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巷。
四方镇的牙人多数住在这里,牙人见来生意,笑嘻嘻地迎上前,“公子,女郎,不知想要买些什么人?”
薛栀摇了摇头道;“不买人。我想找一些会厨艺的帮工。”
牙人不但负责买卖奴隶,还负责人口资源。
一些想要做活计的人,会将自己的长处,以及价格登记在牙人这边,牙人会向来寻帮工的人推荐,而牙人也不白推荐,拿一些介绍费。
牙人:“正巧,我这边昨日刚登记了两人,是一对父子。
爹在酒楼给大厨当过帮手,儿子在后厨帮忙,只是前些日得罪了酒楼大厨,被掌柜辞退了。”
“价格多少?”
虽说不是大厨,可她的小店开在新奇,且对方曾做过大厨的帮手。
以她现在的状况,也请不起大厨。
“一月三两银子,儿子的价格便宜些,一月二两银子。”
如今薛栀已经给书院送了三次饭,目前订饭的学生已经八十人了。
一个月能赚将近十两银子。
南溪书院的书生好几百人,若是盒饭的名声打出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订饭。
且她的小店也可以开起来,能和书院书生吃相同的饭,光是这一个噱头,足够吸引人。
思来想去,薛栀点头道:“好!就他们了。”
牙人见促成生意,喜笑颜开地恭维道:“好好好,那我这就让他们来签契书。”
等找到人时,馀盛和馀小刚父子两人正在码头扛大包。
“馀叔,小刚,有人聘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馀盛父子两人打断道:“什么?!”
馀小刚睁大瞳孔,惊喜道:“爹!有人要咱们了。”
馀盛没有想馀小刚情绪外漏,沉重道:“主顾可知晓我们的事?”
馀盛在上一家酒楼干得很好。
一次,酒楼大厨忙不过来,便让馀盛主厨,谁知馀盛一鸣惊人,顾客十分满意馀盛做的菜,赏了一两银子。
说来也巧,这位顾客是东家的重要客人,东家见馀盛的厨艺能入顾客的眼,便提拔馀盛为酒楼大厨。
大厨心生妒忌,设计陷害馀小刚偷拿后厨东西,馀盛邦自家儿子说话,被掌柜一并开除。
即使被开除,大厨仍旧不满,散布谣言,致使镇上酒楼都知晓馀家父子不道德,任哪家酒楼都不敢要他们。
馀家一共四口人,馀盛馀小刚都丢了活计,只能依靠馀母浣洗衣物,馀小妹刺绣支撑。
可总要生存,于是馀盛父子抛弃了厨子行业,为了赚钱,跑来码头,和乡下汉子一起扛大包。
没想到,镇上还是有好人的。
他们竟然有人要。
男子为难道:“馀叔你你不必这样,等你和小刚干上些日子,他们肯定知道你们做不出那种事。”
馀盛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这怎么能行?这不是骗人吗?”
“可”若不是如此,恐怕没人会要。
馀盛听出了男子口中的意思,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我亲自去说清楚吧。”
“爹!”馀小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要咱们的,你”
馀小刚年轻气盛,他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
在他看来,明明是大厨嫉妒他爹,故意陷害他,他凭什么屈服?
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想拼命抓住。
馀盛没搭理馀小刚,径直离开,馀小刚见此,连忙跟上。
——
双方见面后,薛栀有些诧异。
她早就打听过了镇上的厨子,近来馀盛父子两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但她没联系起来。
馀盛一板一眼地将自家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薛栀。
听完后,薛栀默默点头,她很满意。
能被酒楼大厨挤对的厨子,厨艺应当不错。
况且,若是馀小刚真的偷了东西,现在馀盛也不会说出来。
薛栀:“就你们了。”
停顿了一瞬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馀小刚紧张地问。
“鉴于你之前的事,一月一两银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闻言,馀小刚和馀盛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好好好!一两就一两。”总比在码头扛大包强。
扛大包一月最多五百文,甚至有时候没来那么多货船,或是下雨等等各种意外,导致活不固定,哪里象在店里轻松。
薛栀:“签契书吧。”
双方很快签好了契书。
有了馀盛父子两人,每日轻快了不少。
薛栀一开始还担心馀盛没法当主厨,没想到吃过对方做的菜后,嗯,是她小看了。
厨艺比她的强多了。
只是对方没有那么多新意。
薛栀便教馀盛做些新鲜花样,一通百通,馀盛渐渐学会自创菜品。
薛栀把送饭的活交给了馀小刚。
现在天渐渐冷了起来,每日还要走上那么久,花钱雇人就是让她舒服的。
她的小店开业后,因着她打出去的噱头,量多实惠,吸引了不少人来吃饭。
前三天又有优惠,店内的桌椅凳子都不够用。
薛栀属实没想到如此爆火。
三人实在忙活不过来,加之随着时间的流逝,盒饭在书院渐渐传开,导致目前订饭的将近两百人。
馀小刚以往推着一个推车即可,如今,他一人送不了那么多饭。
就在薛栀想着要不要再雇一个人,却听到了一个消息。
傅家村的人来镇上买东西,偶遇到了薛栀,便说起了村子里的事。
原来就在三天前,傅蓉偷拿了家里的钱跑了。
“薛娘子啊,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整个傅家都乱了。”妇人吐槽道。
薛栀不动声色地打听道:“傅蓉?她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啊?她跑去哪了?”
“不知道。”妇人摇摇头道:“听说啊,是跟野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