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看着陈晓玲和大卫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周围不停闪烁到底手机。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隐忧涌上心头。
放他们走是当下控制局面的无奈选择，但这绝不意味着结束。
就在他叫人跟上陈晓玲两人时，他发现陈晓玲和大卫又回来了。
陈晓玲依旧拽着大卫的手臂，大卫则提着裤子。
这一幕相当滑稽。
现场的所有人更是搞不懂陈晓玲这是什么操作。
张所长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陈晓玲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无视着所有人的视线。
她走到了共享单车前，把车篮里的药品拎在手里。
察觉到张所长那锐利的打量眼神，她瞥了一眼张所长，赶在张所长说话前开口。
“这里面，只是我们情侣之间的情趣用品，张所长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陈晓玲一手拽着大卫，一手把那袋药品拎起来晃了晃。
与其被怀疑，还不如主动出击。
不是陈晓玲舍不得这些药，而是她想尽快找个地方验证自己内心的猜想。
这些如果丢了，那那她又要重新换个地方买，太耽误时间了。
所以，陈晓玲选择回来拿。
她注意到了张所长那时刻盯着自己的目光，与其等对方问询，还不如主动开口打消对方怀疑。
陈晓玲的话让现场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张所长脸色铁青，刚刚他是想检查一下袋子里东西的心思瞬间被一股恶心替代。
“请你们立刻离开！”
张所长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因为大卫的外籍身份，他早就以无数合理理由去请陈晓玲去派出所喝茶了。
他明白陈晓玲现在这副挑衅的姿态，分明是阴阳他刚才的区别对待。
如果他真的当众检查所谓的情趣用品，无论结果如何，都坐实了这场闹剧的荒诞性，更可能侵犯隐私引发争议。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大卫这个外籍人在，要是华国人他早就把两人都控制了。
这外国人也是，居然是个死变态。
张所长眼神隐晦的在陈晓玲和大卫身上扫过。
两个都是变态！
陈晓玲见目的已经达到，她拽着大卫转身离开。
她目光明目张胆的扫视着围观的人群，最后定格在高个子女生和微胖女生。
“不要以为他们外国人长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就盲目的套上滤镜，别忘了当年的九国联军入侵！他们长得再好看，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侵略者后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我们前辈的浴血奋战，有你们今天的太平日子里犯花痴？！”
陈晓玲这番上升到民族大义高度的言论瞬间再度让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脸色各异。
张所长的脸尤其难看。
他明明听出了陈晓玲这种，把现代外国个体和历史侵略者直接等同的偷换概念的漏洞。
他竟还不能反驳！
陈晓玲话里话外的讽刺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
高个子女生和微胖女生看到陈晓玲明晃晃看向她们的嘲讽眼神。
两人不由得瞬间脸色煞白，紧咬嘴唇。
虽然两人都低下了头，但眼神里分明是不服气的。
她们觉得，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了，历史的伤痛固然需要铭记。
但怎么能把这份沉重粗暴地压在一个和当年侵略行为毫无关系的、仅仅是有着不同外貌的普通个体头上？
陈晓玲那番话，简直是偷换概念，煽动仇恨！
微胖女生死死攥着衣角，低着头用只有身边高个子女生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压抑不忿嘟囔。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他又没做错什么”
“就是！他说的倒是慷慨激昂，还不是被人压！装什么装！”
张所长目光阴沉地看向陈晓玲和大卫离去的背影。
他犹豫几秒，对身边一个警员快速下了命令。
“你带两个人，保持距离，看看他们去哪儿，注意，别惊动他们！有情况随时报告！”
“是，所长！”小王立刻领会，带着人快步挤出人群。
张所长又扫了一眼还在拍摄的人群，提高音量，带着官方口吻。
“行了行了，都别拍了！扰乱公共秩序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大家散了散了！”
他必须尽快驱散围观者，减少视频扩散。
另外，他总觉得陈晓玲和大卫两个有些不正常，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与此同时，街角拐过去不足百米处。
陈晓玲拽着大卫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像铁钳般越收越紧。
大卫感受着手臂传来的阵阵刺痛，他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屈辱，抓着裤腰的手青筋暴起。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华国吃到这么大的亏！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想用提着裤子的这只手扭断陈晓玲的脖子！
“喂！你够了吧？把腰带还给我！”
大卫受够了，被周围路过行人那怪异的打量眼神。
陈晓玲看也不看大卫，她脚步越来越快。
“闭嘴！有人跟在我们后面！”
陈晓玲在拐角处门面房的玻璃门上就发现了那三道人影。
看样子，这应该是张所长派的人。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陈晓玲是不想落在张所长手上的。
从张所长的行为来看，落在他手上会很麻烦。
原本陈晓玲是想揭穿大卫身份的，但奈何张所长当时没有给她机会。
从张所长区别对待她和大卫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就算她当时继续说出大卫的身份，也免不了要被带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如果这期间有什么人介入的话，张所长很可能会碍于压力放了大卫。
再说大卫身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特工。
而是来自于国很特殊的一个特工部门深潜者。
深潜者，名字听着很高大上，实则就是个专收垃圾的部门，成员全是其他精英部门筛下来的落选者。
国高层把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一次性的废物再利用。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潜入华国执行些暗杀和扰乱治安，时不时的制造些意外抹黑华国的形象。
因为，大卫的右肩上有个特殊的印记。
这个印记的线索，是之前李叔在与陈晓玲、方周闲聊时无意间透露过一次。
而陈晓玲是在大卫挣扎时，无意间瞥见的。
她现在就想知道大卫的上线是谁，和来华国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