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淬着幽蓝寒芒的毒针,几乎已经触及了林晚星背后的衣料!
千钧一发之际,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针尖上传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阴冷死气!第五名刺客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已经提前流露出了得手的残忍快意。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鸣自林晚星腰间响起。监察使玉佩,骤然爆发出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如同一个瞬间撑开的透明鸡蛋壳,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毒针狠狠刺在光晕之上,仿佛扎进了一层坚韧无比的橡胶!幽蓝的针尖距离林晚星的身体仅剩毫厘,却再也无法寸进!针上附带的阴寒毒气与淡金光晕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他这“影遁袭杀”之术,配合教中秘传的“破罡绝魂针”,便是宗师级的护体真气也能一击而破,从未失手!这女人身上的是什么宝贝?!
这突如其来的阻滞,虽然短暂,却已经足够了!
“找死!”
周景玄冰冷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他根本来不及回头,反手便是一掌向后拍出!这一掌,含怒而发,看似轻飘飘毫不着力,掌风所过之处,空气却仿佛被瞬间抽干,发出低沉的呜咽!
那阴影刺客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磅礴巨力当胸撞来,像是被狂奔的巨象正面踩踏!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巷子的墙壁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软软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周景玄另一只手握着的连鞘长剑再次划出玄奥的轨迹,剑气勃发,如同无形的浪潮向四周席卷!
“砰砰砰砰!”
另外四名刺客如遭重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漆黑匕首寸寸断裂!他们骇然失色,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形暴退,融入阴影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滩污血和那生死不明的同伴。
巷子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周景玄迅速转身,一步跨到林晚星身边,眼神里是未曾褪去的紧张与后怕:“没事吧?”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枚已然恢复平静的玉佩上,闪过一丝探究。这玉佩的自动护主之能,远超他的预估。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摇了摇头。她伸手摸了摸温热的玉佩,心道:“局长给的外挂,关键时刻是真靠谱啊。” 随即,她眼神冷冽地看向刺客消失的方向,“玄阴教……果然如附骨之疽。这次是试探,下次,恐怕就是真正的杀局了。”
回府之后,林晚星立刻让石天全面扫描分析那根被玉佩挡下的“破罡绝魂针”,试图找出玄阴教炼制手法的线索。同时,她也更加确定了尽快建立自己情报网络的紧迫性。
王府夜宴的余波和巷子里的刺杀,仿佛只是一个开场锣鼓。一场规格更高的皇家夜宴,便如期而至。
这一次,宴设皇宫御花园,与会者皆是皇亲国戚、核心权贵,气氛比王府夜宴更加庄重,也更加暗流汹涌。
皇帝依旧高坐上位,神色看不出喜怒。皇后坐在他身侧,凤冠霞帔,端庄典雅,只是在林晚星与周景玄入席时,她的目光似乎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酒宴过半,气氛在宫廷乐师的演奏中显得颇为融洽。然而,该来的终究来了。
太子殿下,这位国之储君,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昨晚康亲王府和巷子里发生的风波。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居高临下的醉意,径直走到了林晚星席前。
“林县主。”太子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御花园内大部分人都听见,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哦,瞧本宫这记性,该称您……县主大人了?”
他故意在“县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周遭一些趋附他的官员发出低低的窃笑。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竖起耳朵的权贵,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讥讽:“今日乃皇家盛宴,在座皆为饱学之士,国之栋梁!于此位,难道不觉得……格格不入吗?我皇家体统,天下表率,岂能容不通文墨之人,滥竽充数?!”
这一次,不再是旁敲侧击的试探,而是直接、恶毒的出身攻击和学识否定!他要从根本上否定林晚星站在这里的资格!
整个御花园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边,连皇帝都放下了酒杯,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出声制止。皇后端坐着,指尖却微微捏紧了袖口。
周景玄眼神一寒,周身气息微沉。
林晚星却笑了。她轻轻放下银箸,抬起头,迎上太子那挑衅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被羞辱的愤怒或慌张,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太子殿下。”她的声音清越,同样传遍四方,“您所说的‘文墨’,就是指……死记硬背几本故纸堆,然后用来在宴会上刁难他人,彰显自己优越感的东西吗?
“你!”太子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反唇相讥,一时语塞。
林晚星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殿下非要论个高下……也罢。”她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则手指在桌下轻轻敲击了一下腕上的“手镯”。
“石头,启动‘文渊阁’协议,对接这个世界的公开典籍数据库。待会儿太子问什么,你就把最打脸的答案同步到我隐形眼镜上,用最快的语速念给我听。”
林晚星好整以暇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太子,做了一个“请”“殿下既然有心考校,那便……请问吧。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一连串抛出好几个《论语》、《尚书》中颇为刁钻的句子诘问。
然而,林晚星对答如流!不仅准确说出出处,解释精当,甚至能引申出不同流派的注解,相互印证,言辞之犀利,逻辑之清晰,让在座的几位翰林院大学士都暗自点头!
太子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汗珠从额头渗出。他猛地打断:“够了!这些定是你事先背好的!不足以论真才实学!我们比……比即兴赋诗!”
“可以。”林晚星一口答应,随即抢先道,“不过,殿下袖中那首预备‘即兴’的咏鹤诗,首联‘素羽映青霄’,这‘青霄’二字,与您准备在第三联使用的‘碧落’一词,意境重复,略显堆砌,格局小了。不如将‘青霄’改为‘寒塘’,以静衬动,或许更能凸显仙鹤之孤高。”
“!!!”
太子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猛地后退一步,死死捂住自己的袖子,眼神充满了惊恐和骇然!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连他偷偷准备的诗稿内容都一清二楚?!甚至还指出了他自己最别扭的地方!
这一刻,太子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所有的心思和准备都无所遁形!那种被彻底看穿、智商被无情碾压的恐惧,让他浑身发冷,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整个御花园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呆了。这已不仅仅是博学,这简直是……未卜先知!
皇帝深深地看着林晚星,目光复杂难明。
皇后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太子,你醉了。还不退下休息?” 她一句话,为这场闹剧定了性,也保全了太子最后一丝颜面。
太子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现场。
宴会最终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中结束。
离开皇宫时,一名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悄无声息地靠近,将一个冰凉小巧的锦盒塞入林晚星手中,低语道:“县主,娘娘赏您的。安神静心之用。娘还让奴婢带句话:‘今日锋芒过露,玄阴之水,深不见底,望自珍重。
回到府邸,林晚星打开锦盒。里面并非香料,而是一块触手温润、色泽深沉的墨玉。
与此同时,脑海中,“局长”、带着急促杂音的讯号强行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