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问柳阁放在整座京城都是最值钱的产业，居然是你的？！”
宫无双虽是修行中人，却也常常因为金银财物困扰。就连万花宫也不例外，若不是被那些外道散修排挤到快要揭不开锅。
她也不至于出来勾引六皇子。
张怀璧得意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根大腿更粗了？”
“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朝中最不招人待见的皇子，私底下却坐拥如此聚宝盆，这太不合理了。”
“算你聪明，因为这问柳阁是三皇子送给我的。”
“送你？”宫无双难以理解：“他一定有把柄在你手上！”
张怀璧解释道：“只说对了一半，除了把柄之外，他也有意祸水东引，把朝中针对他的骂声转移到我这边。”
而且老三打的算盘极其精明，只要掌柜芸娘还在，只需在帐目上动动手脚，那么问柳阁实质上就还是他的产业。
宫无双似懂非懂道：“看来当皇子也不容易，勾心斗角不比正魔两道轻松多少。”
“放心，我对皇位没有兴趣，也不会一直留在京城”张怀璧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在我尚未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若是想要动歪心思，我可不会惯着他们。”
三皇子张清风不惜把问柳阁送人，用一招以退为进，想要把张怀璧推到风口浪尖。
而腹黑的老四张凌云却还藏在暗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才是最值得提防的那位皇子。
张怀璧带着宫无双走进问柳阁，发现内里空空荡荡，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酒水味道与女子香气，颇有一种繁华过后一地破败的萧索感。
张怀璧高声问道：“芸娘？”
有道声音随后响起：“我当哪位客人居然白天过来寻欢作乐，不曾想是新东家来了。”
芸娘从一扇屏风后缓缓走出，不得不说，美人老了那也依旧是美人，风韵犹存说的就是芸娘这种。
她看到宫无双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躬敬请安道：“六殿下来得不是时候，此时姑娘们大都休息了呢。”
张怀璧：“不找她们，单纯过来找你聊聊。”
芸娘面露疑惑：“殿下想聊什么？”
“比如帐面上还剩多少钱？”
“三皇子决定将此处赠予六殿下之前，已经支走了帐面上的所有银子，所以当前的数目应该是……零。”
张怀璧看向芸娘的目光中带着赞赏，对于她直接出卖三皇子这件事很是满意。
芸娘作为天意楼的成员，自然知道哪边值得信任，她凑上前来，先是看了宫无双一眼。
张怀璧点头道：“但说无妨。”
芸娘这才开口说道：“三皇子并非真心把问柳阁赠予殿下，他叮嘱我按时转走阁中盈利，还专门找了个借口，说问柳阁当初创建时借了不少钱，这些都是要还给钱庄的。”
张怀璧闻言忍不住笑道：“三哥这是不仅一毛不拔，还打算让我替他还债啊？”
“的确有这个意思，不知六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这个好说，问柳阁今日开始关门大吉，顺便通知外面一声，这个甜水巷的风水宝地……本王打算卖掉，有兴趣的都到你这里报个价。”
芸娘一愣，没想到六殿下还有这么一手。
她问：“真要如此？”
“烫手山芋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换点实际的东西。”
宫无双一时也有点想不通，这么偌大一个聚宝盆，真就舍得直接卖了？
张怀璧解释道：“放心吧，三哥肯定舍不得问柳阁就这么转手，万一落到老四手里，恐怕会直接气死。”
芸娘想通了这点，“确实，三皇子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又抹不下面子找我商量，应该会委托别人过来购买问柳阁。四哥也一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正好让他们俩互相抬价。”
张怀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问柳阁，继续说道：“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就是一把火烧了我也不会心疼。”
他说这句话时并不遮掩，似是故意说给那些藏于暗处的耳朵听。
“既然如此，还请东家先随我去饮一杯热茶。”芸娘主动在前面带路，将身后两人带到了一处偏僻房间。
这里就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了。
进屋之后，张怀璧象是回家了一样，大咧咧的坐下等着喝茶。
芸娘则沏上一壶热茶，躬敬递上。
“看来你想好如何站队了？”
“您对我和阿离有救命之恩，我自然站在您这边。”
“我和三皇子比起来，你肯定会帮着我。那假如我与天意楼放在一起，你又会帮谁？”
芸娘忽然沉默，面露纠结。
宫无双默默守在张怀璧身边，并不喝茶，显然是在提防着芸娘。她目光看向房间一侧，仿佛觉得那扇屏风很是好看。
她不在乎六皇子到底要做什么，只打算保护好他的安危。
芸娘想了片刻，反问道：“阿离刺杀户部侍郎一事为何败露，天意楼行事自有规则，若是没人出卖情报，玄衣卫绝无可能早早做出反应。”
张怀璧：“天意楼山头众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人若是一条心，大事早就做成了。”
“那您算是哪边的？”
“你无需知道太多，只要记住我对阿离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芸娘一听到“阿离”的名字，神色微变，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芸娘愿追随阁下左右。”
张怀璧放下茶杯：“放心，我不需要你们打打杀杀，帮我做些杂事就好。”
“我还有一事实在想不通。”
“但讲无妨。”
“我到底算是……忠于谁呢？”
“我是谁，你自然就是谁的人。”
芸娘恍然大悟，既然他现在是六皇子，那自己自然就是六殿下的人了。
张怀璧说道：“我这人行事风格和天意楼不一样，不会设下禁制防止成员背叛，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逼迫你们做些什么。”
“多谢六殿下。”
“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你是不是也该让阿离现身了？”
芸娘猛地愣住，没想到六皇子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张怀璧又说：“还是说，你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酒窖里藏了人？”
话音刚落，宫无双盯着的那扇屏风忽然拉开，露出其后的两道身影。
自然是阿离和楚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