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掉我吧,快点杀掉我吧。”
蛇老凄厉的惨叫声在溶洞里回荡,甚至盖过了地下暗河的流水声。
搜魂之痛,比生生搅碎人的脑浆再将其一点一点拼凑起来还要痛苦。
江辰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蛇老的头盖骨。
蓝色的光芒顺着指尖钻进了对方的大脑里。
无数混乱、肮脏的记忆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江辰的眼前迅速闪过。
杀人炼毒、奸淫掳掠、豢养毒蛇吃人。
他的一生就是一本记满了罪恶的帐本。
江辰神色镇定,丝毫没有皱眉的意思。
他粗暴地翻看这些记忆,查找那个重要的时间点。
五年前。
雷雨夜晚。
画面被卡住了。
江辰的呼吸突然间暂停了半秒钟。
记忆中的画面,同样是在阴森的万蛇窟里。
楚霸天身着龙袍,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
正是江安。
小脸蛋被冻得通红,嗓子都哭哑了。
蛇老当时正要把女婴扔到蛇堆里,喂给最大的“蛇王”吃。
突然。
在溶洞深处的黑暗里,走出了一位全身穿着黑袍的人。
无法看清人脸。
只能看到黑袍胸口处,绣着一朵血红色的莲花。
“等等。”
黑袍人的话音如同两块生铁相互摩擦,声音尖锐刺耳。
“这个小女孩体内有‘极阴寒脉’,可以用来做很好的炉鼎材料。”
“养蛇没有什么价值。”
“本座要把她带回宗门,供少主用来做血祭的主药。”
楚霸天当时跪在地上磕头,连连答应:“好的。”
随后。
黑袍人扔给楚霸天一瓶丹药作为交换,单手提着女婴的一条腿,就象提着一只死鸡一样,转身走向了溶洞最黑暗的一隅。
女婴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就听不到了。
画面完毕。
“咔嚓。”
江辰的手指瞬间收紧。
蛇老的脑袋被捏爆了,如同一个烂西瓜。
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江辰放手,无头尸体软绵绵地落在了蛇尸上面。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
不是因为疲惫。
而是因为无边的愤怒。
炉鼎。
血祭。
主药。
每一个词都仿佛是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他的心窝里。
妹妹没有被毒蛇咬死在蛇口之下。
但她这五年的日子,过得一定比死还要难受。
被抓住之后就被当成炉鼎养着。
“血莲花、黑袍人。”
江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周身的蓝色火焰暴涨三丈,将周围的岩石都烧成了岩浆。
“江……江爷……”
苏婉儿缩在角落里,见到江辰那魔神般的样子,吓得出了神。
江辰亲手捏碎蛇老的头颅,是她亲眼所见。
她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思也彻底崩溃了。
江辰缓缓转过身去。
一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婉儿。
“你刚才说这里就是禁地的入口。”
江辰一步步向苏婉儿走去,脚下发出骨头被碾碎的声音,非常刺耳。
“那么你知道那个黑袍人是谁吗?”
苏婉儿拼命地摇头,身体抖得象筛子一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是个上界的重量级人物,连皇帝都要听他的……”
“江辰,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现在自由了,太子死了,皇帝也死了。”
“我可以做你的女人,我可以帮你管理国家,我可以当你的狗。”
苏婉儿一边哭着一边扯开自己已经破烂的凤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这是她最后一搏,求得一线生机。
她爬到江辰身边想抱住他的腿。
五年前,她就用这一招让楚天行神魂颠倒,从而背叛了江辰。
她认为,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绝她。
但是。
江辰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曾经用真心对待过他的女人。
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只有厌恶,如同在看垃圾。
“从小一起长大的?”
江辰冷笑道。
“你不说这个也行。”
“想到参汤,我就想起了一碗参汤。”
“那是我给你父亲送上的,里面含有软筋散。”
“使得我父亲的修为不能全部施展出来,最后被楚霸天用刀杀死了。”
苏婉儿的动作就此定格。
脸上的媚笑一瞬间就变作了惊恐。
“不……那是他们逼我的……”
“嘭。”
江辰用脚踢了踢苏婉儿的小腹。
苏婉儿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岩壁上,然后又滚了下来。
这一脚下去,直接踩碎了她的丹田。
“啊!我的修为……我的修为!”
苏婉儿在地上打滚,发出绝望的叫喊。
对一个想巴结权贵、求得长生的女人来说,成为废人比杀了她更难受。
“留着你的命,是因为死了对你太便宜了。”
江辰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溶洞里面。
“你要干嘛?让我不再待在这里。”
“江辰,你不得好死。”
苏婉儿疯狂地挣扎著,用指甲抓着江辰的手臂。
但是没有用。
江辰带她来到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前面。
通往更深处“禁地”的路,正是当年黑袍人带走妹妹的地方。
但信道边缘还有不少没有死亡、断成几截的毒蛇在蠕动。
“你喜欢做皇后的角色。”
“虽然没有皇宫,但是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好好享受吧。”
江辰的手放了下来。
苏婉儿直接滚到了一堆腥臭的蛇尸以及残存的毒蛇之中。
几条脊椎已经被折断但还没有死亡的眼镜蛇,随即缠上了她的身体。
它们已没有多少力气,但咬人还是可以的。
“啊——求求你了,江辰,我错了。”
“我是一只狗!我是卑贱的人!”
“求你把我拉上去。”
苏婉儿凄厉的求饶声传到我的耳边。
江辰头也不抬。
大踏步地走进了这条黑暗的信道。
身后。
苏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种绝望的呜咽。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有食物,没有水。
无尽的黑暗、恐惧和毒素,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她在漫长的痛苦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枯萎。
这就是背叛者应有的下场。
信道比较长。
越往里面走,空气就越冷。
那种冷不是冬天的寒意,而是一种能冻僵灵魂的阴冷气息。
墙壁上有一些古时候留下的壁画。
画的都是狰狞的恶鬼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