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链落下。
寂静的房间内,衣服布料摩擦声放大,明亮灯光照下,周围一切都在眼前变得模糊,大脑眩晕。
情势不可控时。
咚咚咚——
房门猛地被敲响。
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商酒被吓得一个激灵。
眼底的水光退散,呼吸急促,红着脸扯着面前人的头发。
“顾珒言。”
“有人……”
“不用管。”
顾珒言瞥了眼房门方向,烦躁皱眉。
俯身在她脖颈处咬了下,齿尖含着那处肌肤研磨,声音含糊:
“姐姐,现在你最需要关注的应该是我。”
“不要去管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商酒没应声。
目光看向前方,眼眸瞪大,眼底流露出惊恐情绪。
她看见了。
看见门外那不被理会的人轻松打开了门。
走廊光亮从门缝中倾斜出,却大部分落在门外那人的身影上,被那身灰色西装遮挡。
带着阴郁疲惫的熟悉黑眸抬起,平静与她相望。
——顾珒言。
是28岁的顾珒言。
冷气在周围蔓延。
顾珒言察觉到不对劲。
猛地转过头。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
本该被欲望充斥的双眸凝滞住。
“呵——”
28岁的顾珒言敛眸轻笑,目光移到那张跟他相同的面容上。
握在门把的手几乎要将门把手捏断。
但面上却超乎异常的平静。
“老婆。”
他看着18岁的顾珒言,说出的话确实对着商酒诉说。
“原来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吗?”
只是对视的那一眼,他就认出面前这稚嫩的少女,是他那位陷入昏睡中不想清醒的老婆。
毕竟。
这时候的商酒曾说过。
对未来老公的标准是顾家温柔的人夫感男人,而不是——
无法无天,不正眼看人的黄毛。
三分钟后。
三人坐在沙发上。
气氛异常诡异。
商酒手放在膝盖上,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28岁的顾珒言倒是镇定。
忽视掉对面那道敌对视线。
目光扫过屋内的装饰,视线最终停留在桌上那精致的蛋糕上。
沉吟几秒,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
“今天是我的生日?”
“老婆,这是你为我准备的?”
“什么为你准备的?!”
18岁的顾珒言迅速炸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怒视着他,
“你这个老东西怎么那么不要脸。”
“这是你的吗你就认下了?”
“这是她亲手为我准备,可没你的份!”
“……为你亲手准备?”
像是听到什么荒唐的事。
28岁的顾珒言唇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拢下眼皮,
“可明明。”
“我的妻子能够跟现在的你接触是因为有我的存在。”
“老婆,我说的对吗?”
猛地被cue,商酒一个激灵。
抬起头对上两道看过来的视线。
“那个……”她尴尬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
18岁的顾珒言扯唇冷笑,他自然知道商酒找上他的原因。
但。
“是这个原因又如何?”
“你年纪那么大,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她现在最喜欢的是我这种年轻且精力无限的男生。”
想讽刺他?
他也会讽刺。
哪个点更能让他扎心,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28岁的顾珒言唇角的笑意果然淡下。
漆黑的眸子与他无声对视几秒,指腹摩挲过腕间的手表。
“所以……”
他站起身。
身上的灰色西装垂落,周身上位者的压迫感在房间内扩散。
年轻的顾珒言咬着牙,目光警惕,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
看见他靠近商酒时,眼底的警惕瞬间转化为敌意。
他连忙伸出手阻止。
手腕却被扼住,握在半空。
28岁的顾珒言掀起眼皮,攥着他的力道收紧,面上却还是一副平和的模样。
手腕剧痛。
18岁的顾珒言扯唇,一头彩发凌乱。
“老东西,生气了?”
“你也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啊……”
本以为这样的言语讥讽,他会顾及商酒在这,反驳回来。
这样他可以顺势而为,向商酒展示着手腕上的伤口。
年长的顾珒言却清楚地看清他眼底的算计。
“对啊。”
他平静道:“我为什么不生气。”
“被我百般呵护的妻子,却被你那么欺负。”
他甩开他的手,俯下身将商酒抱住。
温热的指腹擦过她脖颈处的咬痕,声音带着疼惜:
“宝宝,疼吗?”
“抱歉,是我来晚了。”
温热的呼吸落在脸颊,商酒眼睫轻颤。
视线落向他疲惫脆弱的双眸上,眼底溢出愧疚,抿唇摇了摇头。
“我不是……”
“我知道。”唇角被亲了下,顾珒言弯起唇角:
“我不怪你。”
“宝宝突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肯定会下意识寻找认识的人,我理解……”
“认识他,跟他熟悉,喊出他的称呼,我不、介意。”
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像是根针扎在另一人眼中。
年轻的顾珒言“唰”地冲上去。
揽上商酒的腰,将她从另一人怀中抢走。
“谁允许你碰她了?!”
“她是我的!”
“你的?”
28岁的顾珒言站起身,握上商酒手臂,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
“别忘了,我跟她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又怎么样?”
年轻的顾珒言依旧不松手,“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外来者。”
“这个世界,你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
商酒被他们拽住,目光看向两人几乎相同的一张脸,
“那,那个……”
“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说话。”
“抱歉。”
听到她的声音,左边年长的顾珒言先一步松开手,眉心微拧,率先看向她。
“宝宝,是我没有调整好情绪,吓到你了。”
商酒:“没……”关系。
“呵,装模作样!”
年轻的顾珒言毫不客气冷嘲热讽。
商酒本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姐姐。”
身体被揽住,顾珒言将她抱在怀中坐在沙发上,脸颊蹭着她的脖颈,
“我们把这个外来者赶出去好不好?”
“今天我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都被这个外来者搅浑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一双丹凤眼眯起,毫不掩饰眼底的敌意与恶意。
对面的人与他视线对视上,默了默。
“老婆,他说的对。”
他附和应声,眼睫低垂下,在灯光映照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唇角笑容浅淡。
“19岁的生日只有一次,他应该有你的陪伴。”
“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尴尬,要是把我赶出去的话,我可能……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