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酒睡梦中感觉身体浸泡入温暖的水中。
熟悉的力道帮她清洗着。
但很快,却有着另一双手触碰上来。
她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皮。
但困意太强,那手只是帮她洗澡,并没有做出其他事情。
她也放弃了挣扎,偏过头睡去。
天色大亮。
商酒迷迷糊糊睁开眼。
入目是白皙的肌肉纹路。
手腕被轻柔握住,搭在那柔软的胸肌上,掌心下甚至能感觉到肌肉上的温度和起伏。
顾珒言低垂着眉眼。
深棕色眼睫低垂下,窗帘倾斜出的光芒洒落,落在他的脖颈,五官被光影印出立体的轮廓。
彩发柔软,唇瓣抿着,呼吸平静。
是除了张扬外,少见的恬静。
昨晚混乱的一幕充斥在脑海中。
看着现在祥和的画面,她松了一口气。
……假的是吧,肯定是假的。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
腰肢突然被叩住,带着她朝前拽去。
“唔……”
她下意识伸出手撑在他身前,唇瓣却被人顺势含住,重重亲了下。
“姐姐。”
掌心触及到柔软的胸肌,少年笑得张扬。
“姐姐这么喜欢我啊,都看我很久了。”
商酒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啊。”
顾珒言低着头,发丝蹭着她的脸颊,眉眼张扬,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哼哼着。
“谁知道刚清醒,就感受到姐姐对我出神。”
“眼神那么灼热。”
唇瓣下移,落向她的脖颈处,声音含糊粘腻:
“看得我都控制不住想亲你了……”
脖颈刺痛。
商酒仰起脖颈,“嘶”了声。
想要推拒他。
只是还没有动作。
下一刻,顾珒言被拉着胳膊拽向后方。
“你弄疼她了。”
熟悉的语调。
商酒心间一颤,视线向上。
与一双漆黑的眉眼对上。
幽幽的双眸倒映着他们此刻的模样——
凌乱的发丝,单薄的睡裙,脖颈的咬痕,身侧的少年……
商酒:“!!!”
她好像要死了。
……
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珒言垂眸将她抱下床,拿起一旁的衣服递过去。
眉眼低垂,映出暖色的柔光,
“衣服已经被我清洗好了。”
“先去洗漱,早饭已经做好了。”
商酒捏着怀中的衣服,上挑的狐狸眼凝视着他的脸,视线偏移看向后方床上,那头彩发凌乱,神态懒散的人。
无声咽了咽口水。
没敢多问,转身进入洗漱间。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顾珒言收敛下眼底的温柔,视线垂下,与床上那人对视。
“你知道的。”
他指腹捻过袖扣,沉声告诫,
“不管我们做什么,不能伤害到她。”
“包括身体上也是。”
“用不着你再说一遍。”床上的人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我心里自然明白。”
商酒能明显感觉到今天的二人对比昨天变化不少。
像是约定好的,比起昨天晚上,莫名和谐了一些。
当然,也只有一点点。
餐桌前。
摆放着三人份的早餐。
顾珒言挑眉,手撑着下巴,悠哉悠哉开腔:
“没想到啊,原来还有我这一份。”
顾珒言垂眸,将温好的牛奶推到商酒面前,贴心将煎蛋拿来,拿着刀叉一点点切好。
闻言,只是掀起眼皮:
“既然居住在你这里,那我自然也会感谢回去。”
“而且,这饭菜是为了宝宝做的,你的那份只是顺手而已。”
商酒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压抑着上扬的唇角。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好。
但真的好喜欢看他们两人争风吃醋的样子。
她现在可算体会到古代皇帝的乐趣。
顾珒言磨牙。
压下想要继续争辩的想法。
他是没想到十年后的他嘴那么厉害,比自己强上一点点。
若是再争辩下去,落下风的只能是自己。
瞥了眼动用着刀叉装模作样吃饭的人,他翻了个白眼。
“矫揉造作。”
他嘟囔一句,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拿起筷子直接夹起煎蛋一整个塞进嘴里。
一边向商酒展示:
“姐姐,你不觉得煎蛋大口大口地吃才叫……yue!”
浓重的咸味在口腔中炸开。
他脸色扭曲,抱着垃圾桶直接吐出来。
一张脸难看成菜色。
坐在桌前的顾珒言垂眸看向他,动作优雅咬下煎蛋,唇角不经意往上翘起轻微的弧度。
商酒吓了一跳。
抽出纸巾递过去。
“你怎么了?”
“姐姐。”
顾珒言拿过纸巾擦拭过唇角,半跪在地上将脑袋埋进她怀中。
哼哼唧唧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他是故意的。”
“我这份煎蛋好咸!”
“他肯定是在故意针对我,想让我在你面前出丑。”
“啊……”
“这样吗?”
商酒目光看着垃圾桶内的煎蛋。
说实话,她并不相信年长的顾珒言会做出那么幼稚的事。
毕竟昨晚,明明他心中吃醋,但也只是语气不太好。
被称之为“凶手”的人倒仿佛置身世外。
闻言,他才终于放下刀叉,拿过纸巾擦拭过指尖。
眉心皱起,似关怀语气。
“煎蛋很咸吗?”
“抱歉,有可能是我做的某些事让你对我心存不满。”
“但煎蛋上加很多盐的事我做不出来。”
“我只是按照我的口味,把你那一份煎蛋煎的焦一些,盐也只是按照正常分量撒上一些。”
“至于你说的咸……”
28岁的顾珒言目光看向桌上那被他随意丢弃的筷子上。
语气宽慰:
“或许你下次用刀叉会更好一些。”
每一句都在展现着他多么温柔体贴。
同时,诉说着19岁的他,是多么咄咄逼人。
顾珒言扯唇,沉默了几秒。
环着商酒腰间的手收紧,眉眼低压下,
“那真有可能是我错怪了你吧。”
他又重新低下头,黏糊糊蹭在商酒怀中。
仰起头,露出那双泛着红意的眼眶。
眼睫低垂下,咬着唇:
“姐姐。”
“虽然这件事不是他的错,但是我现在害怕了。”
“等一会,去学校你再陪我去餐厅买饭好不好?”
话音落下。
身侧那平静祥和的人果然变了情绪。
顾珒言压抑着上翘的唇角,继续道:
“我今天只有一节课,我也可以陪着你上课。”
28岁的顾珒言固然有本事。
但别忘了,他们的身份还是学生。
只要呆在学校,那陪伴在商酒身边的只会是他。
商酒也不是看不出他在28岁的自己面前处处受委屈,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
“可以。”
“现在先乖乖坐回去吧。”
顾珒言仰着头蹭着她的指尖,这才不紧不慢站起身。
视线偏移,看向与远处那沉默矜持的人视线对上,唇角轻扯。
发出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