示意退下。

“罢了。”他冷冷道,“这等废物,脏了我的刑具。”

海风吹过,卷走残烟与哀鸣。

徐允恭皱着眉,满脸嫌恶地说道:“把这个废物拖走。”

“等摄政王殿下驾到,由他亲自发落!”

一天后。

光府城内。

朱涛听完徐允恭的叙述,嘴角微微抽动。他对卢十文竟能坐上白莲教教主之位感到匪夷所思。

难道其他人全是瞎了眼?

这样的领袖,能不把整个教派带进绝路才怪。

换作从前,朱涛遇到这等懦弱无能之辈,少说也得赐他一个凌迟处死。

可眼下,朱涛实在腾不出空闲。

漠北、兀良哈、高丽三地刚被拿下,必须立刻建立有效管辖。

既然己经占领,羁縻与藩属那一套便无需考虑。

设府、立州、置县,势在必行。

但体制更替从来不会风平浪静,势必引发新一轮动荡,甚至需要以血镇压。

动作必须迅速,拖延越久,隐患越大。

因此,朱涛的时间极为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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