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总管的眼神透着热切，仿佛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宝。
他从未想过，传说中的“吃书人”竟会再次现世，而且就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六皇子。
如今大夏看着一派和气，其实内里暗流涌动。六皇子若是能有修为傍身，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张怀璧的双眼恢复神采，显然已将心神从自身识海中抽离出来。
侯总管急忙问道：“如何？”
张怀璧仍在回味：“无名心法和流云散手全都记住了。”
“殿下不妨以前者催动后者，随便施展一招让老奴看看。”
“好。”
张怀璧也很是好奇，于是依照无名心法的记载开始运气，从腹部气海直入左臂经络，最后汇聚在掌心处。
一小团云霭随之凭空生成，缓缓旋转。
随后张怀璧瞄准远处一棵参天巨树，用力推掌，云霭随之脱离掌心，向前移动了八九丈方才消散。
“就这？”张怀璧先是疑惑，随后眯起眼睛看向树干，发现自己的五感全都敏锐了不少。
而且隔着老远他都看到树干上烙印着一枚手印，显然就是自己方才那一掌所留。
侯总管欣慰道：“殿下这一掌已经初具规模。”
“什么水平？”
“算是第一境了。”
张怀璧把左手翻来复去看了好几遍，没想到自己修行竟然和“游戏里”一样简单。
高深功法一键掌握，正好免去了理解深奥内容的难点。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天赋是否会有限制，否则自己看一本吃一本，岂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天下无敌了？
正想着，只见侯总管又掏出一本秘笈塞了过来。
“老侯你这是随身带了一座书库？”张怀璧一边吐槽，一边将书翻开。
遗撼的是，这一次他并未直接将其吃掉，反而刚巧打了个嗝。
他说：“感觉象是……吃饱了。”
等了半天，秘笈依然摊在手上，并未消失。
侯总管见状将六殿下从里到外探查了一番，说道：“看来殿下已经到达极限，既然如此先好好消化一下之前所得吧。”
“丘夫子吃书也和我一个情况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乃是儒门机密，恐怕要找机会当面问问才行。”
张怀璧点了点头，把书还给侯总管，不好意思道：“那本无名心法和流云散手应该都是你的宝贝吧，要不我这就默写一份还你？”
没想到侯总管却摆了摆手，洒脱道：“殿下不必如此，那两本书本就归大内所有。无名心法乃是从某个官邸抄家得来，流云散手则是传自雪山宗，那宗门如今已经没了。
“而且殿下须知法不传六耳，您如今既然学了这两门功法，那便最好不要再让其他人修习，否则岂不是知道了殿下功法的命脉所在。”
说罢侯总管又取出一瓶丹药，说道：“依我看殿下此刻最要紧的事，就是巩固基础。”
张怀璧闻言盘膝坐下，服下灵药，摒息凝神，再次将心神沉浸在识海之中，反复观摩两本秘笈。
侯总管则守候在一旁，寸步不离，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正所谓修行岁月短，山中日月长。一夜功夫弹指即过，日升月落仿佛只是一瞬。
张怀璧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身上不知不觉挂满了露珠。
不过他的双目所及变得前所未有清淅，身体更是无比轻盈，最为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感受到周遭灵气的存在。
它们缥缈如烟，无色无相，下坠或是升腾，掠过皮肤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触感。
这感觉令人振奋不已，张怀璧起身抖落满身露珠，灵气外放护住身体，竟是丝毫未被打湿。
侯总管仍然站在原地，他关心道：“殿下可有不适？”
张怀璧笑道：“好得很，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既然如此，老奴先去知会陛下与贵妃娘娘一声，还请殿下自行下山回宫。”
话音刚落，侯总管的身影便从悬崖飞跃而出，竟是一路踏空而行，看得张怀璧很是羡慕。
可惜他如今只是刚刚入门的修士，距离御空还远着呢，便只能沿着山路走回去了。
……
宫无双白白等了一夜，饥肠辘辘不说，事先准备好的伎俩也全都无从施展。
实在是郁闷。
感觉气得胸口发涨，似乎都变大了一圈。
她在王府对月思人，却不知再见面的时候，六皇子就已经成了修士，想要随意揉捏那就更难了。
另一边张怀璧风风火火回到后宫，得知皇帝老爹早就走了，贵妃娘亲则打着哈欠，不过看着气色不错，昨夜应是出了一大口恶气。
沉贵妃对自己儿子向来不客气，见面就要求他表演一下“吃书”的本领。
这应该是天下所有母亲的共同爱好——让自家孩子表演才艺。
张怀璧无奈道：“吃书哪有那么简单？”
沉贵妃却不依不饶，一边鼓掌一边怂恿道：“吃一个嘛，吃一个嘛。”
“吃什么书，我要吃饭！”
今日早膳相当丰盛，应该是侯总管特意嘱咐过，其中居然还有一些补血益气的药膳。
娘俩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边吃边聊，很快就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沉贵妃问侯总管：“他真没事？”
侯总管斩钉截铁道：“六殿下有此天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这事是不是要保密啊？”
“理当如此，就怕有人知道之后心生歹意。”
毕竟上一个吃书人已经达到了第九境，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张怀璧也有这等天赋，怕是生出将其扼杀的歹毒念头。
沉贵妃点了点头：“那就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尤其是你小子，绝对不要到处显摆！”
张怀璧一脸无奈：“我倒是更担心娘亲这张嘴。”
沉贵妃翻了个白眼，又对侯总管说道：“既然老六开始修行了，那宫中相应的待遇咱们也要有。就从六岁开始补领吧，你直接拿回王府去。
“哼，四皇子当年早慧，小小年纪就开始修行，他娘显摆了这么多年，哪知道我儿子比老四强多了。”
张怀璧也不打断娘亲，心想自家儿子“窝囊”了这么多年，也该让她出出气才对。
沉贵妃忽然想起正事，“对了，你屋里的那个姑娘，侯总管已经查清楚了，是个家世清白的，你若喜欢就留在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