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重生后努力抗拒除了曦月外的其它全部情绪。
曦月握向他发凉的手，用温度化去他建起的拒世墙垒：“有顾虑则丰满，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
不是神龛上供奉的神明。
不是童话故事里的完美骑士。
是最初那个在临风城能不计别人恶意揣测下选择燃火的陆珩之。
也是幼年能为双亲固执说自己没错后满怀赤忱独行万万里的小珩之。
天命之魂，承信念而生，该五光十色，该光芒万丈！
她想他耀眼。
而不是复制她的璀璨。
“好。”陆珩之答应尝试接受新情绪，把那几枚灵晶塞进曦月手心，“但这一刻，我的选择是给你。”
曦月轻松一笑，明白他的意思，收了后转头道：“钱还是不够，云凰，我能向你借钱吗？”
叶云凰翻翻找找她的空间袋，拿出余下的几十枚下品灵晶：“不好意思，以前赚的钱大部分都给姬家了，刚刚基本是全部家产，没有多的了。”
不是她不愿意借，实在是没有。
那就只有……
曦月转头望向淡定喝茶养神的盛凤萧：“前辈。”
盛凤萧太熟悉这眼神了！
找他借钱的朋友都这副德行。
“我记得殿下前几年不是给了你很多聘礼吗？那些灵玉灵晶完全够买下这里所有东西吧。”
曦月讪讪笑着：“花完了……”
嗯，准确来说是被坑完了。
百花仙子那个没有信用的赌徒，把她跟陆珩之踹来神界就不管了，迟早她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上品灵玉一亿，上品灵晶一百万，极品灵晶一千！才五年，你告诉我，你通通花完了？？”
曦月点头。
盛凤萧手中茶杯茶水溅出。
太极殿的人总弹劾他骄奢淫逸，但他绝对没有曦月花钱这么快。
“败家子呀，真是极好的败家子！”盛凤萧眉开眼笑。
太好了！
他现在巴不得曦月立刻跟陆珩之开结侣大典。
她败家的速度可比他厉害多了。
有个比他还典型的败家子，以后太极殿弹劾纸醉金迷的奢侈典型绝对先弹劾曦月！
哈哈哈哈哈哈！
太棒了，帝后同尊，储帝道侣，也算半个灵族人，以后有曦月挡在他前面，终于受那帮老家伙唠叨的不是他了。
“什么叫极好的败家子？”曦月道。
“能花钱是福，能花钱证明自己有钱，这不是极好的吗？”盛凤萧大笑。
想到这里，盛凤萧心情愉悦。
“平常我是不借钱给他人的，可以为你破例一次，但倾城色也有倾城色的规矩，要有抵押物，你拿什么抵押？”
曦月掏出仅有的一些神丹和她画的符纸、阵法图。
“就这些了。”
盛凤萧将所有东西反手递给杨真。
杨真估值：“圣女大人，这些神丹一枚十块上品灵晶，共八枚，值八十枚上品灵晶。”
还是不够。
曦月又在她如意百宝袋里面找出其他好东西。
盛凤萧拿起曦月的一瓶丹药，扇闻。
“丫头，其实你不用凑那么多东西的，一样东西就够了。”
曦月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富可敌国的盛洲主看上。
“劳动力。”盛凤萧看着曦月的方向眨眼。
曦月抱胸：“嗯？！前辈，我不卖身的！”
“不让你卖，让殿下那小子卖。”
“珩之？”
陆珩之听到曦月喊他，目光望来。
对了，现在他叫祈之，不叫陆珩之。
盛凤萧拿起曦月那瓶丹药，一闻便知晓其中独特灵力成分。
“这丹药是殿下那小子炼制的吧，我就知道，你俩压根没闹矛盾，他虽然把订亲给取消了，还是偷摸着追着你。”
五年多前，陆珩之求娶曦月的时候告知了族主，族主也告知了整个灵宫，洲主府也知晓了。
人人都知道，灵族储帝即将与青洲凡女缔结道侣。
陆王府和灵宫都在筹备订亲仪式，灵洲洲主府还预算了大量灵晶为恭贺储帝结侣。
可才没几个月。
“陆珩之”重新回灵宫了，他闭口不提订亲仪式的事情，他不说，族主也没问，渐渐地，订亲仪式取消了。
不少人在背后胡乱猜测。
有人说，灵族储帝终究是看不起下界凡女的身份，中途后悔了。
也有人说，褚族主表面答应帝统殿下，背地里却非常不满这桩婚事，派人施压逼迫凡族女自己反悔。
而盛凤萧认为是准道侣正常吵架，吵个几年复合不稀罕，直至今日……
“前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曦月追问。
“万灵之体的灵力用来炼丹简直太纯净了，万灵之体识灵水平一定比我倾城色首席相石师还厉害。”盛凤萧伸出右手，“谢家主，借你算盘一用。”
谢芸白将她随身携带的玉算盘取下递给盛凤萧。
咚咚……
盛凤萧修长手指划着算珠发出清脆声响。
“按照我族发放俸禄规矩，储帝一天一枚上品灵晶，来我这儿打工我给他开双倍工钱！够意思吧。你现在缺八百八十三枚上品灵晶，就是让他给我打工一年七十六天，我给你们友情价，抹一个零头，算一年两个月。”
盛凤萧高兴地写好一张收据，盖上灵洲洲主印。
“来吧，在这卖身契上面签字，就区区一年两个月。”
盛凤萧经常做梦陆珩之给他免费打工，梦想不能实现，有偿打工也不错。
只要把他拐来倾城色，榨干他的剩余价值，绝对不会亏本！
曦月眨眨眼。
好想签下这张卖身契。
但为了点小钱把小珩珩给卖了又有亿点点良心不安。
正巧，陆珩之望着她。
不对，应该说，从始至终，陆珩之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卖掉小珩珩是永远不可能的。
而且是卖给审美观独特的盛凤萧，谁知道她的小珩珩跟盛凤萧混几年审美得长成什么模样。
曦月看到那署名，弯着眉毛：“前辈是我代签对吧。”
“对，夫妻本一体，妻子发卖丈夫，合情合理，你替他签卖身契没有问题。”
曦月听着盛凤萧的歪理：“好，那我可以把署名换成灵族储帝吗？”
“为什么？”
“天下间叫陆珩之这个名字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个陆珩之卖身，但灵族储帝唯一人。”
“还是小丫头严谨！”盛凤萧竖起大拇指。
于是，曦月在甲方同意下，爽快地在乙方签下灵族储帝四个大字。
如此她毫无负罪感了。
灵族储帝的卖身契关她小珩珩什么事？
盛洲主拿着这卖身契去找南晔兑现吧！
正在灵界某宫殿小山高奏本后打瞌睡的南晔。
“阿嚏！”
桌上银剑化为人形坐在一边：“南晔哥哥，你感冒了？”
“后背发凉，总觉得被谁卖了。”
南晔揉揉胳膊。
好累。
他抬头仰望一叠又一叠的文书。
看不完了。
昨天的还没有批完今天的又来！！！
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终于知道灵族帝尊为何大多短命了。
怕不是被累死的吧！
算了，做不完了。
与其焦虑不如摆烂。
南晔打开一本折子盖在自己头上趴在案几开始呼呼大睡。
“南晔哥哥，醒醒，你才刚醒，别睡了！再睡明天不能交差又要被褚族主数落了，褚族主不骂你，太极殿一堆老家伙也会背后议论你的……”
“没事，他们议论的是陆珩之，不是我。”南晔迷迷糊糊。
长欢怎么摇都摇不醒。
她很是无奈，珩之哥哥比南晔哥哥勤快太多了。
南晔哥哥再如此懒惰下去迟早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