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陆过全力恢复伤势,并引导新生剑元在体内流转之际
三道不怀好意的气息,正从不同方向悄然逼近。
正是被方才那场声势浩大的雷劫吸引而来的一只三阶“赤瞳鬼面蛛”、一条“黑金水犀”。
以及一位气息隐晦的人族金丹初期修士。
他们潜伏在远处的山林与江水之下,窥视着礁石上虚弱的陆过,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与杀意,蠢蠢欲动。
陆过对此自然早已察觉。
这也是他没有选择立刻遁回山海珠内疗伤的原因。
此刻有外敌环伺,目光聚焦于此,他绝不能暴露山海珠这个最重要的底牌。
以他如今的神通,即便状态未复,只要恢复些许剑元,凭借空间遁术,想摆脱三者也并非难事。
至于为何还留在此地
“按照‘幸运诅咒’的剧本,此刻不是应该让我安然完成晋升,然后毫无波澜地回到山海珠中继续修炼吗?”陆过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反而引来了两只妖魔和一个金丹修士?”
“难道接下来是重伤被追杀,误入某处秘境,获得逆天机缘的戏码?”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他立刻掐灭。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安全的修炼环境,而不是在外界冒险,去赌那虚无缥缈的“机缘”。
至于动手反击,更是下下之策。
那两只三阶妖魔倒是无所谓,可那个人族金丹却不能轻易将其斩杀。
敢深入万魔山脉的人族修士,往往手段诡异,保命底牌众多。
更有一类恶毒的“血魂咒”之类的秘术,能在死后将自身气息缠绕仇敌,让其被同门或亲友永世追杀。
他没必要平白招惹这等麻烦。
何况,此人身上九成九被种有“果核”。
一位金丹果子的死,很可能会引起叶天枢的注意。
而他现在这具躯体和血脉,实在太过稀有珍贵。
无论是被擒去当作坐骑驯养,还是被控制起来,定期抽取精血用于修炼《妖魔变》,对任何势力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心念电转间,陆过已有了决断,并强行压下了心中那股汹涌的杀意。
见那三方尚在互相忌惮、未曾立刻动手,他便抓紧时间,更加快速地运转功法,恢复着伤势与剑元。
不久后,那两只妖魔按捺不住,率先有了动作。
赤瞳鬼面蛛自林间阴影处喷吐出数道透明的毒丝,悄无声息地射向陆过后心要害!
另一边,黑金水犀猛地从江水中昂起硕大的头颅。
其鼻中喷出两道白汽,搅动浑浊江水,掀起一道闪铄着金属寒光的黑色水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袭陆过胸腹!
“一明一暗两道神通,此魔鹰刚渡雷劫,绝对难以抵挡!”
那人族金丹修士,眼中精光闪铄,依旧按兵不动,身形隐匿在更远处的树冠之中。
显然打着坐收渔利的主意。
就在毒丝与水箭即将临体的刹那,一直闭目调息的陆过猛然睁开鹰眸,目光中不见丝毫慌乱。
他甚至看也未看那些袭来的攻击,体内刚恢复的剑元轰然爆发,周身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嗡!”
随着一声轻鸣,空间微微扭曲、荡漾。
下一瞬,他那道银色的神骏身影,便在原地瞬间变得模糊、透明,继而彻底消失不见!
“噗嗤!”
“轰!”
蕴含着剧毒的透明丝线与凝练的黑色水箭尽数落空,狠狠地打在陆过方才栖身的巨大礁石之上。
毒丝腐蚀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冒出缕缕青烟。
水箭则轰然炸开,将坚硬的礁石表面炸出一个大坑,碎石四溅!
“什么?!”
“消失了?!”
暗处的两只妖魔与那人族金丹修士皆是一惊!
他们完全没料到,这只刚刚渡完劫、虚弱不堪的魔禽,竟还掌握着如此精妙绝伦的空间遁术!
尤其是那人族金丹修士,他望着空空如也的礁石,眼中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爆发出更加炽热的贪婪与狂喜:
“又是一道空间神通?!”
“而且如此迅捷隐蔽,几乎毫无征兆!”
“此禽身负的空间血脉,比预想中还要神异、强大!”
“若能将其擒获”
“不仅仅可以拿来育种,培育出拥有空间天赋的血脉后裔,更能长期抽取其精血,用于修炼《妖魔变》,掠夺其空间神通!”
“这这简直是福延家族万世,足以作为镇族底蕴的至宝啊!”
然而,当他急忙全力展开神识,试图锁定陆过遁走的方向与残留气息时,却骇然发现,那只魔禽的气息竟已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这怎么可能?!”他心中巨震,难以置信。
“以它刚渡完劫的虚弱状态,强行施展空间遁法,绝不可能不留下丝毫空间波动或魔气残馀!”
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空间神通的理解范畴。
心中对那魔禽的评价与渴望,瞬间又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另一边。
陆过在发动“遁空”神通,瞬间遁出数里之后,毫不停歇。
几乎在身形凝实的刹那,立刻又施展了另一项源于新血脉的隐匿神通——“隐空”!
他的身形如水融于海,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环境的空间褶皱之中。
不仅身形消失,连自身的一切生命气息、剑元波动,都被空间之力彻底掩盖隔绝。
几个短促的闪铄,陆过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数十里外一处水流淙淙的山涧。
神识仔细扫过,确认周围再无任何窥伺者后,他张口一吐,那枚山海珠便被他从腹中吐出。
先前遁出山海珠渡劫时,他便将此珠吞入腹中保管,这关乎身家性命的至宝,绝不能离身片刻。
紧接着,他取出灵兽袋,将一直待在里面的幻鳞魔鱼放出,令其落入下方清澈的溪流之中。
随后身影一晃,他便遁入了悬浮在空中的山海珠内。
外界,那只幻鳞魔鱼仰头,将山海珠吞入腹中,尾巴一摆,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溪流深处,再无任何踪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