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方向的防空警报像把生锈的锯子,在维度枢纽的金属走廊里来回拉扯。林晚星手里的活体徽章烫得皮开肉绽,倒计时从45分钟直接跳成血红色:43:21。
“妈的,这警报是地球人自己拉的?”叶青羽抄起刀,刀刃上还沾着遗城黄沙,“还是归墟教派提前开播了?”
“都不是。”里刷出三千条数据流,每条都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是山村幼儿园的放学铃,被病毒劫持了。”
龙脉婴儿的尿不湿又鼓了一下,像里面塞了颗跳动的心脏。花念刚要换,被林晚星一把按住:“别动!他在反向定位。”
婴儿咯咯笑着,小手虚空一抓,会议厅的银白地板哗啦啦龟裂,露出个传送阵——阵纹是七个家长围裙上的ic sans字体,拼成一句话:
传送阵暴力启动,像洗衣机甩干桶。前一花,再睁眼时,鼻腔里灌进的是尘土混着糖精的味儿。
山村幼儿园到了。
确切说,是幼儿园上空五百米。
她们正自由落体。
“操!”叶青羽的骂声被风声撕碎。
阵眼站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
光头,墨镜,手里拎着个电喇叭,正带着十几个小豆丁跳健身操。
男人喊号子的声音浑厚有力,但林晚星听出了一丝魂飞魄散的惊恐。
那是玄阴教主。
转世前,被她用灵泉浇得魂飞魄散;转世后,在这教小朋友跳广场舞。
小豆丁们齐刷刷回头,奶声奶气地喊。额头上,都贴着枚地球坐标贴纸,贴纸正随着健身操节奏一闪一闪,发射定位信号。
林晚星头皮发麻。
她明白倒计时为什么只剩43分钟了——每个孩子的贴纸都是微型信号塔,归墟教派在用最阳谋的方式,把地球坐标播到全宇宙:让祖国的花朵当人肉路由器。
“林、林大人……”转世保安摘下墨镜,墨镜下的眼睛是数据流组成的,正疯狂刷屏错误代码,“您听我解释,我这是……再就业培训。”
花念立刻掏出新痒痒粉,但被林晚星拦住。
女娃扑进林晚星怀里,指着操场角落的大喇叭。喇叭正在循环播放健身操音乐,但音波在空气中可视化了,像条五彩斑斓的蛇,蛇头正对着天空吐信子——信子是道量子束,直通外太空。
“停掉它。”
喇叭像脆饼一样碎掉,里面的第七块心脏碎片咕咚掉进婴儿嘴里。彩虹色的痰,痰液在半空凝成全息地球。
地球上,七万个红点像麻疹一样爆发。
每个红点,都是一所幼儿园。
每个幼儿园,都在跳《最炫民族风》健身操。
她话音刚落,被撕掉贴纸的女娃突然不哭了,指着天空咯咯笑:
“妈妈,有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