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快救我啊!!!!”
葛朗主教的惨叫声在教会的密室里回荡,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若是仔细听,倒还有几分诡异的“悦耳”。
一开始他的部下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男孩下了毒,心里暗自嘀咕:这肥猪总算遭报应了。
不过现在这情况一看
不对!
这哪象是中毒的样子?分明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可被袭击的话,他们这些护卫应该一起死才对啊,怎么可能只有主教一个人痛苦哀嚎?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部下们面面相觑,只能眼睁睁看着葛朗在密室里疯狂地打滚哀嚎,肥硕的身体撞得墙壁咚咚作响。
“啊啊啊啊啊!额啊啊啊啊啊啊!!!!疼!医生!快找医生!!!!”葛朗主教疼得浑身抽搐,意识都开始模糊,下意识地抓住身边一个部下的脑袋,象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然后猛地用力—
“咔嚓!”
部下的脑袋被他硬生生捏碎,红白之物溅了葛朗一脸,可他象是毫无察觉,依旧嘶吼着:“快!医生!”
“是!是!”其他部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连滚带爬地去找医生,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但是
医生匆匆赶来,拿着工具在葛朗身上检查了半天,最后一脸茫然地说道:“主教大人身上没有受伤啊没有任何问题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医生彻底抓瞎了,这身上完好无损,连个针孔都找不到,你到底哪里疼啊?!总不能是装的吧,可看主教这痛苦的模样,又不象是装出来的。
医生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这种痛苦是作用在灵魂上的,肉体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葛朗主教还在疯狂地嘶吼,身体蜷缩成一团,象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灵魂,那种痛苦比凌迟还要难受千万倍。他不停地用头撞着地面,额头撞出了血也毫不在意,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那深入骨髓的痛苦都丝毫没有减轻。
他还要疼很久很久,毕竟七重地狱的折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
而他的部下们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不知道这场诡异的折磨何时才是尽头。
而此时的医生则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放血!
没错!就是放血!
这个世界的医学水准本就不咋地,病能不能好,全靠玄学和运气。祈祷、
喝圣水、放血、灌肠、催吐、能切的都切掉,这些都是最常见且简单粗暴的医学手段,总结来说就是信心医学、星象医学和体液说。
信心医学,通俗来讲就是信教治病,教会的护身符、圣水和祈祷词,都是人们治病救命的“良药”。当时的“三甲医院”都是修道院开办的,建筑富丽堂皇,修女们热情好客,好吃好喝伺候着,住院条件也是一级棒。她们会带着病人游览参观,祈祷唱歌喝圣水,跟团建似的,但就是不给你治病。来到修道院,病好了,是因为上帝保佑;病没好,不好意思,因为你罪孽深重,请继续虔诚祷告,请求上帝宽恕。
也正因如此,病人们有时只能找“地下诊所”看病,之所以被称为“地下诊所”,是因为他们治病常要给人放血,而当时的宗教将人体视为上帝造物,不能自由处置,所以只能偷偷摸摸进行。
按照体液说,人的身体有四种体液:粘液、黄胆、黑胆和血液。当时的人认为生病是因为体液不平衡,血液作为循环全身的体液,首当其冲被认为需要放一放。感冒了放血,咳嗽了放血,头疼脑热也是放血,反正甭管什么病,都觉得把污血排出来就好。
此刻这位医生显然笃信体液说,他认定葛朗主教如此痛苦,定是血液过多导致体液失衡。只见他迅速拿出放血用的小刀和一个陶罐,示意部下按住疯狂挣扎的葛朗主教。
“主教大人,忍一忍就好,放掉这些多馀的血,您就舒坦了。”医生说着,不管葛朗主教的嘶吼,拿着小刀就往他骼膊上划去。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陶罐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葛朗主教疼得更加厉害,灵魂的痛苦加之肉体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可医生却一脸笃定,还在念叨着:“再多放一点,再多放一点就好了。”
部下们看着这一幕,有人觉得医生医术高明,有人则暗暗咋舌,却没人敢质疑—一在这个医学全靠蒙的时代,医生的话就是权威。
要是放血不管用,医生估计还会考虑灌肠、催吐,甚至要是实在查不出问题,说不定还会想着把他觉得可能有问题的器官切下来,毕竟当时的外科手术秉承着能砍就砍的原则,哪怕是遇到大伤口也不例外。就象割痔疮,先拿刀迅速割掉,再用烙铁将伤口烫平,这在当时都算是成功率最高且最科学的手术了。
只是他们谁也想不到,葛朗主教的痛苦根源根本不在肉体,这些所谓的治疔手段,不过是在给他徒增痛苦罢了。
如果塞巴斯蒂安在这边,绝对要鼓掌。
t的还是你们会找借口折磨人啊!
本来葛朗这个家伙灵魂就在《地狱审判》之书里遭受七重地狱的恐怖折磨,每一寸灵魂都在被反复撕裂、灼烧,那种痛苦根本不是凡人能想象的。现在倒好,他这些愚蠢的部下和医生还来这么一出放血疗法
牛逼,只能说真的牛逼
看着葛朗主教在灵魂剧痛和肉体放血的双重折磨下哀豪得更厉害了,塞巴斯蒂安估计得笑着摇摇头。
有时候可怕的不是你的对手,而是你们的队友!这医生和部下简直比他的地狱之书还能折腾人,明明是想救人,结果却成了帮凶,把葛朗往死里折腾。
那些部下还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医生放血,仿佛这样真能救回他们的主教,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把葛朗推向更深的痛苦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