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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修仙界着名废柴(11)(1 / 1)

玉盒温润,膏体莹白,草木清气氤氲,看似疗伤圣品,内里却藏着将宿主状态纤毫毕现“直播”给饲主的隐秘锚点。

沈清言(林晚)指尖拂过冰凉的盒盖,眼底映着那抹莹白,思绪却已电转至千里之外。云澜真人,或者说他背后的“系统”,对“戊亥七三”号的“关注”升级了。从粗暴的丹药封印、到间接的监控、再到如今这怀柔的“温养”与“绑定”,手段愈发精细,也意味着对她的“评估”或许进入了新阶段。是混沌道体即便“次级”也有特殊价值?还是她近期的“异常”(后山之行、伤势反复)引起了某种“研究兴趣”?

无论如何,这“九转还玉膏”,接下了,便不能再如之前丹药那般“假服”。

她需要一场演出。一场精准、持久、欺骗性极强的演出。

子时将至。石室陷入深沉黑暗,唯有窗外漏进的星月微光,勾勒出简陋物件的模糊轮廓。沈清言盘膝坐于石床,衣衫半解,露出苍白瘦削的腰腹与手腕脚踝。她打开玉盒,用指尖挖取黄豆大小的一抹莹白玉膏。

触感温凉细腻,药香扑鼻。她依照玉盒内侧刻录的法门,运转体内那微薄却已能精细控制的灵力(源自被撬动的封印缝隙和自然吸纳),将指尖玉膏缓缓化开。玉膏遇灵即融,化作一层极淡的、散发着柔和暖意的白色光晕,随着她的引导,均匀覆盖于丹田气海位置,以及手足三阴三阳经的主要穴位。

温润的药力如同初春暖流,透过皮肤,渗入经脉。所过之处,那些因多次“筑基失败”和封印反噬留下的暗伤、瘀滞,确实传来一阵舒缓的熨帖感,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得到甘霖滋润。药力温和而持续,与混沌“道源”的滋养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更加“正统”,更符合此界常规的疗愈路径。

然而,就在这舒泰感觉弥漫的同时,沈清言的感知也牢牢锁定着丹田深处。果然,随着药力的渗透和自身灵力的轻微运转,那个隐藏于药性本源中的、与封印核心频率遥相呼应的“共振点”,被悄然激活了!

一丝极其隐晦、却稳定持续的“链接感”,如同无形的蛛丝,从她敷药的几处穴位和丹田位置延伸出去,穿透石室,没入悬翠峰主殿方向的虚空。她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灵力波动、甚至经脉中气血与药力交融的细微变化,正被这蛛丝忠实地“采集”、“编码”,并沿着某种预设的通道,“输送”向彼端。

云澜真人(或其掌控的阵法、法宝)正在“观看”她的“实时数据”。

沈清言心念不动,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混合着痛苦缓解、茫然以及一丝微弱希冀的神情,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无声感激。这是林晚该有的反应。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维持着外表的虚弱与对药力的被动接纳;另一部分,则如同最精密的导演和特效师,开始全力运作!

首先,是控制混沌“道源”的逸散与表现。她刻意放缓了从那处“迟钝”封印区域汲取“道源”修复自身的速度,并将逸散出的“道源”波动,用强大的精神力进行“修饰”——削弱其“混沌初开”的特质,增强其“斑驳杂乱”、“勉强维系”的表象,使其更符合“五行杂灵根废柴”在珍贵药力滋养下,勉强激发出的、微不足道的自身本源反馈。

其次,是模拟系统期待的“状态曲线”。根据黑色薄片残留信息中对“次级道种”、“培植停滞”的描述,她开始精细调控自己的呼吸、心跳、灵力循环的强度与频率。让气息从最初的“紊乱微弱”,在药力作用下,逐渐“平复”至一种“依旧虚弱但趋于稳定”的状态;让灵力波动呈现出“缓慢恢复、时有反复、总体水平低下”的趋势;甚至在经脉的“愈合感”上,也刻意制造出“部分细微暗伤有好转迹象,但主要经脉淤塞依旧严重,根基难以动摇”的复杂假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通过那被干扰后略显“迟钝”的封印区域,向封印系统主动“反馈”经过加工的“数据包”。她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模拟出“监控确认”、“养分吸收稳定”、“道种活性轻微提升但仍低于阈值”等韵律的波动,顺着与药膏“共振点”相连的无形通道,逆向“发送”回去。

这一切,都在她看似闭目调息、被动接受治疗的表象下,无声而高速地进行着。如同在敌人的监控镜头前,表演一场由自己编写剧本、自己扮演角色、自己控制所有特效和后台数据的沉浸式戏剧。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每一次气息的起伏,每一缕灵力的流转,甚至体内最深层次的能量互动,都需经过精心计算与严格控制,不能有半分破绽。

汗水,无声地从她额角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没入衣领。不是热,而是精神高度集中与能量精细操控带来的巨大负荷。维持这种程度的“伪装”与“反向数据操控”,比正面冲击封印更加耗神。

时间在极致的静默与内在的风暴中流逝。子时敷药结束,她“疲惫”地瘫倒,沉沉睡去(实则在继续维持基础伪装并进行深度调息)。次日清晨,她“挣扎”着起身,脸色似乎比昨日少了一丝死灰,多了一点点极难察觉的虚弱红润(刻意控制气血的结果),眼神依旧茫然,但深处似乎有了一点极微弱的“光”(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自然神采,加以引导放大)。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运转灵力,动作笨拙,效果微弱,但比之前完全滞涩似乎好了一丁点。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欣喜,随即又因“消耗”而咳嗽起来,脸色复归苍白。

这一切,都被那无形的“蛛丝”忠实地记录、传送。

日复一日。

沈清言严格按时敷用“九转还玉膏”,表演着“缓慢而艰难”的康复。她将自身的“好转”速度控制在一个极其合理、甚至略显缓慢的区间。今天气息稳了一分,明天某个穴位的隐痛减轻一丝,后天尝试引导灵力时勉强能多走半寸经脉……进步微乎其微,且时有小反复,完全符合一个“本源受损严重、依靠外药勉力维持”的废柴形象。

暗中的监控神念,起初在她开始敷药时,探查得颇为频繁仔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戊亥七三”号的状态确实在按照预期——缓慢、不稳定但总体向好的方向“恢复”,且反馈回来的“数据流”平稳、符合模型预测,那探查便渐渐恢复了之前的例行公事,甚至因为“情况稳定”而变得更加“懈怠”。

沈清言甚至在一次“调息”时,“意外”地让一丝被伪装过的、极其微弱的混沌“道源”波动,“泄露”出一丝与药力“共振点”相似的频率,使其更加“自然”地融入反馈数据中。她“感觉”到,那端的“接收者”似乎对这丝“意外契合”的波动颇为“满意”,无形的“蛛丝”链接都似乎稳固顺畅了几分。

她在麻痹系统,也在利用系统。

借着药力“温养”和自身对混沌“道源”更精细的掌控(在伪装下偷偷进行),她的身体确实在缓慢而真实地好转。主要经脉的暗伤被持续修复,对灵力的掌控力稳步提升,五感在“道源”滋养下也愈发敏锐。更重要的是,她对丹田封印那处“迟钝”区域的掌控,以及对系统反馈韵律的模拟,愈发纯熟。

她甚至开始尝试,在深夜绝对寂静、监控最为松懈之时,用一丝高度凝聚的、伪装成“药力残余”或“自然灵气”的修正者力量,去极其缓慢地“浸润”黑色薄片上那些蚀刻符文。不是激活,而是如同考古学家清理文物上的积垢,一点点剥离岁月和能量耗尽带来的“屏蔽”,试图更清晰地“阅读”符文本身蕴含的、关于这个“养殖-收割”系统的底层逻辑信息。

进展缓慢,但并非毫无收获。她从那些冰冷的线条与结构中,解析出更多关于“序列”、“评级标准”、“能量输送协议”、“异常处理优先级”的碎片化概念。这个系统的“非人性化”与“高度秩序化”令人心惊,仿佛一台按照固定程序运转了无数岁月的庞大机器,云澜真人这样的“饲养员”,可能也只是机器上一个比较重要的“零件”。

时间悄然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日,沈清言刚刚完成午时的敷药,正“虚弱”地靠在石壁上休息,石室外忽然传来吴铁头那熟悉的、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废物点心!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老子亲自跑一趟!” 吴铁头哐当一声推开并未上锁的木门,带着一身酒气和汗臭闯了进来。

沈清言适时地露出惊惶和畏惧的神情,挣扎着想站起来:“吴……吴长老……”

“起开起开!”吴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浑浊的醉眼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在她那确实比一个月前少了些死气、多了点微弱生机的脸色上略微停留,鼻子里哼了一声,“哟,还没死?看来云澜真人赐的药有点用?”

他语气古怪,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不等沈清言回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随手扔在沈清言脚边:“喏,这是下个月你的份例!省着点用!再有丢失损坏,老子扒了你的皮!” 说完,他转身欲走,脚步却有些踉跄,似乎醉得不轻。

“谢……谢谢长老。”沈清言低声道谢,目光却落在吴铁头转身时,那略显僵硬的背影,和他垂在身侧、似乎无意识微微蜷缩了一下的右手手指上。

那手指蜷缩的节奏……很轻微,很短暂,但沈清言增强后的五感和注意力,却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协调。那不像醉汉无意识的动作,倒像是……某种极其隐晦的肢体语言?或者,是长期压抑某种情绪或习惯导致的下意识反应?

吴铁头脚步蹒跚地离开了,骂声渐渐远去。

沈清言弯下腰,捡起那个布袋。里面是最劣质的辟谷丹和几块下品灵石,份量似乎比往常还少了一些。她将布袋放到一旁,心思却还停留在吴铁头刚才那细微的动作上。

这位看似暴躁麻木的杂役长老,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他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从不屑到略带复杂),他管理杂役区可能接触到的“边缘信息”,他今日这看似寻常实则有些突兀的亲自送份例举动,以及那瞬间不自然的手指蜷缩……

或许,吴铁头也是这庞大系统阴影下的一个“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另一个层面的“挣扎者”?他不敢明言,只能用醉话、粗暴的态度和极其隐晦的举动,来传递某种信息或观察反应?

沈清言将吴铁头的异常记在心中,没有急于动作。现在还不是接触他的时候,她自身的“康复戏码”正处在关键阶段,不能节外生枝。

她重新盘膝坐下,内视丹田。经过一个月的“温养”和暗中修复,身体状态比表面上展现的“缓慢好转”要好上不少。那处“迟钝”的封印区域,已被她暗中经营得如同一小片“灰色地带”,对系统的反馈控制更加得心应手。混沌“道源”的积累也比之前雄厚了一丝,虽然相对于整个封印仍是九牛一毛,但已足够她进行更复杂精细的操作。

黑色薄片的符文解析也有进展。她逐渐拼凑出,这个系统的“收割”,似乎并非完全随机或由“饲养员”随意决定,而是有一套基于“道种”本源质量、成长速度、稳定性、以及某种“贡献度”的综合评估算法。不同“序列”和“评级”的“道种”,对应的“培育方案”、“监控等级”和“预期收割时间”都不同。

“戊亥七三,次级(混沌倾向,未纯化),培植进度:17(停滞),预计收割周期:延后(养分波动异常),监控等级:常规(低威胁)。”

这是黑色薄片曾显示的信息。如今,经过她一个月的“表演”,“培植进度”统评估为“略有提升(如18-19)”,“养分波动”可能被判断为“趋于稳定”,“监控等级”或许会略有调整,但“低威胁”和“延后收割”的判定,短期内应该不会改变。

她要的就是这个“延后期”。时间,是她最需要的资源。

然而,她也清楚,这种“虚假繁荣”不可能永远持续。系统的评估是动态的,云澜真人也不会无限期等待。一旦她的“恢复”达到某个阈值,或者长时间没有“突破性进展”,可能会触发系统的“重新评估”机制,甚至引来更直接的“探查”或“刺激”手段。

她必须在系统失去耐心、或发现异常之前,找到更根本的破局之法。

后山石穴中的发现,神秘女子给予的暗红结晶,黑色薄片揭示的系统逻辑,自身对封印的局部掌控……这些线索和工具正在一点点汇聚。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将所有碎片串联起来,并能让她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更大胆试探或获取关键信息的契机。

沈清言的目光,再次落向窗外,悬翠峰主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

戏,还在演。但演员的心思,早已不在当下的舞台。

她在等待,也在主动营造着,下一幕更关键剧情上演的时机。而那一幕的主题,或许将不再是“伪装与蛰伏”,而是“试探与反击”的序曲。

石室幽暗,少女(修正者)的眼中,平静之下,暗流渐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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