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宫殿的地下溶洞中，秋风的一言一行陆过都认真记下。
尤其是秋风的其中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对他来说非常大：
“又来了只蝼蚁。秋风，看来你的同门都很不怕死啊。”
这句话尤如一道闪电，瞬间贯通了所有线索。
结合先前对秋风身上异常的猜测，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秋风被一个老怪物夺舍了！
大概是那老怪物假借寻宝之名引诱秋风进入秘境，实则是为了利用宫殿阵法完成夺舍。
虽然这只是推测，但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个可能。
不过对陆过而言，确认猜测的真伪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两点。
第一，现在的“秋风”拥有随意进出秘境的能力。
第二，他能操控中心宫殿的阵法。
换位思考之下，陆过很快理清了对方的行事逻辑。
秘境就相当于一座不断生财的聚宝盆。
既然能自由出入秘境，自然不能容忍宗门染指。
但同时又需要维持宗门弟子身份。
在修真界，没有比宗门更好的靠山了。
那些珍稀的修炼资源，往往只有通过宗门渠道才能获取。
可以预见的是，秋风不会在秘境久待，只会定期返回秘境，按照灵药成熟的周期来搜刮资源。
或用于交易，或用于自身修炼。
这也意味着，陆过随时可能在秘境中与此人不期而遇。
蛇尾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陆过暗自警醒。
在实力足够之前，必须时刻提防这个深藏不露的老怪物。
毕竟能施展夺舍之法的存在，至少也是元婴期以上的老怪。
还有一点也值得注意，那老怪物可能还有帮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黄申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过彻底进入了闭关状态。
他打定主意，在将储物袋中的资源完全消化前绝不踏出山洞一步。
修真界弱肉强食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资源若不能及时转化为实力，不仅会让自己在危机中追悔莫及，更可能白白便宜了敌人。
就在陆过潜心修炼的同时，秘境另一端的药园废墟前，一道人影正阴沉着脸注视着崩塌的山洞入口。
秋风，或者说夺舍重生的黄山，此刻脸色难看得可怕。
他快步走进山洞，当看到药园中一片狼借的景象时，眼中顿时迸发出骇人的寒光。
“九叶玲胧草”黄山真人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株已经成熟的灵药本是他将来突破金丹期的重要主药，曾经没能力破开阵法。
如今阵法经过百年衰败，有能力破坏了，灵药却没了。
“难道是秘境中的二阶妖兽？”黄山真人眉头紧锁。
因为他所用的夺舍之法是邪术，有着各种弊端，需要花大量时间化解，尤其是夺舍后的排异反应。
总共让他耗费了整整四年时间才彻底完成融合。
就连人选都得是特定的，他与后辈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位秋风适合。
现在他本该立刻离开秘境，返回御魔宗维护‘秋风’这个身份，却不想最看重的九叶玲胧草竟被人捷足先登。
所幸，秋风在他的教导下，刻意维持孤僻性格，在宗门内鲜少与人往来。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个天赋异禀的未来道侣秋月白。
“希望这丫头没变心”黄山真人暗道。
他见过太多修士在修为精进后抛弃旧爱的例子。
更何况自己消失四年之久，以秋月白的天资，很可能已经筑基成功晋升内门。
若她另寻新欢，自己不仅会失去一个潜力无限的道侣，更会错失一个攀上未来高枝的机缘。
摆脱杂念，目前寻回九叶玲胧草才最重要。
黄山开始仔细检查着药园中的每一处痕迹，誓要先找出这个胆大包天的窃贼。
随着检查的深入，他很快发现了方才被愤怒冲昏头脑时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蹲下身，指尖轻抚过泥土上的刻痕：
“这些挖掘痕迹，手法如此精细，分明是人为所致。”
这个发现让他眉头微皱。
若是妖兽所为，药园必定一片狼借，绝不会留下这般规整的采集痕迹。
“莫非是当年某个弟子用一次性法器破开了禁制？”黄山真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些胆敢深入秘境中心的弟子，应该都已被黄申引入宫殿阵法炼化。
而他们的储物袋中，确实没有九叶玲胧草的踪影。
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等等”
若是有弟子识得九叶玲胧草的价值，在得手后选择见好就收，不再参与秘境中心的争夺，这完全说得通。
毕竟这株灵药可是突破金丹期的重要主药，任谁得到都会视若珍宝。
黄山真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看来我的灵药，就在某个幸运儿手里。”
想通此节，他心中的怒火反而平息下来。
既然确定灵药在活着的弟子身上，事情就简单多了。
以那些弟子四年前的修为推算，如今应该都在为筑基做准备。
而九叶玲胧草这等宝物，他们绝不可能轻易出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黄山真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玄天”二字的古朴令牌，冷笑道。
秘境中已经成熟的灵药，早在四年前就被那些陨落的弟子采集完毕。
现在，他只需等待下次秘境开启，届时不仅能收割那些弟子的性命，还能一并收取这十年间新成熟的灵药。
随着令牌亮起微光，黄山真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秘境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