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监工台，管事指着中央局域：“最关键是控火间。”
“那里有十二个工位，每个工位都有一位炼气后期的弟子负责控火。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他们。”
陆过点头，刚刚那位弟子已经介绍过了。
他血瞳转动，通过圆镜法器，他能清淅看到有几个工位的火候明显不稳。
“第三和第七工位有问题。”陆过突然道。
管事闻言，急忙去查看。
果然，那两个工位的弟子见管事在与新来的监工“对接工作”，便故意偷懒，炉火温度偏离标准。
管事看着陆过恭维道：“谢监工慧眼，将来只需按照今日这般行事即可。”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过逐渐摸清了丹坊的运作模式。
这些杂役弟子每日要完成固定份额，以此偿还欠款，超额部分才能换取微薄的道功。
大多数人从早到晚机械劳作，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突破境界了。
“难怪杂役弟子很难出头”陆过暗自摇头。
这种压榨式的生产方式，虽然提高了效率，却彻底扼杀了这些弟子的潜力。
还有这丹坊的框架模式，监工、工位等称谓，全是叶长老弄出来的。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叶长老的身份，是否与他一样……
一日清晨，陆过照例巡视丹坊，突然注意到一个杂役弟子手法异常娴熟。
那人不过二十七八岁，却在同时照看三个丹炉，而且成丹率极高。
“那人是谁？”陆过问道。
身旁李管事瞥了一眼：“哦，是个叫韩厉的杂役，有点小聪明。”
语气中满是不屑。
陆过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当晚，他查阅了这名杂役的资料，丁下资质，入宗十二年，一直默默无闻。
“有意思”陆过指尖轻敲桌面。
或许这丹坊中，还藏着不少被埋没的人才。
次日，陆过故意在韩厉工位附近逗留。
暗中观察下，他发现这人竟能通过微妙的魔元调控，让三个丹炉的火候产生共鸣，大大提升了效率。
“你，过来。”陆过突然开口。
韩厉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走到陆过面前：“监监工大人”
“从明天起，你调去高级区。”陆过淡淡道，“每月多给你三十道功。”
韩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多谢大人！”
陆过转身离去，心中已有计较。
在这如同机械般的丹坊中，或许他可以培养一些真正有用的人才。
毕竟，要在丹殿站稳脚跟，光靠单打独斗可不够。
而且，他担任丹坊监工不过数日，便察觉到暗流涌动，需要培养一些自己人才行。
……
次日，他刚踏入丹坊大门，就感受到数道不善的目光。
几名管事聚在一起，见他进来，立刻停止了交谈，脸上堆出虚假的笑容。
“谢监工早啊。”为首的马脸男子拱手道，眼中却毫无笑意。
陆过淡淡点头，血瞳微闪间，已将这人的心思看透几分。
此人名叫赵坤，正是原本有望升任监工的热门人选，如今位置被自己顶替，自然心怀怨恨。
“听说谢监工是齐首座亲自举荐的？”赵坤状若无意地问道，“真是好大的面子。”
陆过不动声色：“宗门规矩，能者居之。”
说罢径直走向监工台，留下赵坤脸色阴晴不定。
随着日子推移，针对陆过的叼难越来越多。
他要求的药材常常“恰好”缺货。
总有弟子“不小心”打翻药罐。
甚至有人暗中篡改他记录的成丹数据。
最严重的一次，陆过负责的一批聚魔丹突然全部失效。
检查后发现，竟有人在药材中混入了相克的寒心草。
“谢监工，这事要上报吗？”李管事忧心忡忡地问。
陆过把玩着那株捣乱的寒心草，冷笑一声：“不必。”
他血瞳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次日，陆过故意在赵坤负责的局域“发现”了几处问题。
既然都不守规矩，那他要找出这些人的纰漏简直易如反掌。
“第三区药材配伍错误，扣二十道功。”
“第七区火候失控，毁了一炉丹，责任人罚俸半月。”
“入库记录有误，相关执事全部记过。”
短短三日，赵坤一派的弟子个个道功大损。
而陆过指出的问题全都证据确凿，让人无从辩驳。
这日散值后，赵坤终于按捺不住，在丹坊中拦住了陆过。
“姓谢的！你别太过分！”
陆过血瞳微眯：“赵师兄有何指教？”
赵坤咬牙切齿：“别以为有齐长老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丹坊的水深着呢，你一个炼气初期小心……”
话音未落，陆过突然逼近一步，血瞳盯着赵坤：“赵师兄，你上个月私自克扣杂役弟子道功的事，要不要我去刑堂说道说道？”
赵坤脸色瞬间僵硬：“你你怎么知道”
陆过轻声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比如你和玄脉一派的交易，比如你往丹药里掺的劣质材料”
说着，陆过拿出影镜，将其中的记录的一段段影象播放。
看到这，一滴冷汗从赵坤额头滑落，他终于死心。
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青年，远比想象中可怕得多。
“现在，赵师兄还要指教我怎么做监工吗？”陆过似笑非笑地问。
赵坤跟跄后退，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望着他狼狈的背影，陆过冷笑一声。
他早就将买来的几块影镜暗中布置在丹坊的各个隐蔽角落，利用伥鬼附在物体中充当“电池”来催动。
而这个修真界版“摄象头”由此记录了这些人的把柄，只是他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可惜了，实力不够强大，不然直接将其杀了即可，根本无需如此麻烦。”
……
回到住处，紫苏递上一封请柬：“少爷，沐师妹送来的。”
陆过展开一看，是齐云子命他明日去丹房见面的手谕。
看来这位师尊，一直都在关注他在丹坊中的事
陆过指尖燃起一缕火焰，将请柬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