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妹妹。
五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
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形容人很瘦,身上有很多伤痕。
江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握住了,疼得喘不过气去。
眼泪差一点就流出来了。
但是下一秒。
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焚天灭地的怒火。
他转头看向拿着匕首的阴柔男子。
“是你要把她抽干吗?”
江辰的声音很细。
但是轻声细语里藏着杀气,周围温度立刻降到了冰点。
阴柔的男子皱起了眉头,打量着江辰。
“哪里来的狗东西。”
“竟然敢擅自进入血灵宗禁地?”
“下界的废物也敢来捣乱本少主的事情?”
他根本不把江辰当回事。
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凡人武者。
他是上界的宗门少主,筑基巅峰修为,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金丹。
他就是这里的神。
“拿下。”
阴柔的男子摆了摆手,显得很不耐烦。
“要把他的皮剥下来做成灯笼。”
剩下的七八个黑袍护卫马上围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在大楚帝国也是顶尖的高手。
“小子,去死吧!”
数道血红的刀光剑影向江辰劈去。
江辰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闪。
只是慢慢抬起了右脚。
“我说过了。”
“触犯者,全家死。”
脚掌着地。
“嗡鸣。”
重力场激活。
万倍重力!
这不是简单的重力术了,而是局部黑洞的雏形。
七八个刚才跑到江辰身边来的筑基修士。
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噗噗噗。”
他们就象被液压机压过的西红柿一样。
身体瞬间爆裂、塌陷。
骨头、血肉、内脏,在一瞬间被压成了一张张薄薄的肉片,紧紧地贴在祭坛的地面上。
鲜血汇聚成河,顺着祭坛上的纹路流下。
全场寂静。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阴柔男子,此时手中拿着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他瞪圆了眼睛,就象见了鬼一样看着这一幕。
一脚?
仅仅是一脚?
七八个筑基高手就被画出来了?
“你是谁?”
阴柔的男子声音开始发抖,两腿软弱无力。
这样的力量,在下界是不应该存在的。
江辰没有作答。
他踏着满地血肉烂泥,一步步地向阴柔男子走去。
往前走一步,祭坛就会晃动一次。
“你之前提到过你是上界的人吗?”
江辰走到他的面前三米处就停下了。
“我是血灵宗的少宗主,我父亲是元婴老祖。”
阴柔男子色厉内荏地大吼着,想用背景来吓退江辰。
“不能杀我,杀了我之后血灵宗会把这个位面踏平。”
“是吗?”
江辰歪了歪脑袋。
一抬手就抓了过来。
强大的引力把阴柔男子吸到手里,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
“既然你父亲很厉害。”
“那么我送你下去吧,让你爹来给你收尸。”
“至于上界的使者之类的……”
江辰的手指开始用力,可以听到骨裂的声音。
“在我眼里,就是一只稍大些的蚂蚁。”
“还是想捏死就捏死的蚂蚁。”
“不要杀我。”
“需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灵石、功法,甚至是可以去上界修行的资格。”
“我是少宗主,我有很多资源。”
被掐住脖子的阴柔男子两脚乱蹬,涨得通红的脸此时已经没有了往常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不想死。
他能感受到那一根根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钳一般,正一点一点地嵌入到他的喉咙里。
江辰看着手里这条摇尾巴求怜的哈巴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资源?杀掉你之后,你的储物袋自然就是我的了。”
“至于上界资格的问题。”
江辰的手指握了一下。
“我自己可以去打那个地方。”
“不要给本少爷施舍了。”
阴柔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江辰的眼里他看到了决然。
这个人是不在乎他背景的。
“不……我父亲在我身上施了血魂咒!”
“杀了我之后,他就马上能感知到,之后他就撕破了空间壁垒……”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把他所有的威胁都打断了。
江辰没有半点迟疑,直接捏断了对方的颈椎。
为了防止修士有保命的元神出窍的办法。
江辰掌心的蓝焰直冲云宵。
“吞。”
重力塌缩。
阴柔男子的尸体以及他刚要逃出去的神魂,在一瞬间就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变成了一颗血色肉丸。
所有的精华、灵力、记忆都被强行掠夺。
“味道不如那条龙好很多。”
江辰随手一扔,把那颗血丸扔到旁边黑色的火焰中去了。
做完之后再转身。
煞气在转身的一刹那就收敛得无影无踪。
他象一个怕惊醒熟睡婴儿的父亲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祭坛中央的石柱前。
江安低着头,凌乱的枯黄长发遮住了脸。
她好象已经昏迷过去了。
手腕、脚腕处的锁链已经长进了肉里,伤口周围化脓发黑。
江辰的手有点颤斗。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妹妹的脸,又怕弄疼了妹妹。
“安安。”
“哥哥到啦。”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里面有一丝以前没有过的温柔与颤斗。
这个名称很熟悉又很陌生。
那原来一动不动的小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江安勉强抬起了自己的头。
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迷茫。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子,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不要打安安。”
“安安要乖……安安不哭……”
“血……血已经准备好……”
小女孩本能地向后退缩,想避开即将来临的鞭打或刀割。
这五年来,只要有人靠近,就常常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这句话就仿佛一把烧红的匕首插进了江辰的心脏里,并在里面转动了两圈。
不打了。
放血。
她五岁。
本应该是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要糖果的年龄。
却学会了如何取悦施暴者,如何忍受抽血之痛。
江辰的眼框一下就红了。
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涌上鼻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想要杀死全世界的冲动。
“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再也不会有了。”
江辰伸手抓住了缠绕在江安身上的一条粗大的铁链。
锁链使用了万年玄铁制作而成,非常坚固。
但是到了江辰手里就变成了面条。
“崩。”
锁链寸寸断裂,化为粉末。
江辰小心地托起妹妹那瘦弱到让人心疼的身体。
轻得仿佛一根枯木。
“你是哥哥吗?”
江安觉得这个怀抱里有温度,不是冰冷的石台、湿滑的蛇身。
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