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樾语气缓缓,“公子刚才只听了肖老板的第二点,却忽略了第一点:仔细观察。
漆盒上面绘制着暗纹,乃是两只蝴蝶。
而爱情和蝴蝶相联系,大家能想到什么?”
人群中有一书生惊呼道:“是梁祝!”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是个烂大街的戏剧,哪怕不识字的人都听说过。
众人反应过来,后悔莫及地哀嚎道:“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哎呀,我怎么没往梁祝上想呢?”
“可惜!真是可惜!”
阮初锦面色僵硬,仍是不服气道:“是又如何?那怎么会和耳坠挂钩?说不定是什么其他的呢?”
傅时樾又道:“梁祝化蝶,是两只蝴蝶。女子的哪种首饰是成对的呢?”
话音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而被傅时樾这么一解释,阮初锦面色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傅时樾,想要找茬,却又不知从何找起,反倒是傅凛将阮初锦拉到身后,朝着傅时樾抱拳,“公子赢得名正言顺,我愿赌服输。”
“凛哥!”阮初锦蹙眉不满道。
傅时樾没在乎,而是朝着肖老板道:“那这藏品”
肖老板喜笑颜开,将漆盒打开。
众人在看到藏品后,心悦诚服。
确是蝴蝶耳坠无疑。
为了迷惑众人,漆盒很大,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里面摆放着一对耳坠。
肖老板将木盒拿起,给大家展示了一番,大声道:“这对嵌珠宝花蝶金坠,以金为底,用各类昂贵珠宝组成花蝶的模样,成双成对,寓意夫妻恩爱长久。”
顿了顿又道:“且这对耳坠还是个古物,前朝曾有一对神仙眷侣。
男子去往战场杀敌前,新婚妻子将自己佩戴的耳坠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只给了男子,以坠代人。
十馀年间,男子杀敌无数,屡建奇功。
战争结束后,身为将军的男子拿着耳坠找到了妻子,自此,两只耳坠重逢,同时也意味着男子和妻子重逢。”
听着肖老板的话,傅凛眼眸闪过一丝波动,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心虚不适。
若不是自己和眼前的老板不认识,他甚至都怀疑肖老板是在刻意阴阳他。
说完,肖老板将木盒递到傅时樾面前,狡黠道:“傅秀才可是想将此物赠与心爱之人?”
从前,傅时樾来买发簪时,不懂挑选,还是他帮忙选的,自然知晓傅时樾有喜欢的人。
傅时樾没有回答,而是合上盖子,拿着耳坠下台。
彼时,众人还没散去,视线还都放在刚刚拿到藏品的傅时樾。
有些知道的人,通过肖老板对傅时樾的称呼,知晓傅时樾的身份。
傅时樾的名声很响,光是在南溪书院的种种作为,在整个景宁县,包括其他外地来求学的学生圈子里十分出名。
所有人都认为若非傅父的事,傅时樾如今怕是早就在上京城当官了。
傅时樾漫不经心地把木盒塞到薛栀手中,温柔道:“走吧,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随后,傅时樾光明正大地牵着薛栀的手,离开人群。
傅凛没有看到薛栀的面容,却发觉对方的背影很熟悉。
而阮初锦则是气愤不已,眼神宛若恶魔死死盯着薛栀和傅时樾的背影。
薛栀眉眼弯弯,调侃道:“时樾哥,你好厉害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真给我啊?”
“不给你,给谁?”傅时樾反问道:“东西都到你手里了,难不成你愿意还回来?”
薛栀用力护住木盒,“才不!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放出去的道理。”
“财迷!”傅时樾望着薛栀的脸,喃喃道。
和薛栀相处久了,他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和食客讨价还价起来,那嘴皮子比谁都溜。
他发现薛栀特别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夺利。
在村民面前摆的是一副受害者模样,到了他面前更是大演特演,仗着一张柔软无辜的小脸,先是博同情,讨怜惜。
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后,更是得寸进尺。
和薛栀说开后,他回想起自己和对方的相处经历,这才明白。
薛栀一直在勾引他。
可怜他,偏偏还就吃这一套。
哎,还能咋?宠着呗。
两人走了没一会,突然被阮初锦和傅凛两人拦下,“等等!”
傅时樾和薛栀望着眼前的两人,面露不解。
阮初锦直接道:“开个价吧。你那对耳坠,我要了。”
“不买!”薛栀直接拒绝。
傅凛开口道:“女郎,我我娘子真的很喜欢这对耳坠,所以”
后面的话,傅凛没说完,但四人皆明白。
阮初锦眼睛亮亮地仰头望着傅凛,内心窃喜:凛哥说,自己是他的娘子!
薛栀嘴角露出一抹轻篾,眼里带着嘲讽,暗道:娘子?!
哼!还真有脸开口!
果然,渣男就是渣男,无论过多少世,都是渣男。
这才刚过去两年,傅凛居然连自己都不认识,呵呵。
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两年前的薛栀长得虽好,但终归穿得普通,又出力干活。不象现在,薛栀为了出门游玩,专门选了衣服,涂了胭脂。
还小心思地给傅时樾选择了同花色,同图案的衣服,让人远远望去,就知道他们是一对。
此事,傅时樾以前不知晓,只是薛栀经常给他制衣,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同布料,后来才知薛栀的意思。
而傅凛昔日只是个普通汉子,如今身着绫罗绸缎,一副谦谦公子的作态,加之傅时樾和傅凛虽是同村,但不来往,因此,两人彼此没有认出对方。
“所以我不卖!我不卖!我不卖!”薛栀语气烦躁道:“听出清楚了吗?我不卖!”
“你!”阮初锦咬牙切齿道。
薛栀眼神一暗,声音冰冷,“难不成你们还要当街强买强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