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假的,那个张茹雪喜欢萧炎,这才编排这些毁我名声,娘这回可信了?”
萧张氏讪讪一笑,“假的好,假的好啊!”
陶若云皮笑肉不笑,“那我能回来了吗?”
萧张氏扯了扯嘴角,不情愿地道:“能,怎么不能。”
不能也得说能啊。
她犯了错被休那是她的问题,没犯错被无端被休他们萧家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谁还能愿意把闺女嫁到萧家来。
陶若云抬头看向白愫愫,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突然,面前出现一堵人墙。
她微微抬头,便瞧见了萧炎刀削般的下巴,她睁大眼睛用眼神询问:做什么?
萧炎垂着眸子,“饿吗?”
他这么一问,陶若云还真觉得饿了,遂点头。
萧炎握住她的手,“走,去给你弄吃食。”
众人便瞧着萧炎握着自家娘子的手离开。
“男俊女俏,萧炎和她媳妇可真是登对。”
“哎呦,这两人生出来的孩子不得比那天上的童男童女还要漂亮?”
“可不是么,萧家娶的两个儿媳都好看。”
胡翠花:“……”
瞎眼东西们,难道她不是萧家儿媳?
哼,她当初嫁到萧家时也是貌美如花的年纪,谁见了不夸上两句。
胡翠花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一手扶腰,甩了衣袖冲着那些个正在议论萧家到底哪个儿媳妇的妇人冷哼一声,走了。
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谁小声道了一句,“老二媳妇还是老三媳妇谁漂亮我不确定,但我敢肯定的是老大媳妇最丑。”
其馀几人一时往胡翠花那边看去,齐齐笑了起来。
胡翠花已经走出去几步远,隐约听到丑的字样,又听到笑声便回头,正瞧见几个妇人收回目光凑在一起笑,见她看过去,立马把笑容收了起来。
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从胡翠花的心头涌上来让她脸颊发烫,心底的愤怒象一只想要冲出去的野兽,在胸口冲撞。
“你们……”
她声音刚起,那边几个妇人轰的一下散开,各回各家去了。
胡翠花的这口气便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堵得她眼框通红。
萧家这边,萧炎萧川兄弟俩将搭的简易灶坑点起火,一个去热饭,一个准备大展手艺,将那野菜和熏肉炒上一炒。
陶若云和白愫愫坐成排,只管等着。
陶若云是见不得人糟塌食物的,很想起来过去把那锅铲抢过来握在自己手里,可她刚回来就干活,被婆母瞧见,更觉得她不值钱。
这是这几日陶若云悟出来的道理。
之前做饭的活计她抢着干,一是因为她喜欢做饭,二是因为做饭便怎么都饿不着她的肚子,三也是想要表现一下,让萧家这些人瞧见她的好。
她这饭做了一路,日日不得闲,最后却落了个被赶走的下场。
所以,再回来,那锅铲她绝对不会轻易再碰。
大不了以后吃不饱,哄着萧炎给她打野鸡野兔就是。
她这个男人一把子力气和狩猎手段,不用白不用。
这么想着,陶若云按捺住性子,将目光从快要被炒糊的熏肉上挪开,看向旁处。
萧张氏瞧着自己两个儿子在那忙得团团转,而儿媳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她便一肚子气。
她踢踢踏踏地走过去,隐晦地横了两人一眼,然后冲着萧炎道:“做饭的活也是你们爷们干的?让村里人瞧见,也不怕被笑话,赶紧放下,让你媳妇过来弄。”
萧炎翻炒锅中熏肉,头也不抬地道:“我这里没有那些讲究。”
萧张氏知晓他的脾气,想做什么十头牛都拦不住。
她沉着脸又去看萧川,“你呢?你那手什么时候拿过柴火,还不给我放下。”
萧川脑袋上蒙了一层细汗,闻言把手里的树枝塞进灶坑,“娘,我如何没拿过,儿时你做饭,我还给您烧过火呢。”
萧张氏又是一噎,气得脸红脖子粗,“得得得,你们愿意干就干,我懒得管你们。”
她又看向那边如木头坐着的两儿媳,一个力大惹不起,一个刚受了委屈,哪个也说不得,吼不得。
萧张氏气的捂住胸口,她怎就这么倒楣,娶了两个活祖宗回来。
萧大壮从张力那边回来,刚才河边的热闹他没瞧见,却也听说了。
现在瞧见陶若云,脸上便带了笑。
对这个面善的公爹,陶若云一直都很敬重,见他回来立马站起身来。
萧大壮摆手让她坐下,“这段时日受苦了。”
陶若云摇头,“爹,我不苦,只要误会解开了就好。”
“你的用意我明白,你是怕留在萧家又找不出背后的人,村里人会对萧家指指点点,这才避开出去,你有心了。”萧大壮欣慰地道。
陶若云眼睛眨巴两下,她还有这个用意?
呵呵呵,她也才知道。
“爹,这是我该做的。”陶若云谦逊地低下头去。
萧大壮点点头,“行,歇着吧,下午还得赶路。”
陶若云乖巧应了一声。
萧大壮往萧张氏身边走去,耷眼一瞅,瞅见萧张氏黑如锅底的脸庞,瞬间转了个方向,往萧川两兄弟方向走去。
这时才发现一个在烧火,一个在炒菜。
他双手背到身后走过去,先往锅里瞅瞅,又往灶坑里瞧。
“火太大,要炒糊了,你把锅铲铲飞这菜也没救。”
萧炎闻言一愣,“爹也会做饭?”
萧大壮便把旱烟杆子从后脖领塞进衣服里,抬脚踢了踢萧川的脚,“起开。”
萧川往旁边挪去,萧大壮蹲下把灶坑里的柴火扯出来,用脚踩灭。
然后又从萧炎要了锅铲把锅心里的熏肉扒到一边,控出熏肉油脂,然后才将野菜扔进去。
野菜入锅,发出滋啦的一声,萧大壮快速翻炒,没几下,菜香味便飘了出来。
萧川笑:“没想到爹还有这一手,当初怎的没去镇上悦来酒馆当掌勺的去。”
萧大壮将菜盛出来,“你娘不让。”
萧川用骼膊怼了一下身旁的萧炎,“你我惧内,原是遗传么!”
萧炎瞅他一眼,“你我与爹三人中,唯有你是惧。”
萧川不同意,“你要是不惧,你何故来做这灶下汉?”
萧炎目光落于陶若云纤细身影之上,“非惧也,乃敬之,爱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