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张地契,手指头有点抖。
陈季安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温柔地拉住五弟:"昭行,来帮我分线好不好?怡儿有事要忙。
五弟乖乖跟着四哥走了。
我攥着地契跟进屋,心口扑通扑通跳。
我愣住了。
陈砚白的手指轻轻缠上我一缕头发。
我低头看地契,突然发现边角有个褪色的墨点——象是被泪水晕开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摸着那个墨点,想起大哥粗糙的手掌,想起他总在天不亮时就出门干活
陈昭行慌慌张张冲进来,手里线团滚了一地:"不好了!山上载来消息说说遇到两只虎!
我甩开他的手就往院外冲,却被二哥拦住:"怡儿,先换双鞋。
低头一看,我竟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陈季安已经蹲下身,手里拿着我的绣花鞋:"抬脚。
还没等我们出门,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锣鼓声、马蹄声混着人群的欢呼,越来越近。
我愣在原地,直到院门被推开。
大哥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肩上扛着两只虎崽,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大哥还没说话,人群突然分开。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抬着沉甸甸的箱子。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脸一热,往大哥身后躲了躲。彬彬有礼地接过赏银:"谢大人厚赐。
等官差走了,看热闹的村民还围在门口不肯散。
张玉兰挤在最前面,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箱银子:"陈大哥"
陈昭行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箱盖,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花:"姐姐!咱们发财了!
我还没回过神,大哥突然把我打横抱起来。
大哥把我放在炕上,自己蹲下来脱靴子。我这才发现他腿上还有道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他握住我的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朵沾血的野杜鹃。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