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这会脑海中闪过的地点,正是西侧第二条溪涧上游,那处有阴槐木残桩所在之处。
那里有幽影狼守护,寻常修士不会轻易靠近,且阴槐木心本身也是阴属性材料,铁片若出现在附近,可以解释为“与阴槐木心伴生”或“被妖兽带回巢穴”。
“但需确保铁片被发现时,我已远离,且现场不能留下我的痕迹。”陆慕细细推演每个步骤。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
黄昏时分,陆慕忽然感应到预警符传来的微弱波动,不过不是触发的警示,而是某种规律性的震动。
他悄然来到洞口,透过缝隙望去。
只见远处雾气区域外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道淡灰色的光幕,将整个山谷笼罩。
那光幕看似稀薄,却散发出强烈的阵法波动,显然是一种隔绝与防护阵法。
“影煞提前启动了防护阵法?不对,这阵法气息,更接近宗门手法。”陆慕仔细观察。
果然,在光幕升起后,那五名落云宗外门弟子中,为首的青年取出一枚令牌,对着光幕一晃,光幕便开启一道门户,五人直接走入,消失在山谷雾气中。
“原来是宗门布置的阵法,看来高层对此地颇为重视,已提前控场。”陆慕若有所思。
如此一来,明日秘境开启时,局势将更加复杂了。
宗门阵法在外围封锁,内部则有影煞、玄阴教等多方势力角逐。
“我的行动,估计需更加小心了。”陆慕果断退回岔道,继续修炼。
夜色再次降临。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即将到来。
戌时末,夜幕完全笼罩山脉。
今夜无云,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宛若银纱一般铺满山林,给万物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此时,陆慕结束最后一次调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巅峰。
随即他换上一套纯黑色的夜行衣,外罩一件暗灰色斗篷,这是他用“隐蛛丝”编织的法衣,虽只是凡品上阶,但具有良好的光线扭曲效果,配合《千幻敛息术》,在夜色中几乎隐形。
当然,这个时候陆慕同样没有忘记易容,这会他是以一个面容模糊且毫无特征的中年男子形象示人。
修为被陆慕压制在练气四层。
这个层次在此时此地不算显眼,又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
做完这些后,他这才将所有物品分门别类,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腰间左侧储物袋装攻击符篆与丹药,右侧装防御符篆与杂物,背后贴肉处藏着匿影阵盘,胸前内甲夹层中,那两块神秘铁片被十二层禁制包裹,气息完全隔绝。
“该出发了。”陆慕深吸一口气,身形拉出一道残影,径直滑出了山洞。
这会他没有直接前往雾气山谷,而是先绕向西侧,朝着第二条溪涧上游而去,那里正是阴槐木残桩所在之地,是他计划中处理铁片的地点。
月色下,山林寂静得诡异。
连平日夜间活跃的虫鸣兽吼都消失了,如同所有的生灵都感应到了危险一样,全部默契地,选择了蛰伏。
陆慕此刻将《轻身术》催动到极致,身形在林木间飘忽的穿梭,这会他脚下的每一步都踏在月光阴影处,避开所有可能反射光线的水面或光滑岩面。
半个时辰后,他抵达溪涧上游。
这地方是一条宽不过两丈的山涧,溪水潺潺,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
两岸怪石嶙峋,长满了喜阴的苔藓与藤蔓。
陆慕没有贸然靠近,他潜伏在三十丈外的一株古树后,神识缓缓探出。
溪涧北侧,一处被浓密藤蔓完全遮掩的岩壁下,隐隐传来阴寒的气息与微弱的妖气,正是阴槐木残桩所在,也是幽影狼的巢穴。
“两只幽影狼,都在巢穴内,气息平稳,似在休息。”陆慕感知得非常清楚。
他默默地等待了片刻,这才取出两张“沉睡符”。
这是他以“宁神花”粉末为主材绘制的凡品上阶符篆,效果是释放一种温和的催眠气息,对低阶妖兽效果显著。
此时陆慕将两张符篆夹在指间,灵力微吐,符篆无声燃起,化作两缕淡青色的烟雾,顺着山风飘向狼穴。
不过符篆燃起的烟雾极淡,几乎无色无味,只有神识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宁神之力。
约莫二十息后,巢穴内的妖气渐渐平缓,两只幽影狼的呼吸变得悠长,它们俨然已经陷入深度睡眠,若无强烈刺激,至少一个时辰内不会醒来。
陆慕感知至此,这才悄然靠近。
数息后,陆慕拨开藤蔓,就见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显露而出。
他直接控制神识认真地探了进去,洞内空间不大,约两丈见方,地面铺着干草与兽毛,角落处,一截通体漆黑,粗如大腿的树桩半埋土中,正是阴槐木残桩。
而在树桩旁,散落着几块妖兽骸骨和几枚黯淡的矿石,显然是幽影狼带回的“收藏品”。
陆慕目光扫过,很快选定位置。
就是那树桩后方的一处岩缝。
那地方缝隙狭窄,内部中空,且被干草半遮。
旋即,他取出那两块铁片,解除最外层的六道禁制,让铁片本身的空间波动微微散发,只不过被他控制在非常微弱的状态,只有靠近到三尺内才能察觉。
随后,他以灵丝托着铁片,小心翼翼放入岩缝深处,再以干草遮掩。
做完这些,陆慕迅速退后,在洞口处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误导阵”。
这个是以三张“扰灵符”构成三角,一旦有人或妖兽靠近,会散发微弱的阴属性灵力波动,与阴槐木残桩的气息混合,干扰探查。
“如此一来,铁片的气息会被阴槐木和误导阵掩盖,除非刻意以神识一寸寸搜索,否则难以发现。”
“而明日秘境开启,此处若有异动,铁片的空间波动可能会被激发,到时候很可能就会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自然就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了。”陆慕暗暗地在心中盘算。
转即,他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自身痕迹,这才悄然退去,并沿着溪涧向下游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