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呼吸越来越重，喷在我额头上热得发烫。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赶紧爬起来，结果被大哥一把拽回去："别走。
我急得不行，又挣不开他，只好扯着嗓子喊："二哥！二哥快来！
帘子唰地被掀开，二哥端着油灯冲进来。
灯光下，大哥的脸色红得吓人。
我好不容易从大哥怀里挣出来，光着脚就往外面跑。
水缸里的水冰凉刺骨，我咬着牙舀了一大盆。
回到内室时，二哥已经解开了大哥的绷带。
我一看那伤口就腿软——紫色的淤血扩散了一大片。
我手忙脚乱地照做。
二哥接过湿布巾，直接按在大哥伤口上。
大哥闷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我赶紧又浸湿一条布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大哥额头上。
大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烧得发亮："怡儿"
二哥突然掰开大哥的嘴，塞了片参片进去："含着，别咽。
大哥皱眉，但还是乖乖含着。
我赶紧压住大哥的膝盖。
二哥的银针唰地扎进伤口周围，大哥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疼得脖子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
二哥又扎了几针，黑血顺着针眼往外渗。
我飞奔过去，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药柜第三格果然有个小白瓷盒，我抓起来就往回跑。
二哥挖出一大块药膏，直接按在大哥伤口上。
大哥疼得倒吸一口气，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差点叫出声。
我赶紧换掉已经变温的布巾。大哥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手心还是烫得象炭火。
二哥没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去睡吧，我守着。
我赶紧照做，双手按在大哥滚烫的肩膀上。他的皮肤上全是汗，摸起来滑溜溜的。
二哥又下了几针，这次大哥没怎么挣扎，只是闷哼了几声。
我刚要起身，大哥突然拽住我的衣角："别走"
大哥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二哥跟着我出来，在药柜前配药。
二哥的手指沾着药粉，闻起来苦苦的。
我咬着唇点头，二哥突然凑近，在我眉心亲了一下："乖，去煮粥吧。
灶间的火还没熄，我赶紧淘米下锅。
正搅着粥，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吓得我差点把勺子扔了。
我狐疑地看着四哥，四哥赶紧转移话题："粥要糊了。
二哥走进来，直接拎着四哥的后领把他拽开："去把药碾了。
四哥冲我做了个鬼脸，乖乖去角落碾药。
二哥接过我手里的勺子，轻轻搅着粥："大哥好些了，刚睡着。
回到内室，大哥果然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的。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窄榻，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身边。
大哥摇摇头，突然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冷"
我赶紧扯过被子把我们俩裹紧。
大哥的皮肤烫得吓人，可他却一直在发抖。轻拍他的背："睡吧，我在这儿呢。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手臂却一直紧紧搂着我的腰，好象怕我跑了似的。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轻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看见二哥端着粥碗站在床边。
我摇摇头，小心地从大哥怀里钻出来。大哥哼了一声，但没醒。
我接过碗，舀了一勺吹凉。
二哥扶起大哥的头，我小心翼翼地把粥喂进去。大哥半梦半醒地咽着，乖得不象话。
我正要说话，大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怡儿"
我鼻子一酸，低头在大哥干燥的唇上亲了一下："我才不怕呢。
大哥目送二哥离开，突然捏了捏我的手指："过来。
我凑近些，大哥突然抬头在我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比我的那个吻用力多了。
我红着脸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大哥突然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听见二哥的脚步声，大哥才放开我。
我接过碗，手还有点抖。大哥得意地冲我眨眨眼，乖乖张开嘴等我喂。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屋檐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我靠在大哥身边，看着大哥一口一口喝粥，心总算是安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