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光,转瞬即逝。
这一日,在黎国道院数百里外的一座荒芜山峰之上,天地魔气开始剧烈躁动。
高空之中,厚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翻滚涌动。
其间隐隐有电蛇穿梭,伴随着低沉的雷鸣响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天地威压缓缓降临。
金丹天劫,即将到来!
山峰之巅,白羊并未设坛布阵,而是盘坐于一口铭刻着无数诡异符纹的巨大铁锅之中。
锅内沸腾的并非寻常液体,而是他费尽心力才获取的一汪三阶妖魔精血!
他正运转妖魔变,借助融合精血之力冲击肉身,同时引导体内磅礴的魔元,冲击着魔元关!
对于这一关,白羊心中有着无比的自信。
借助从那神秘“气泡空间”获得的补天丹,他的灵根资质已成功提升至甲等。
体内魔元远比同阶修士更为精纯凝练,冲破此关,他志在必得!
而在不远处的山林中,被陆过远程操控的蔡司中隐藏在此,关注着周围一切动静。
不久后。
伴随着白羊体内一声沉闷的轰鸣,一股属于金丹期的威压壑然散开!
魔元关,顺利突破!
紧接着,白羊不敢有丝毫停歇,立刻取出一枚散发着清心宁神气息的紫色灵菇。
这是他耗尽积蓄、专为应对心魔关而谋得的静心紫灵菇,也是他仅有的一道结丹灵物。
他迅速将灵菇吞服而下,随即闭目凝神,紧守灵台。
只见其面部表情在数息间剧烈变幻,时而狰狞,时而狂喜,时而恐惧,时而悲伤
显然正在与内心滋生的诸般魔念激烈对抗。
但或许是准备充分,或许是那灵菇确有效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脸上的挣扎之色渐渐平复,最终归于宁静。
白羊双眼猛然睁开,眸中一片清明!
心魔关,亦是有惊无险地渡过!
如今,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凶险的雷劫!
白羊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心中一定,再无后顾之忧。
他长身而起,祭出数件骨器环绕周身,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抵御那从天而降的毁灭雷霆之中。
“轰隆——!”
一道道粗如水桶的暗紫色魔雷接连从劫云中劈落,狠狠地砸向白羊。
骨器崩碎的光芒、魔元护盾荡漾的涟漪、以及血肉焦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一旁,蔡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耳中听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眼中却始终留意着附近山林。
若真有主脉的人敢在白羊最虚弱的渡劫时刻出手,他便有机会将其控制。
能被派来阻挠白羊结丹的至少也是金丹,这种人在白家族地,想要接近白无痕无疑更加轻松。
然而,他失望了。
并没有人跳出来
终于,在硬抗了六道魔雷之后,高空中厚重的劫云开始缓缓消散,重新露出湛蓝的天空。
天地间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退去。
一切,尘埃落定。
山峰上,白羊衣衫褴缕,发髻散乱,身上多处焦黑,嘴角还挂着血迹,模样颇为狼狈。
但他眼中却闪铄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迅速服下几枚疗伤丹药,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和伤势,随即立刻飞到蔡司面前,深深一揖:
“多谢师叔护法之恩!若非师叔在此坐镇,师侄心中难安,恐生变故!”
“师叔所托之事,师侄铭记于心,待伤势稍复,定竭尽全力,尽快为师叔安排!”
蔡司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算是笑容的表情:“恭喜师侄金丹大成,大道可期。”
说罢,他便驾起遁光,护送着虽然受伤但意气风发的白羊返回黎国道院。
接下来的日子里,新晋金丹白羊选择了闭关,全力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
而陆过的生活则重归平淡,沉浸于修炼之中。
在此期间,他还利用现有的魂道灵物炼制了些特制魂液,让净魂莲灯自主吸收,为他提升着神魂修为。
偶尔陆过还会出关,关注一下“产蛋山”的情况。
直到数月后,气息已然稳固、眉宇间更多了几分金丹修士威严的白羊,再次前来拜见蔡司。
“师兄,小弟修为已初步巩固,是时候返回家族一趟了。”白羊开门见山。
“同时也为了完成与师兄的约定。只是”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难色:“小弟初入金丹,手段浅薄,此番回族地,路途遥远,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不知可否再劳烦师兄,护送小弟一程?”
山海珠中的陆过闻言,心中不由失笑,暗叹此人的胆小谨慎。
不过他也理解,刚刚结丹,实力确实处于金丹期的最底层,尚未炼制本命法宝,诸多金丹期的手段也未来得及修习。
此刻的白羊,面对任何一位老牌金丹初期修士恐怕都难以招架。
有主脉的威胁在,独自远行,对他来说风险确实不小。
陆过并未拒绝这个请求。
毕竟,他本就计划要前往齐国白家族地附近潜伏,等待白羊安排与白无痕的会面。
总不可能指望白羊能将那位嫡系少爷千里迢迢地带到黎国来见他。
“既是同门,护送一程自是应当。” 蔡司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你准备何时动身?”
见蔡司答应得如此爽快,白羊心中大定,连忙道:“若师兄方便,我们明日便可启程。”
“可。”
次日,两道遁光自黎国道院升起,划过天际,径直朝着齐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道遁光气息略显浮动,正是新晋金丹的白羊。
另一道遁光则深沉晦涩,带着金丹后期的威压,自然是被陆过远程操控的蔡司。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
白羊盘算着回到家族后,如何利用新晋金丹的身份谋利,并完成对蔡司的承诺,同时又不能过于得罪主脉的白无痕。
至于主脉的针对
只要到达族地,那些人可不敢再对他下杀手,否则整个白家都将彻底陷入内斗。
而山海珠中的陆过,则在心中推演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以及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