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天光熹微。
柯祥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正撞上隔壁同时出来的姜窈。
女孩依旧是一身铁打不动的运动套装，利落的短发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
“哟，早啊，窈窈。”
柯祥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姜窈没理会他的招呼，冷笑一声。
迈开长腿几步走到他面前，迈开长腿几步堵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
“‘窈窈’？”
“今天怎么不叫‘妈妈’了？”
柯祥的脑子瞬间清醒，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瞟。
“啊？妈妈？什么妈妈？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看着姜窈的运动服，试图转移话题：“唉？窈窈你今天穿的这身真好看啊，特别搭你。”
“少来这套！这还是昨天那件！”
姜窈被他气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
“你大半夜给我发‘妈妈’是什么意思？又跑去堵桥了是不是？！”
“咳咳”柯祥语塞。
“我就知道！”
姜窈气得跺了跺脚。
“真后悔把钱还给你！”
话是这么说，但柯祥手机里刚刚收到的转账提醒，还是让他心里一暖。
虽然被克扣了几张，但总算是脱离了破产边缘。
“错了错了，这次真错了。”
柯祥举手投降，态度诚恳，“下次我带你一起堵桥，好不好？”
姜窈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
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直接塞进了柯祥嘴里。
“吃你的吧，就你能惹事。”
甜腻的奶香味在口腔里化开，柯祥含糊不清地道了谢。
两人并肩走向学校，姜窈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柯祥。
“今天的异能代价测试出来了吗？严不严重？用不用我先帮你电一下？”
说着，她的指尖已经有微弱的电弧在跳动。
柯祥浑身一激灵，刚想摆手，但转念一想，自己对今天这个省份的刻板印象知之甚少。
万一出现什么很离谱的代价
“暂且先不用。”
他犹豫了一下。
“一会上车再说，应该问题不大。”
待两人走到校门口时，发现陆语君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身姿挺拔如松，清冷的气质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见到柯祥和姜窈，她向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豪华大巴缓缓驶来。
车门打开。
一张清冷如冰的俏脸出现在门口。
正是方沅。
“上车。”
车厢里很宽敞，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都是这次被特招的学生。
见到他们三人上车，一道道带着审视的视线扫了过来，尤其在柯祥的脸上停留得最久。
面对这些毫不掩饰的打量，柯祥也不客气，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回去。
视线在车厢里绕了一圈，几个老熟人格外显眼。
那个坐在前排，脸上写满了“老娘很高贵”的沪州大小姐正抱着胳膊靠在窗边，一脸不耐烦地刷着手机。
见到他上来，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而在车厢后排，吕甘、赵文、周崔三人蜷缩在角落里。
看到柯祥时，身体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赶紧把头扭向窗外，专心致志地数起了绿化树。
柯祥懒得理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姜窈坐在他旁边。
陆语君则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闭目养神，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随着大巴车陆续接上其他学生，车厢里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三五成群的学生开始互相介绍，拉帮结伙，但大多数人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飘向柯祥。
“那个就是柯祥吧？听说他把方讲师都打败了，真的假的？”
“欸，我怎么感觉他长得有点像柚子哥啊？”
“好像是啊！我昨天还在颤音上刷到他来着，不过他不是黄毛么”
姜窈坐在柯祥身边，第一次出远门的新鲜感让她有些兴奋，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柯祥太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
这家伙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
既没有跟她斗嘴侃大山，也没有对周围的议论做出反应。
他就那么靠着窗边，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这反常的表现让姜窈心里直打鼓。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家伙的异能代价绝对发作了！
不过看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代价。
这样也好，老实一点，省得自己提心吊胆。
姜窈这么想着，稍微放下了心。
另一边，谢巧澜戴着耳机看似在听音乐，实际上嘴角带着冷笑。
小地方就是上不了台面，这么点小场面就紧张得不敢说话了？
真是可笑。
她用余光扫过柯祥，高傲的哼了一声。
感觉自己无形中又赢了一次。
当大巴接上最后一名学生，驶上通往京郊的高速时。
方沅站起身，拿起点名册。
“现在点名，所有人注意。”
“谢巧澜。”
“到。”
“姜窈。”
“到！”
“陆语君。”
“嗯。”
“张伟”
方沅一个一个名字念下去，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最后一个。
“柯祥。”
“”
车厢里一片安静。
“柯祥？”
没听到回答，方沅皱了皱眉，再度点了一次。
姜窈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妙，反手就朝旁边的座位摸去。
空的！
她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方沅也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去。
只见柯祥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只有那扇被推到最大的车窗，正呼呼地灌着冷风。
人呢？
柯祥人没了！
“怎么回事？！”
方沅的脸色变了。
她快步走到柯祥的座位前，又仔细检查了整个车厢，都没有看到柯祥的影子。
车上的同学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纷纷开始在车厢里寻找。
“人呢？刚才不还在这儿吗？”
“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在车里突然消失了？”
“不会是掉下去了吧？这可是高速啊！”
就连谢巧澜和陆语君，都起身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姜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个反应过来。
一定是柯祥的异能又犯病了！
她刚想让司机停车，就看到谢巧澜突然伸出手，颤抖地指向了车窗外。
“你你们快看窗外！”
众人闻声，齐刷刷地朝着车窗外望去。
只见高速公路旁的应急车道上。
柯祥正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白色骏马，迎着风，肆意地疾驰着。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而又狂野的笑容，嘴里还发出了意义不明但气势十足的呐喊。
“咦哈——！”
姜窈：“”
全车师生：“”
方沅：“”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那个正在策马奔腾的身影，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钉钉。
她有点想辞职了，真的。
【蒙州代价触发：讨厌狭窄环境，不能坐车，只能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