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萧水的脸偏向一边。
陶若云冷眼瞅着她,对着白愫愫道:“松开她,让她去,好叫全村人都知道,萧家爹娘放在手心里疼的闺女和林子里那对狗男女也有关系。”
陶若云是怒着的,向来柔软的声音变得冷硬,就算故意压低声音,也透出一股寒来。
萧水眼泪还在流,却是没再挣命的要进林子。
“吴三郎还没成婚就知道偷寡妇,你觉得你嫁过去之后他就能改了?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改得了吃屎的狗,你如果一心想跳火坑,我和你二嫂绝对不拦着。”
胡翠花被陶若云那巴掌吓了一跳,听见她说的话才回过神来,挺着肚子劝,“是啊,萧水,你嫁给吴三郎,这辈子就毁了,听你三嫂的话,别闹了。”
萧水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双腿,哭出声来。
陶若云还有一大堆道理可以讲给萧水听,但她不愿意,只拉着白愫愫到一旁,心疼地捧着她的手,“她打你你就忍着?”
白愫愫笑了笑,“没事,不疼。”
这让陶若云又想起上辈子白愫愫打比赛的那段日子,她身上总是带着伤,每次问她,她都说不疼,就是那次被打进医院,她还是这句话……
陶若云喉咙发紧,“愫愫,疼就说出来,好吗?”
白愫愫笑着摇头,“真没事。”
萧川萧炎回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萧川指着两人,“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萧炎握紧拳头,侧头,“闭嘴!”
萧川立即收声,又后知后觉地瞪眼睛,“没大没小,怎么和你二哥我说话呢!”
不一会儿,萧大壮和萧张氏回来,乡亲们也陆陆续续地返回。
夜色浓郁,却挡不住村民们对八卦的热情。
没进林子里的人问,“到底咋回事?”
进了林子里的人答:“哎呦,没眼看,简直没眼看,我去的时候两人还连着呢……”
说到这里时,那人故意压低声音,“分都分不开,最后还是里正娘子让人取了油,浇上去才把人分开。”
“没想到李寡妇平常瞅着保守得很,夏天连件纱衣都不穿,没想到背后竟勾搭后生钻树林,哎,有伤风化!”
“发生这么大的事,吴三郎和萧水的婚事怎么办。”
“什么婚事,根本没有这档子事。”
“刘嫂子你知道?”
“怎么不知道,我家就挨着萧家睡,一点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耳朵,吴三郎相中萧水,还不想拿彩礼,那些都是吴家传出来的,跟萧家没关系,搞坏萧水名声,萧水只能嫁过去。”
“啊,原来这么回事!吴家做这等损事,遭报应了!”
“对,人在做天在看……”
热热闹闹地闹了到三更天,实在太困,村民们才去睡。
陶若云和白愫愫早就进入梦乡,只有萧张氏担心萧水做出傻事,守了她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陶若云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熊猫眼。
老熊猫见她醒了,脸上的肉颤了颤硬聚到一起,挤出一抹笑来,“老三媳妇,你醒了?”
陶若云攥着被角的手颤了颤,“娘,您有事?”
萧张氏嘴角全是燎泡,“这不想着问问你,下一步咱该做啥。”
原来是这事,还以为这老熊猫一晚上没睡变异了,要一口吞了她。
陶若云松开被子,“什么也不用做。”
“什么也不用做?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咱们要和吴家做亲家,咱们不解释解释?”
“本来就没有的事情,解释什么?”陶若云反问,随后笑道,“娘,您该吃吃该睡睡,把心往肚里搁,放心吧,吴家很快会想法子给自己正名,咱们萧家只管等着就是。”
萧张氏想不明白,但她莫名相信陶若云的话,“那,那好吧。”
陶若云起来,叠被子,还没翻腾两下,萧张氏挤上来,“你刚醒饿了吧,去吃饭,被子我收拾。”
陶若云眨巴两下眼睛,没撒手。
老熊猫是不是想往她枕头里藏针?
萧张氏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老三媳妇,以前,是娘做得不对,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娘一定对你好。”
意外之喜来得太快,陶若云有些晕乎乎。
她撒手,腼典一笑,“那谢谢娘了。”
萧张氏之前就知道陶若云长得好看,现在瞅见她的如花一样的乖巧笑意,心里软了软,这咋就不是她养出来的闺女。
样貌好看,聪明能干。
往旁边瞅去,是萧水正在化悲愤为食量,大口大口吃着地瓜干。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算了,亲生的,别死了,先留着吧。
上午赶路,村民们还在小声议论昨天晚上的事情。
自然有人问到萧家头上。
萧仁照样一问三不知,萧川以“不可罔以是非,当察其本”回之。
至于萧炎,没人敢去问她。
萧家三媳妇,老大媳妇胡翠花张嘴就是骂,“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嚼老婆舌,让我知道了,我非一剪刀给她舌头剪了,不积德的狗东西……”
问到老二媳妇,罢了罢了,老二媳妇脸太冷,换个人吧。
又绕到老三媳妇面前去。
不管谁问话,陶若云先微笑,“婶子,吴家的事,我真不知道,再一个,背后嚼舌根,小心隔墙有耳,今日的闲言碎语,明日或许就成他人笑柄。”
问话婶子:“……”
晌午时,张家那边先闹腾了起来。
张家以张李氏偷人为由,欲要将人吊死,里正张力带人在那拦着。
随后,张茹雪闹到吴家去,非要吴三郎给她娘一个交代。
吴胡氏哪里肯要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儿媳,李寡妇进他们吴家的门,她吴胡氏以后不用见人了。
两家闹成一团,陶若云和白愫愫挤在人群后一边咬地瓜干一边看热闹。
谁知,这个功夫,吴三郎跪在了萧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