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号下午，张凡行走在红线分厂隔壁的前自行车厂。
看着早就被拆除的各种厂房旧址修成的广场，道路和花坛景观树。
这些东西包围着六栋三层高的宿舍楼。
还有一个办公楼一个大食堂，随后是大围墙。
和红线厂的宿舍一样单层100米长五米宽，一层22个单间搭配两个楼梯。
从前移动板房时代到现在宿舍模式已经陆续出入过几万女性。
现在还住着一群略大龄女或离异的在和李丰田这批大龄男相看。
李思雨也在行走中左右观看，“保安宿舍一栋住200多人。”
“这里一栋楼能住近400人，六栋2000多。”
“和内地很多厂区的宿舍差不多了。”
也不只是这里，红线靶场隔壁一样是这种模式，大曲林地皮等于白捡你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水电类才需要交钱。
现在这里最早的两层办公楼才是相亲团队集体相看的场所。
张凡失笑，“这里冬天都20多度，有个蚊帐打地铺休息都正常。”
众多建筑主要还是为了防雨季的持续性降雨。
红线已经很久没有吸纳融资，也不缺现金流。
集团在大曲林扩张到15家酒店满客承载4100人次。
月均22天满载就是1100万人民币营收。
加之酒店以渠道出售用餐、烟酒矿泉水，月入2000万是常态。
保安出勤、翻译出勤和红线靶场的收入也是连绵不断。
曼谷和西责虽然分店少但是游客生意很稳定，消费比大曲林贵。
网站平台收gg费已经有很强战绩，比如母婴用品gg费几千万。
再开源后面向招聘职工的企业，还有应聘者双向收费。
所有营收抛开开支后每个月都有稳定的上千万净利润了。
最大的开支还是稳定给3000男保安发月薪，给总部网站、旅游分社、酒店体系职工发薪水。
张凡两人又走了一阵子，看过一批批陆续去办公楼的相亲女。
他才开口道，“得让老韦多送点越南新娘过来，成本增加没什么。”
“但是要保证住有美女、干净简单女孩的比例别太低。”
35岁和40岁大龄男在这里相亲美女比例低还凑合。
他们本身要求也不高。
但泰国北部、东北拉来和年轻仔相看的泰妹靓女比例也越来越低。
就必须拉更多越南女包括物色一批大马、菲佣国、印尼的。
你不能让大部分游客全跑去泰国、西贡相亲。
要和航空集团谈和本地各大亨谈。
以前没有西贡直飞大曲林的航班得增加一批还要把价格打下去。
李思雨好奇道，“这种外扩业务能转托给闫先生他们去谈？”
张凡点头，“能转托，大曲林这边我主要是组饭局打下运输成本。”
这不是只有红线出钱的。
游客经济红线只是吃了一部分，其他集团一起出钱补贴航空。
下批量几千个飞来相亲的年轻网友团是1月底的过年时间。
多拉几百漂亮的越南新娘，也算安排给对方的小惊喜。
他们飞来大曲林相看成功谈结婚去越南领证，运输成本不能高。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张凡看了下来电是陈家栋就接听了。
对面陈家栋简单寒喧后笑道，“张总，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大概率要死刑了，我爸可能是无期实蹲20年的话。”
“要2030年后出狱到时候他70多岁。”
“我想送您一亿无息贷款，请您保护雪迎让她别被吃绝户。”
“贷款20年为期到时给雪迎就行。”
张凡点了根烟笑道，“要死刑了，你还能打电话？”
陈家栋和前新东方老徐是第一批入股红线集团的。
2009年6月陈雪迎被送来蹭喜气，和大量比她更惨的三边坡女孩相处被感染的多了。
她很严重的ptsd也就逐渐被深度治愈。
陈雪迎是2010年夏天回国也在临江家里呆了半年。
到现在都没复发迹象已经是她从小到大，健康状态最长久的一次。
红线大股东之一是陈雪迎，首次签字开始那天就是。
中途经历老闫一亿融资陈雪迎和老徐是按比例追资。
张凡本人和陈雪迎接触不多，阿香和她更熟悉。
陈家栋笑的有点释然，“高阳在09年回临江后，一直在和郑冬雨追查2005年我叔叔郑英失踪死亡案。”
“这事挺复杂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是我干的。”
“我想灭口撇清自己，派杀手去监狱杀一个叫雷乃武的失败。”
“几次想安排人假装醉驾撞死郑冬雨、高阳，忌惮你才没下手。”
“我当年杀郑英已经是杀警死定了，也不怕再多背两三条命。”
“忌惮你占一半吧，另一半是不想再刺激的雪迎病发。”
“没下杀手一直被追查到现在，这就要落网了。”
“当初洗白我们家，一些赃款肯定会被追查没收。”
“但之前投资红线再到这次安排的一亿肯定干净没问题。”
张凡无语道，“不用出钱了，怎么说也算有一点交情。”
“只是防止雪迎被人吃绝户，这一点我能作保。”
他知道陈家栋一家人底细后，早就知道不可告人轨迹。
是警察抓贼破案。
接受融资就是简单商业合作。
红线事业刚起步时缺钱发展，是法律上认可的干净钱。
他在三边坡这环境哪管得了太多，他是坚决排斥打击毒和拐子。
但陈家的钱不干净，是吞了刘青集团走私和印假钞赚的利润搞大型第一捅金。
再用洗黑钱方式运输买卖大豆水果等农产品去粤东盈利。
注资来的是真农贸利润，这也是普通合作。
就象张凡第一捅金还是灰吃黑打电诈，救沉星还是吃了黑边检。
他2009年8月在鹏城被郑冬雨接待一次，对方主动打招呼请鹏城警方帮忙保护了一下分社玩水军炒作网暴洪文刚后续后。
也有一年多没见郑警官了，双方就是逢年过节电话道个喜。
关注？他知道郑冬雨一直在追查她父亲下落，太正常了。
无非是在这件事张凡不方便帮忙。
这不是顾忌什么和陈家栋的交情，是张凡不知道该怎么爆料。
来大曲林相亲的狠人李丰田，他可以告诉彭兆林那是个狠人，疑似和某失踪案有关。
那是哈市、绥河警方根本不知道这案子！
你爆料陈家栋和05年杀警案有关？？
该案件除了一个刘青集团骨干雷乃武在临江坐牢根本没活口了。
高阳本人跟着雷乃武混了几年，还是郑英死亡那天的一线参与者。
高阳不知道的事，雷乃武蹲大牢不说。
临江市局还一直追查了四五年都没线索。
你让张凡怎么爆料？
所以他知道郑冬雨在查案高阳也回归警队后就没多管。
下一刻张凡疑惑道，“我和郑队没其他不相干的关系，你忌惮我不敢杀她有点？？”
对面陈家栋苦笑，“你们关系不算多深也没男女私情。”
“但混到张总你这地步我就是小蚂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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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万一要报复我做的再怎么没嫌疑，还能逃过大彻查吗？有嫌疑就是死局。”
“更关键还是雪迎，郑冬雨也算雪迎半个亲姐姐。”
“一笔糊涂帐，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想跑，纠结了半辈子的孽。”
“我也不想自己骗自己了，一直觉得是我爸害了我妈，我想过让他活着煎熬一辈子，也想过弄死他和他一起死。”
“但我妈的死我才是直接凶手。”
“雪迎是最无辜的，她这20年正常的岁月不到一半。”
“郑冬雨父亲也是我郑叔叔尸体就埋在我家别墅里。”
“2005年我杀了郑英后，逼着陈镜明帮忙一起埋的。”
“雪迎当时不知道，08年偷听我爸喝醉了在那里跪着说对不起。”
“他喝大了的哭诉被听到。”
“刺激的雪迎再次病发去治疔几个月，伤痛性主动遗忘了。”
“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想起来那件事。”
“第一次送她去大曲林前刚出院没多久，郑叔叔对雪迎也很好。”
听到这里张凡有点无言以对。
他再次点了根烟吐槽，“你亲手杀了你妈？不敢直面真相怕自己精神崩溃，甩锅式把所有原因推到老陈总身上折磨他？”
陈家栋尬笑，“对，差不多是这样，人闯了大祸总是会推卸责任。”
“现在坐着等死时反而精神通透了。”
“我妈死时我也不小了学习也好，还能有多少不懂的？”
张凡咳嗽一声，“放心，陈雪迎不会被吃绝户。”
他看得出来陈雪迎和郑冬雨关系不错。
创伤性遗忘某段记忆？陈雪迎6月初到大曲林时出院不久。
也对，她当时就说距离上次病发半年多，病发后住院几个月出院。
陈家栋笑声也清澈起来，“多谢张总，多谢。”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李思雨好奇道，“一次连抽两根烟不常见啊，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还和吃绝户有关？”
小李也旁听了不少的，好奇心自然有。
无非她去年6月才添加红线等她到了大曲林陈雪迎早就回家。
她不认识也没见过，是听过红线大股东之一有个叫陈雪迎的。
张凡感慨道，“合作伙伴犯人命案子要死刑了，问题不大。”
李思雨在风中凌乱，这也叫问题不大？
张凡点头，“他杀人的时候是2005年，这次是想要灭口失败。”
“还因为做事多被抓到的证据多，等着还05年的死刑债。”
李思雨恍然，“那时候我们才18岁都在备战高考。”
1月18，张凡还在跑饭局约谈大曲林各大亨补贴航空公司的事。
事情进展的也挺顺利。
吃过不少旅游经济的人都知道内地年轻游客团直接去西贡河内。
那钱都会洒到那边了，想赚钱就需要有舍有得。
越南年轻女孩来这里游客也才会来，多飞一趟多花冤枉钱也不好。
所以张凡牵头后大家还是积极响应的。
午饭结束，张凡刚坐上车就听李思雨笑道，“陈雪迎来了。”
“这个小姐姐只比我们大2岁，小半辈子几乎一半在住院。”
“不过我听说她这次象是好透了被刺激也不会病发。”
张凡狐疑道，“真好透彻底痊愈了？”
他大前天接了陈家栋的托孤电话后也持续关注了。
陈家栋是昨天在家里落网被抓，陈镜明在公司被抓。
两父子被抓反应挺平静的尤其是陈镜明更有种解脱的感觉。
李思雨想了想，“应该是，她哥哥父亲坐牢还能不病发。”
“这是好消息吧，现在阿香姐在接待她。”
这是小李才收到不久阿香发来的短信咨询下张凡。
张凡然道，“她没多少馀钱了吧？”
陈家栋已经做好坦白面对自己内心的准备，等死。
之前想要贷给张凡的一亿就是最后的干净钱。
其他的基本和洗黑钱有关系，至少会被警方冻结调查不短时间。
陈家在集团公司里的股份也转卖了，就剩一栋临江大别墅。
李思雨点头，“阿香姐是这么说的，还说那个别墅她也不要了。”
“一想到从小对她很好的郑叔叔就埋在泳池边，她接受不了。”
“想彻底离开临江最多以后经常回去按规矩探望陈镜明。”
“不管去京城还是上沪，她自己送外卖也能养活自己。”
十几分钟后张凡就在红线分厂办公楼下看到了小陈。
阿香感慨的楼了下陈雪迎，“雪迎说真捐，捐给粤东因公受伤的警察群体，希望警方愿意接受。”
“她们家原本和和美美，小时候虽然穷但挺幸福。”
“因为想发财闹的家破人亡太痛苦了。”
张凡一脸复杂的审视陈雪迎。
小陈倒是坦荡，“凡哥我真想通了，我爸和我哥现在是赎罪。”
“剩我一个人在社会上吃饱穿暖就够了，攒点钱探望我爸。”
“估计也给不了他多少好东西，但我有信心等他出狱。”
“你做的送外卖平台能靠智能机导航接送餐，养活自己不难。”
张凡点点头走向楼内时开口，“郑冬雨那边？？”
陈雪迎感慨，“郑叔叔昨天就被挖出来了，我实在没脸留在那。”
原轨迹她好象是继续在精神病院进修，现在看到她还能健康，正常，认真的说这些话似乎真是痊愈。
回了办公室，小李走着冲咖啡时。
当时是出于愧疚帮郑冬雨吧。
陈雪迎小意外道，“没，当时我是觉得冬雨姐是我亲姐。”
“她好不容易进工作组在那么多领导眼前办公，想帮她露脸。”
“我是去年回去后又一次晚上看到我爸跪那给郑叔叔磕头。”
“原本创伤引起的失忆一下子就回来了。”
“我又崩溃的吃了点药，觉得自己超惨活着又没意思了。”
但她想想在这里认识的一批批花季少女，也有很多年轻貌美。
那里面比她惨的大把大把抓。
那么多人都还能活着追求希望和未来，把握人生。
她们家的惨案也不是一年两年，1990开始到2010了。
要说惨和伤痛，郑冬雨提刀杀了她全家都算是正常级报复。
幸福不幸福这种事很多时候真的看对比。
张凡都奇的想起了一个叫什么佳的女人2011年参加非诚勿扰。
2012年结婚，然后因为在和非诚认识的一群女嘉宾网聊对比。
觉得其他人都比她过的好，比她优越，在和丈夫一次争吵后越想越气，一上头提刀杀了睡梦中的丈夫。
就因为攀比虚荣，然后那女的被判了十年？？
张凡喝了口茶，“你哥上次还托我关照你一下，别让你被吃绝户。”
“这样，我给你一年考虑时间再说。”
那是开源招聘市场前三个月的报价。
招聘板块的业务办起来，就是接连几次帮丁青的金线。
再到帮老闫等一群人合伙搞的泰国电商快递招人，帮红线招。
一轮轮扩散开红线总注册用户破了5500万。
差不多2000万用户是冲着招聘应聘去的，再沉浸红线论坛。
现在的一成股份不说值10亿，你没七八亿报价谁好意思开口？
张凡摆手打断想说什么的陈雪迎，“你听我安排就行。”
“这一时的愧疚容易后悔，2012年这时候再说。”
“你想换个城市也行，我津门老房子再到京城东四环房子一直没人住，租给你吧。”
他现在回津门住在办公室都比老房子宽敞安逸，北四环一套京房住的也不多，东四环装修后就没住过。
陈雪迎尬了几秒点头道谢，“多谢凡哥，我去京城吧。”
张凡拿出一个新的定制万元机，“送你一个小礼物，你也不用非要送外卖风吹日晒的。”
小陈更尴尬了，“我也是举个例子不过除了跳舞我什么也不会。”
李思雨笑了，“这个问题不大你可以学我妹妹。”
随后她就把顾晓菱的事情说了。
陈雪迎比顾晓菱更漂亮白净一截走在街上被人追求是常态。
不管是富二代邀请他们来大曲林打2万一发的小炮。
还是被富一代追求邀请他们来打20万一发的小炮都是顺口就有。
张凡听乐了，“对，2万一发我给你返利2000积少成多。”
“你不要那套老房子也要攒一套新的等你爸出狱赡养他。”
陈雪迎连连道谢笑容也更开朗了不少。
她从小时不时病发也没上过完整的学，被家人保护较好。
不是在大曲林呆一年真不懂多少人间疾苦。
现在至少清楚以她个人能力去送外卖20年也攒不来一套房。
她爹无期至少要蹲20年实刑出来也是70多岁。
那是最需要她反哺去养的年龄段。
片刻后张凡目送走小陈感慨道，“她要真送外卖得额外关照下。”
阿香点头，“一年后她若还愿意捐那9就送她一套好房子？”
“现阶段按8亿算存银行一年利息也够买套房子了。”
李思雨一脸佩服，“8亿存一年定期也有一两千万吧？”
“按京城上沪的房价肯定是够的。”
两女又讨论了一阵子，直到张凡电话响了才转去休息区小声聊。
张凡哭笑不得摇摇头接通，这是保安主任老丁来电。
“张总，我们观察李丰田这么久，发现他这好象盯上了一个本地衰仔。”
“那勃磨衰仔是叠码仔经常推销人去赌场玩顺便放贷。”
“不坑内地同胞但是主攻南朝鲜、岛国游客，也造不少孽。”
“李丰田在收集对方资料。”
张凡然，“对方得罪他了？”
老丁果断回答，“没得罪，就是那勃磨仔有个漂亮媳妇。”
“应该是这样吧？李丰田认识的团友老何是运气好娶了刚离异的年轻漂亮姑娘，那边都在申领领证。”
张凡咳嗽两声黑着脸道，“他要下手？这有点过于廿蛋了。”
就算李丰田心狠手辣没少做事，这也太离谱。
老丁也咳嗽一声，“没，我怀疑李丰田可能会回去后买凶。”
“这人有两次都发现我安排的尾巴了，反侦察很强。”
张凡再次凌乱，真尼玛人才啊。
若是老李这次只调查不做什么回国后花钱雇人干掉谁。
再在下次？也不对，相亲这么随机的批量，不多花钱没那么侥幸会直接遇到你想相看的哪一位。
除非老李回去后充最高五星会员，下次来住最豪华套房。
其他聘请翻译之类也按最高标准出钱等等。
优先级才会指数级提升。
而且和他竞争的人很少有花销太巨大的。
和李丰田一起来的是35岁以上40多，找谈过几次恋爱离过婚的。
这和20多岁查找干净朴素女孩的群体不一样。
张凡大无语，“继续盯着，你多和彭兆林聊聊。”
彭队是哈市刑警队队长，正儿八经要盯死李丰田的人。
就算李丰田回去以后花钱买凶，他也应该有钱花得起。
把被雇佣的杀手抓起来搞定证据也就行了。
结束和老丁通话后张凡继续处理公务，过了半小时阿香才端着一杯茶走来，“又出事了，该你头疼了。”
“但这是你的锅要负责，妍妍姐爸妈疯狂催她相亲。”
“她应付差事过任务，见面直言她要丁克还是女同。”
“还是被男方倒追的厉害都经常蹲警局大门了。”
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