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站在中控室，
目光落在巨大的储罐图标上，那里储存着黑色的页岩油。
“开始进料。”
命令下达。
操作员按下了进料泵的启动按钮，阀门开启。
黑色的页岩油被高压泵抽出，通过粗大的管道，涌向加氢反应器。
在反应器入口，它们与来自制氢装置的高温高压氢气混合。
混合物冲入八十吨重的钢铁巨兽体内。
中控室的大屏幕上，代表反应器内部状态的曲线开始变化。
温度曲线，从预热的400度，平稳爬升到420度。
压力曲线，在200个大气压的刻度线上，只有极微小的波动。
氢油比，流量，所有参数都在设计值构成的绿色安全通道内运行。
一切正常。
李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屏幕。
老刘和几个工程师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两个小时后，
终于，分馏塔顶部的出料管，流出了第一批液体。
液体是浅黄色的，在灯光下清澈透明。
操作员用取样瓶接了一小瓶，送到李林面前。
李林把瓶子举到光线下，仔细观察。
没有肉眼可见的杂质。
颜色均匀。
他拧开瓶盖，闻了闻。
一股纯净的柴油味道，没有刺鼻的硫化物气味。
“送化验室。”
化验室里，化验员小刘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戴上了护目镜，等在门口。
他接过样品，转身就跑向操作台。
他知道这一小瓶液体意味着什么。
第一项，硫含量检测。
他用移液管精确吸取样品，注入紫外荧光测硫仪。
仪器开始工作，屏幕上跳动着数据。
几分钟后，一个数字稳定下来。
第二项，氮含量检测。
同样的流程，样品被注入化学发光定氮仪。
第三项，十六烷值测定。
这是一台小型标准柴油机，样品被注入油箱，
机器启动，通过燃烧性能的对比，得出十六烷值。
第四项，凝点测定。
样品被放入低温恒温槽，温度一点点降低，
小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液体表面出现第一片蜡结晶。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检测项目全部完成。
小刘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火星，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的手抖得厉害。
他一把扯掉护目镜，抓起报告单，冲出化验室。
他一路狂奔，跑向中控室。
“李工！”
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中控室里所有人都转过头。
小刘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摔倒。
他把那张写满了数据的报告单举到李林面前，
“李工！合格了！全部合格！”
李林接过那张薄薄的纸。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逐行扫过。
【页岩油加氢裂化柴油样品化验报告】
【氮含量：80pp】
国家标准是500pp。
【十六烷值：52】
国家标准是45。
这已经是-10号柴油的标准，在北方的冬天也能用。
“成功了。”
“成功了！”
“我们出油了！”
“是合格的柴油！比国家标准还好！”
就在全场这片欢腾之中，
【】
【恭喜宿主完成史诗级工业成就：“页岩油炼化技术突破”！】
【国家工业基础得到补强，奖励发放中……】
【当前工业点数：】
【检测到宿主工业点数超过，满足升级条件，系统升级中……】
【系统升级完成！】
【新功能解锁：高级黑科技图纸库】
【当前可兑换图纸：】
【1 可控核聚变小型化反应堆（“明日之心”）：需要工业点数】
【2 石墨烯规模化制备工艺：需要工业点数】
【3 常温超导材料合成技术：需要工业点数】
李林快速扫过。
这些东西太遥远了，点数不够。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很快，一项技术抓住了他的视线。
【石油深加工全产业链技术包】
【所需点数：】
【内容：包含乙烯裂解装置、聚丙烯合成工艺、丁苯橡胶合成工艺、】
【尼龙66合成纤维技术、多种精细化工中间体生产流程……】
就是这个！
李林毫不迟疑。
“兑换【石油深加工全产业链技术包】。”
【确认兑换？将消耗工业点数点。】
“确认。”
【兑换成功！当前工业点数：】
海量的数据和图纸，瞬间涌入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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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指挥部会议室。
李林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开会。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同志们，我们现在能生产柴油、汽油、航空煤油。”
“但石油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树状图。
最下面是树根，他写上“页岩油”。
向上是粗壮的树干，他写上“原油”。
树干分出几个大树枝，他分别写上“汽油”、“柴油”、“煤油”。
然后，他从这些树枝上，画出了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细小枝条和树叶。
“塑料、橡胶、纤维、涂料、药品、化肥……”
他每说一个词，就在一片树叶上写下名字。
“现代工业社会，我们衣食住行，几乎所有东西，都和它们有关。”
“这些，才是石油真正的价值所在。”
他用粉笔重重地敲了敲黑板。
“我们必须建立完整的石油化工产业链，把每一滴油的价值都榨干，都发挥到极致。”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黑板上那棵“石油树”震撼了。
王总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问：
“李工，这个……这个产业链，需要多大的投资？”
“很大。”
李林没有隐瞒。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可以分步实施。”
“第一步，建乙烯裂解装置。把我们炼油厂产出的石脑油和一些轻烃，裂解成乙烯、丙烯、丁二烯。这些是化工产业最基础的粮食。”
“第二步，建聚合装置。把乙烯聚合成聚乙烯，就是我们常见的塑料。把丙烯聚合成聚丙烯，也是塑料。”
“第三步，建合成橡胶和合成纤维装置。用丁二烯和苯乙烯，合成丁苯橡胶，用来做轮胎。用己二酸和己二胺，合成尼龙，做衣服、做降落伞。”
李林的计划清晰明确，每一步都踩在最关键的点上。
会议结束后，李林找到了苏晚晴。
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一张画满了反应器结构图的纸演算着什么。
“晚晴。”
苏晚晴抬起头。
“我想让你负责筹建一个新的部门。”
“石油化工研究所。”
苏晚晴愣了一下。
“我？”
“对，你。”
李林看着她，表情很认真，
“炼油厂的生产已经步入正轨，接下来的事情，更多是按部就班的管理。”
“但石油深加工，技术难度比炼油高得多，更需要理论上的创新和突破。”
“你的数学功底，你的化学知识，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苏晚晴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演算纸，手指无意识地在纸上划过。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
“好，我接受。”
李林笑了。
“研究所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开发我们自己的乙烯裂解工艺。”
“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需要你和你的团队，进行详细的理论验证和工艺优化计算。”
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技术文件，放在苏晚晴面前。
这是他用8万点数换来的技术包里，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一部分。
苏晚晴接了过来。
她翻开第一页。
标题是《管式裂解炉设计原理与高温急冷系统构建》。